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明璃被周大太太的話語和動作，弄得很不開心，不過想到這人是周子健的長輩，就耐著性子沒有反唇相譏。
“晚輩謝周大太太夸獎。”鄭明璃故意曲解周大太太的意思。
“瞧瞧，她還以為我在夸她?！敝艽筇D(zhuǎn)過頭向周二太太說到。
鄭明璃早就在心里對著周大太太翻了無數(shù)白眼。這人是怎么回事，不會說人話嗎？果然是行伍出身，泥腿子一個，一句正常話都不會說。
“大嫂，我想跟鄭四小姐單獨聊幾句?！敝芴K于說話了。
“璃姐兒，你過來坐?！敝艽筇鋈ズ螅芴泻羿嵜髁ё剿磉吶?。
鄭明璃依言坐了過去。她靠近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周太太跟剛才在鄭家包房里言笑晏晏的周太太很不一樣。周太太整個人像是突然萎靡了，她無精打采地靠在椅背上，臉上沒有一絲笑容。臉上的脂粉都遮不住她慘白的臉色。
周姨這是怎么了？是被周大太太欺負了嗎？看著不像啊，周大太太像是挺尊敬她的。鄭明璃不解。
“璃姐兒，你最近過得好嗎？年下事情多，周姨也沒有時間去看你?！敝芴珕枴?p> “多謝周姨關心，我挺好的。您事情多，就別記掛我了。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的。”鄭明璃甜甜地說著。
“我聽說，你最近有些不大好?！敝芴p聲問，聲音輕的像是極其虛弱的人發(fā)出的。
鄭明璃正想說沒有不好的事，一抬頭就看到了周太太略帶揾怒的眼神。這個眼神鄭明璃很熟悉，上一次在平江伯府，周太太質(zhì)問她的時候也是這個眼神。
一瞬間，鄭明璃就明了了。她終于知道周太太為何這么反常，也知道了周大太太為何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百般看不上自己。
“周太太是想問白芷的事情，是嗎？”
“是。我想我應該要知道這是怎么回事?！?p> “這一次，又有乞丐給周家送信嗎？”控制不住地，鄭明璃的語氣很是嘲諷。
“這一次不是。你貼身丫鬟的事情，是你們鄭府大太太，剛才跟我們說的?！?p> “我們”？看來大太太很會挑時機，專挑有外人在的時候，把消息捅出去。
可大太太為何要這樣做呢？把這事說出去，鄭明瑾的名聲也不好。難道她有法子把鄭明瑾摘出去?
“既然大太太已經(jīng)說了，周太太為何還要來問我？”
“我不知道你們家大太太為何要告訴我這些。仔細想來，總不是為你好。我想聽你辯駁，聽你告訴我這事不是真的。你的丫鬟并沒有跟你兄長珠胎暗結。璃姐兒，你是我們周家定的兒媳婦，我不希望你身上有任何污點。你明白我的苦心嗎？”周太太說到最后很是激動。她使勁抓著鄭明璃的手，讓鄭明璃給她說清楚。
鄭明璃將周太太的手輕輕推開，“周太太，如果我說，您聽到的都是真的。我的貼身丫鬟真的跟我兄長有齷齪，您會怎么辦？”
“璃姐兒，這怎么可能？你在鄭家一向守禮守節(jié)，你一年到頭都見不到你兄長幾次，你的丫鬟怎么會跟你長兄有首尾？”周太太滿臉的不可置信。
“周太太，別說您不信，我最開始也是不信的。可人家孩子已經(jīng)懷上了，任是我不信也不成?！?p> “那你呢？你跟你兄長真的清白嗎？”周太太站起身，仔細盯著鄭明璃的眼睛說到。
聽了周太太的話，鄭明璃心里一片死灰，生機全無。她可以理解周太太的擔憂，但每當周太太懷疑自己品行的時候，她總是克制不住地失望。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周太太看來真的很不信任自己。
“呵呵，剛才周太太也說了，我在鄭家一向守禮守節(jié)。您要是不信，可以找穩(wěn)婆來給我驗身，看我是否還是完璧?！编嵜髁瑯佣⒅芴f到。
話一說完，鄭明璃心里輕松了一大截，像是有什么沉重的包袱被卸了下來。其實，自從秋月的事情一發(fā)生，鄭明璃就預料到周太太遲早有一天要來質(zhì)問自己。現(xiàn)在周太太話也問了，自己也答了，一切該結束了吧。
如果周家還信自己，還認這門親事，鄭明璃發(fā)誓她嫁到周家后一定好好侍奉周家二老，相夫教子，任勞任怨。如果周家不信自己，周家要退婚，那自己也能理解。畢竟誰家都不想娶一個閨譽有虧的兒媳回去。
聽了鄭明璃的話，周太太之前提起的一口氣并沒有緩下來。是清白之身又怎么樣？出了這種事情，鄭明璃已經(jīng)閨名掃地了。就算鄭家和周家都拼命壓下，不讓外頭知道這里頭的原委。但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況且以鄭家大太太今天的作法，這事怕是壓不下來。既然壓不下來，那外頭知道也是早晚的事情。
那我們周家怎么辦？真的要娶一個閨譽大損的媳婦回去？健哥兒以后還要入仕，身上有任何污點都會影響他的仕途?？梢菤вH，周家難免會落上一個背信棄義的名聲，自己也不好跟鄭秦氏交代。這可真是難辦?。?p> “砰砰”，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周子健的聲音傳了過來，“母親和璃妹妹說完話了嗎？下頭已經(jīng)禁街了，估計太傅大人的行轅快過來了。”
剛才周子健見周大太太出門時臉色不太好，就仔細聽著里頭的動靜。聽到周太太好像是在斥責鄭明璃，他怕心上人受委屈，故才敲門催促。
“璃姐兒，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情上，你也是受害者，周姨不會不明是非的?？芍芤桃仓挥心阕咏「绺缫粋€兒子，為了他，任何事情周姨都愿意做。周姨希望你不要怪我不信任你?！敝芴讼聛?，沒有精神頭地說完這些話。
鄭明璃沒有說話，跟周太太行完禮后，出了房間，回鄭家的包間。周子健一路護送，他很想跟鄭明璃再說幾句話，可看到對方興致缺缺的樣子，只好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