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城風(fēng)雨飄搖,雷聲大作,那場邊疆的大雨好似要下到右京城了,假凌越研奮力的跑,一直到城門口,城門緊閉,身后的君策已經(jīng)追了上來,君葉政讓暗衛(wèi)把孩子帶回王府之后也跟了過來。
悶雷一直在想,但大雨卻久久不至,假凌越研下馬站在原地,時機(jī)到了,她拿著身上早就準(zhǔn)備好的黑弾,這是沒有改良過的,這一炸,城門定然被毀。
她看了眼離得較遠(yuǎn)的兩輛馬車,之前便說好了,城門一毀,他們就可以安全離開,馬車的簾子動了動,是紫蟬,紫蟬看著這邊眼里哀痛,若是小姐在這,定不會讓表小姐這樣做。
但她不能攔,若攔了死的就是小姐,人都是有私心的,她此刻無比敬佩表小姐,也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感激漢卿夫人。
李南楠說那日將軍府被抄,錢末及時反應(yīng)過來才救了她們幾個,然凌研表小姐是自己找上來的,她原本是被漢卿夫人送到鄉(xiāng)下不必來此的,但漢卿夫人讓表小姐帶話說:昔日下毒,怨恨種種皆乃奸人利用,知曉后悔恨萬分,今日用小女一命,換得司文玥與司文沁重修于好。
漢卿夫人也是在意將軍夫人的,可憐兩人最后到死也沒能冰釋前嫌。
凌研緊緊捏著手里的黑弾,看準(zhǔn)了時機(jī),只要君策再往前走一點,馬上引炸,突然城墻之上傳來號角聲,有侍衛(wèi)在上面大呼:“大王爺帶著先鋒兵凱旋了!”
接人的四王爺和五王爺從一旁的客棧中探出頭來,還不知道城中發(fā)生了什么,五王爺眼尖,率先看到城門前站著的白衣女子,驚訝道:“那不是越研姐姐嗎?”
四王爺微瞇眼睛,還真是凌越研,此時凌研聽到大王爺回來了心生一計,城門就在那一刻開了,悶雷還在響,她看向天上,大吼道:“娘!此生的恩報了,來世別再趕我下鄉(xiāng),我也是官家小姐!”
城門大開,君策趕來,雙面夾擊,站在客棧上的四王爺率先反應(yīng)過來,對沖進(jìn)來的大王爺使勁揮手,恨不得人鉆出去,“大哥,別過來!”
大王爺反應(yīng)也快,遛馬就轉(zhuǎn)身,君策就要慢了半刻,隨即暴露了自己的武功,右腳輕點馬身,騰空躍起飛到了客棧的房頂上。
五小王爺看到君葉政在最后面,想是應(yīng)該無事,轉(zhuǎn)身下樓去找他,還不知道自己的母妃已經(jīng)被人給殺了。
黑弾砰的一聲爆了,整個城門瞬間倒塌,這個時候擺攤的還沒出來,所以除了城門上的士兵和大王爺帶的紅甲先鋒兵,無一百姓傷亡,李南楠聽到爆炸的聲音出了轎子,站在馬車之上遙望這邊,與四王爺對視了一眼。
那爆炸中心血肉模糊,連完好的尸骨都沒有一塊,君策眼看著四周哄鬧了起來,嘴角一撇,悄悄的從一旁下了房頂,走到后面的攆轎上,望了眼血肉模糊的平地。
“無趣,回吧?!?p> 君葉政愣在馬上,心里五味雜陳,不知是自己計劃失敗了,還是這位女子本就有為研兒犧牲的打算,若是后者,倒比他更加有勇有為。
原本紫蟬幾人是要按計劃出城去臨雅山莊,但因為大王爺帶著的先鋒兵被黑弾所傷,城門聚集了一堆人,這時候反而不好走,然則四王爺此次來迎接大王爺是有目的。
他急忙跑到大王爺面前,貼耳道:“大哥,趁現(xiàn)在逃吧,大嫂沒了,整個王府都被殺光了。”
