凌越研卻心知肚明,莞爾一笑:“銀杏?!?p> 眾人都猜女子一定會說是錯誤答案,然后收回一百兩,豈料面紗女子點頭道:“恭喜姑娘,回答正確?!?p> 有人忍不住問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一嘴我一嘴的猜著,凌越研趁此機會對謝霽使了個眼色,謝霽起身把凌越研整個人都遮住,再坐下時除了桌上的銀子還在,凌越研和那女子都不見了。
隔壁桌的人立馬變了臉色,起身要往樓上去,謝霽悠哉的喝著酒,這之意閣向來一次只招待一位客人,煙花之地,防止這些個硬闖的自然有一手。
凌越研已經(jīng)跟著那名女子進了之意閣,剛進去大門就被關(guān)上,之意閣不像她想象中的樣子,原本以為煙花之地,自然是紗裙紅衣,可這之意閣內(nèi)的陳設(shè),卻有些詩書人的味道。
房間里擺著許多架子,架子上放的大多都是詩詞歌賦,還有些小曲兒,一直走到最里面,一股檀香飄來,她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放心,香里干凈著呢?!币坏狼宕嗟穆曇魪钠溜L(fēng)后傳來,這聲音聽著可不像紅羽館里那些女子鶯鶯燕燕,有些良家女子小來俏的味道。
帶路的已經(jīng)離開,凌越研右耳微動,此時整個之意閣就她們二人在,她警惕著,依舊不敢放開了呼吸。
“坐?!敝饩従弿钠溜L(fēng)后走出來,凌越研跟著坐下,桌上擺著幾個放著簽的小筒,確實是算命的器物。
她一直在觀察桌上擺的物件兒,直到之意坐在她的對面,她才抬頭看過去,這一看便驚住,“杏兒???”,她不禁喊出口。
只見面前的人跟杏兒長著同樣的臉,她只是一時震驚,待稍稍反應(yīng)過來才覺不對,杏兒一直在王府做事,怎么可能有時間來當花魁,她稍微冷靜了些。
之意一直含笑看著凌越研,聽到她驚訝出聲笑意加深,面前的桌子設(shè)計得很特別,有些像賭坊里的畫盤似的,一格一格的還分了層,她伸出手從桌上的某處抽出一個小盒子。
從盒子里拿出一張小紙條,“旁觀者清?!?,她喃喃念道。
凌越研不信這些東西,自然沒把那句話聽進去,直接進入正題問道:“是杏兒要我來找你,說你會告訴我她們在哪兒?!?p> “將軍府?!敝庖埠芨纱?。
“哪個將軍府?”凌越研問道,問出才覺自己傻了,這右京城還有幾個將軍府,不就是凌將軍府嗎。
之意依舊一臉笑意盈盈,杏兒長得一般,但明明是一樣的臉,她卻覺得之意要好看些。
她片刻也不耽誤,起身就要走,之意卻表現(xiàn)得有些意外,忙出聲問道:“你對我的容貌沒有疑問?”
凌越研站著,連頭都沒有回,她有疑問,但之意閣弄得這么神秘,她即便問或許也問不出什么,還不如找到張小逃他們直接問杏兒來得實在。
她搖了搖頭,快走出之意閣時身后再次響起說話聲,之意說:“你求的姻緣簽,解為‘旁觀者清’四字,若得有緣人,當謹記此話?!?p> 凌越研只當聽著,左耳進右耳便出了,她著急找到張小逃,君策一直催她,若再沒有行動,王府該有麻煩了。
跟蹤的兩人已經(jīng)被謝霽甩開,謝霽跟著一路到了將軍府,眉頭微皺,緊緊瞧著凌越研的反應(yīng),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喝那藥了,會不會想起些什么。
凌越研心里只是著急找人,并未有絲毫的異樣,將軍府早就成了一處荒廢的舊宅,她走到一處院落悄聲喊道:“張小逃?”
