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是監(jiān)視???大太太這是做什么?”宋嬤嬤壓著嗓子問到。
“她想做什么?無非是怕我跑了?!?p> “這么說,秋月說的都是真的?”宋嬤嬤不死心地問到。
鄭明璃艱難地點了點頭。
“這是作孽啊。殺千刀的老婆子,把好好的孫女兒往那種地方送,她不得好死啊?!?p> 宋嬤嬤受不住打擊,痛哭出聲。之后,她又怕外頭監(jiān)視的婆子聽到,只有用雙手使勁捂著嘴,努力讓自己不哭出聲音來。
“嬤嬤別哭了,會有辦法的。以前這么難,我們都過來了?!?p> 鄭明璃別勸宋嬤嬤不要哭,偏偏她的眼淚又止不住地留下來。最后,她終于經受不住,抱著宋嬤嬤哭做一團。
“小姐,我們去找大老爺。大老爺一向照拂我們三房,他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在小姐身上的?!彼螊邒哂X得自己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催促鄭明璃趕緊行動。
“沒用的,大伯父遠在昌平,鞭長莫及。再說了,現在這個情況,我們的消息不一定能送得出去?!编嵜髁дf話時將臉頰朝院子的方面轉了一下,示意宋嬤嬤現在外頭有看守的婆子,她們很難往外遞消息。
“那可怎么辦???一點法子都沒有了嗎?”宋嬤嬤帶著哭腔說到。
“嬤嬤,你今日去鏢局情況如何?”
“小姐您看,奴婢這記性,差點就忘了這事。”宋嬤嬤拍打了兩下自己的臉頰,懲罰自己。
“嬤嬤不要責怪自己了,你快說吧?!?p> “奴婢今天去振遠鏢局,見到了他們的王管事。這位王管事竟是個伶俐人,奴婢把小姐的意思一說,他就問小姐這邊是否遇到了難事?!?p> “你是怎么回答的?”
“奴婢當時驚詫不已。不過沒有小姐的吩咐,老奴也不敢把事關小姐的事情告訴外人。只說是小姐想派人去南方采買一些值錢物件,怕路上不安全,因此想到了鏢局?!?p> “王管事怎么說?”
“王管事說這事不難,問奴婢我們這邊想派多少人去南方,具體去南方哪處位置,回程時需不需要他們鏢局護送等一些問題。奴婢說這些奴婢只知道個大概,具體的還要看小姐的意思,并跟他約定明日再去鏢局時,會告訴他具體細節(jié)?!?p> “嬤嬤,王管事跟你說過價錢嗎?”
“沒有。奴婢也很奇怪,按理說這做生意的最在乎的就是銀錢了,可這王管事就像是根本記不起來這一茬似的,從頭到尾沒說錢的事情?!?p> “嬤嬤,你覺得王管事是不是看出來了什么?”
“這個奴婢就不太清楚了。奴婢絕對沒有將小姐的事情告訴給他?!?p> “嬤嬤,明日你要是能順利出府見到王管事。你就告訴他,我們要派五個人去南方,就去武昌府,回程時不需要他們護送。問他們這趟生意怎么做,是個什么價錢?!编嵜髁Х愿赖?。
“小姐要逃去武昌府?”
“嬤嬤,你先別問了。明天你能不能順利出府都很難說呢?!?p> 第二日用過早飯后,宋嬤嬤準備好了出門去。沒成想竟在三房正院的垂花門處,被大太太派來的粗使婆子攔了下來。宋嬤嬤想從西邊連接五房的角門出去,也被五房的丫鬟攔住了。
“小姐,大太太的人不讓奴婢出去。這怎么辦?”
“人出不去,消息更傳不出去?!编嵜髁Ш仙蠒?,一臉肅穆地說到。
“那我們怎么辦,坐以待斃嗎?”
“現下我們沒有別的法子,就只有一個字,等?!?p> “等什么?”
“等一個人。”
鄭明璃的話讓宋嬤嬤、連翹等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鄭明璃也不想多做解釋,因為她也不太確定自己等的人是否真的能出現。
是夜,白芷服侍鄭明璃就寢。鄭明璃全無睡意,盯著床頂的承塵胡思亂想。很快,府外頭更夫打梆子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這么快二更了,鄭明璃翻了個身,背對著窗戶朝向床內側睡去。
“布谷,布谷”,睡房外頭傳來布谷鳥的叫聲。奇怪,隆冬時節(jié)居然還有布谷鳥鳴叫,鄭明璃暗想。
“布谷,布谷”,鳥叫聲比剛才更近了,像是靠近睡房窗戶喊的。
鄭明璃一個鯉魚打挺地起身,“誰?誰在外頭?”
“布谷,布谷”,這回鳥叫聲更加清楚了,還伴隨著手指輕扣窗戶的聲音。
“小姐,外頭是什么啊?”白芷也醒了,一臉驚恐地問到。
“你先別說話?!?p> “外頭人是誰,報上姓來?!编嵜髁С忸^喊道。
外頭人沒有說話,只是從窗戶縫里塞了什么東西進來。鄭明璃喊白芷掌燈,待她拿過那東西看后,便喜不自勝起來。
原來外頭塞進來的,竟是鄭明璃送給她二哥鄭明瑜的手帕,右下角的蒲公英還是鄭明玉繡的。
“二哥,是你嗎?”鄭明璃已經穿好了衣服。
“是我?!蔽萃忸^人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極度疲勞后發(fā)出的聲音。
“白芷快,快開門,二爺來了?!卑总撇]有見過鄭明瑜,不知道鄭明璃口中的二爺到底指誰。不過,她還是遵從鄭明璃的意思,開了中堂隔扇。
鄭明璃也來到門口,想親自迎她二哥進來。白芷打開隔扇,一個身穿墨色短打、身材健壯的男子出現在鄭明璃的眼簾。
“鄭小姐,別來無恙?!蹦凶映嵜髁Ч硇卸Y。
“是你,我二哥呢?”鄭明璃驚異不已。
原來站在鄭明璃面前的竟是徽州鏢師徐鯤鵬。
“明瑾賢弟去山東游歷了。在下得知鄭小姐有難,特前來相助?!?p> “那,那你進來坐吧?!编嵜髁дf著,把徐鯤鵬請到了中廳方桌西邊的管帽椅上坐下。
現在大門已開,鄭明璃也不好將人趕出去。再說了,人家都說是來相助的,總要聽聽對方的高論吧。
第一次來到鄭明璃的住處,徐鯤鵬多少有些拘謹。他坐下后,不發(fā)一言,只盯著面前的地面不做聲響。
“徐鏢頭怎么知道我這里的?”鄭明璃作為主人,總不能讓客人一直干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