大王爺雙眼赤紅,閃著嗜血的光,此時悶雷又響,大雨終于連綿不斷的掉了下來。
因著大雨的緣故,天色烏黑一片,受傷的士兵都被移到了一旁的客棧,城門恢復(fù)了秩序,大王爺聽了四王爺?shù)脑挏?zhǔn)備悄悄溜走,君葉政帶著五小王爺回去見胡太妃最后一面。
紫蟬一行人放棄了馬車,混在人群中跟著偷偷溜了出去,四王爺本來是在看自己大哥的,卻突然再次看到李南楠,眉頭輕皺,鬼使神差的就跟了上去。
本來她們是好好趕著路的,可李南楠親眼看到大王爺出城,一想到自己的父親被大王爺一刀砍了,此時他身旁無人,正是報仇的好機(jī)會。
她不顧紫蟬的阻攔,非跟了上去,大王爺雖是男子,但李南楠在臨雅山莊修煉的硬功極強(qiáng),沒一會兒兩人便在雨中打得不可開交,幾人都追了過來。
“現(xiàn)在不是報仇的時候!”紫蟬在一旁吼道。
但李南楠根本就聽不進(jìn)去,大王爺眼看就要體力不支,李南楠抓住機(jī)會準(zhǔn)備一劍封喉,突然一人擋在了大王爺前面,李南楠沒收住劍,腦袋突然漲得厲害,晃了晃神。
“弟!”大王爺連忙推開四王爺,劍沒有刺中要害,但也讓四王爺走不動路,躺在雨中。
大王爺被這一劍給激怒,劍勢越來越偏激,李南楠也跟著越來越偏激,但大王爺似乎略勝一籌,四王爺躺在雨中皺了皺眉,那一刻他心里居然想兩人都不受傷才好。
紫蟬發(fā)覺了李南楠的不對勁,練武之人最忌動怒,況且聽小姐說曾有人勸李南楠莫要只顧著練硬功,一著不慎很容易收不住劍毀壞心神。
她想也沒想,上前就要阻止,身后的錢末只踏出一腳,還未來得及出聲說,這時候的人是攔不住的。
一劍穿胸,不止一劍,紫蟬擋在兩人正中,面對著李南楠,身后的大王爺隨后跟著刺了一劍,身中兩劍的人還能活嗎?這是李南楠當(dāng)時從腦中冒出的疑問。
小箱子一直恍恍惚惚,此刻突然醒轉(zhuǎn)了過來,跟綠榴兩人沖在最前面,源仲幾人自知救不回來了,緩緩走在后面。
李南楠怔愣在原地,話也說不出來,源仲上前推了推李南楠:“你在做什么???”
逃過了三萬紅甲兵,逃過了皇帝,逃過了重重刺客,現(xiàn)在竟被自己人給殺了,何其無辜。
紫蟬躺在雨中,血染紅了一片,她微微伸手,朝小箱子的臉上摸去:“你...別再...傷害小姐,照顧好...她。”
徹底咽氣,她的頭側(cè)著,眼睛沒閉上,好似望著后方,那里站著一直未動的錢末,身為暗衛(wèi)早就看淡生死,但他記得,為凌越研擋刀的那個晚上,是紫蟬一路扶著他到了將軍府,在將軍府也是她一直關(guān)心他是否真的痊愈。
小箱子和綠榴哭得泣不成聲,李南楠長刀落地,再也沒撿起來,大王爺趁此機(jī)會帶著四王爺回了右京城,最終還是沒能逃走。
幾人抬著紫蟬的尸體,一步步上了臨雅山莊。
凌越研還沒醒,方神醫(yī)見君葉政遲遲沒來慌得厲害,因那藥還差一味藥引,總不能用他的吧,這藥是每三個月就得喝一次不能斷,他不能保證時時刻刻都在,所以不能用他的。
大家天天來纏著他問為何凌越研還不醒,總不能告訴她們是他故意用藥壓著吧。
足足又挨了三日,君葉政才戴著面具趕來,得知紫蟬身死之后很是意外,但一方面又不得不在內(nèi)心有些慶幸,現(xiàn)在知道研兒失憶的真正原因除了方神醫(yī)與他二人之外,就真的沒有第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