突然對面的門里傳來異響,凌越研正準備上前,被謝霽阻止,燒得一干二凈的將軍府怎么會有如此完好無損的門,他皺著眉頭四處看了眼,這里原本應(yīng)該是凌越研的兄長凌顯的院子。
“當心有詐?!敝x霽提醒道。
凌越研也察覺到不對了,若里面真的是張小逃,早都屁顛屁顛的跑出來了,怎會一聲不吭。
“王妃!”從身后傳來張小逃的聲音,她轉(zhuǎn)身望去,張小逃果然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身后跟著杏兒和玉微。
玉微看到謝霽有些驚訝,腳步頓了頓,沒敢上前,就站在院外,謝霽看凌越研的注意力都在張小逃身上,于是轉(zhuǎn)身出了院子。
“王妃,街上那些人說您跟謝公子私奔,我還當是他們胡說,如今看你們真的在一起,你可不能扔下王爺不管啊?!睆埿√右荒樦?,惹得凌越研想笑。
她沒過多解釋,而是看向一旁的杏兒道:“之意閣的之意,是你的姐姐?”,只有姐妹才能長得如此相像吧,比如她和那位死去的凌越研。
杏兒先行了禮,才點頭道:“是姐姐,我們是一起加入月信章的?!?p> 玉微從外面進來,神色好像有些難看,她讓幾人先去隔壁院里,鳳織織還不能下地行走,凌越研特意往謝霽那邊看了一眼,剛剛明明看到他同玉微說話了。
雖然不知道兩人說了什么,但鳳織織是他傷的,此時定然不會讓他出現(xiàn),于是她走到謝霽面前:“你不如替我回趟王府,看看君葉政醒沒,順便讓尚管家?guī)臀以诰~政的書房取一樣?xùn)|西?!?p> 很明顯的支開他,但她確實是要去王府拿玉令牌的,她有皇上的令牌可以進東山軍營,可張小逃進不去。
“什么東西?”謝霽問。
“你只要跟尚管家說東西在君葉政書房里,是個小盒子,他就能明白?!绷柙窖姓f得隱晦,但尚管家一定知道,她總歸是不能全信謝霽,那個密室的存在,越少人知道越好。
等謝霽離開之后,幾人才去隔壁院里找鳳織織,這兩處院子好像都有重新修繕過的痕跡,雖然還是很破,但也能遮風(fēng)擋雨了。
“隔壁院子是住了什么人嗎?”凌越研問道,她分明聽到那間房間里有聲響,住在叛臣府里,倒是有些膽色,不怕君策哪天興致來了往這散散步。
杏兒伸手推開面前的門,接著淡淡說道:“月信章不僅只是答疑解惑,幫著藏人,毀尸滅跡的事,只要情有可原,也是做得的?!?p> 杏兒沒說明,但她大概理解,這里成了她們暫時的落腳點,隔壁院子住的人,是別人所求要藏的人,雖然有些好奇,但卻并不想知道,她趕時間。
鳳織織躺在床上,看著實在虛弱,但玉微說之意閣里有保命的丹藥,撿回了一條命,幸好是救活了,凌越研慶幸著,若真的死了,她還不知道以后怎么跟謝霽相處。
她讓張小逃把小黑珠拿出來,遞到了鳳織織面前,鳳織織被玉微扶起,倚在床頭,接過了小黑珠。
“本想用這個威脅你進宮,好讓皇上別再為難王府,但現(xiàn)在不需要了。”凌越研道,皇上要的本來就不是什么月信章,是替罪羊罷了。
她好像天生就是用來替代的,人家生前要替其受苦,死了還要替其上戰(zhàn)場。
“不需要了?什么意思?王爺不救了嗎,難道王爺他......”張小逃咋咋呼呼。
以前沒見這小子這么關(guān)心君葉政,這會兒倒是忙著擔(dān)心,她偏頭白了他一眼,張小逃才噤聲。
鳳織織臉色蒼白沒有血色,看著小黑珠若有所思,“原本想著我死了,你是最合適擁有它的人,現(xiàn)在看倒不是了?!?p> 鳳織織的話乍聽沒什么,她如今能活自然就不用把月信章交到別人手里,但細細琢磨之下,倒覺得此話另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