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位?”陳廂瞥了一眼鄭明璃。
“在下也姓鄭,在家行四。”鄭明璃懶得告訴她自己的名字。
“你就是和周家公子定親的,那位鄭四小姐?!标悗麊柕?。
“正是在下。”
鄭明璃說完,陳廂眼里冒出的怒火,比剛才更盛。鼻孔哼哧哼哧,張得更大了。
“你剛才說,我說話不妥,哪里不妥了?”陳廂問。
“哪里都不妥?!编嵜髁蒯斀罔F。
“你這是什么意思,故意跟我抬杠?!?p> “陳小姐誤會了,我只是就事論事,沒有跟你抬杠。我們鄭府對尊府的每一個人都是十分尊敬的。”鄭明璃答到。同時,她也在心里腹誹“那要看你,把不把自己當人了”。她感覺到,這位陳小姐對鄭家有明顯的敵意。咬著鄭明珠衣裳的事兒不放,使勁折辱,跟條癩皮狗似的。
“尊敬,我可沒看出來?!标悗诹艘宦暎f到。
“我們鄭家對旁人一向都是敬重的。我祖母吃齋念佛,一心向善,常教導(dǎo)我們說?世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我們?nèi)趟?、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我們對旁人尚且如此,何況是功高赫赫的伯府呢?”鄭明璃說到。
陳廂咋一聽這話,感覺鄭明璃是在向她示弱,是在敬著她。但仔細一琢磨,發(fā)現(xiàn)不對勁。
“你是說,我在謗你、欺你、辱你?”陳廂回過味來,質(zhì)問到。面容猙獰。
“難道不是嗎?”鄭明璃同樣質(zhì)問到。不過她面帶微笑。帶著最美的笑,說著最狠的話。
“豈有此理?你含血噴人?!标悗獾健?p> “看來陳小姐忘了自己剛說的話了。我來幫你回憶一下?!编嵜髁дf到?!瓣愋〗銊偛耪f我們鄭家是小門小戶,難等大雅之堂,從上到下,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是吧?”
“是的,沒錯,難道我說得不對?哪個懂規(guī)矩的長輩會授意晚輩,去別人家做客的時候,穿得比主人還要喜氣艷麗的?”陳廂反唇相譏。
“看來陳小姐,誤會我妹妹的話了。我妹妹說,我家長輩看著這套衣裳說好??墒撬]有說,長輩授意我大姐,今天穿這套衣裳出來做客啊?!编嵜髁дf到。
“這有什么不同嗎?都是長輩縱容的?!眳涡〗銕颓粏柕健?p> “呂小姐此言差矣。俗話說?此一時,彼一時?。前兩日,這套衣裳做好了,我大姐試穿給長輩看,長輩都說這衣服好。原本這衣賞應(yīng)該是要等到本月十六日,夏家上門納采的時候,大姐才穿得??晌壹易婺刚f,我們第一次來伯府做客,要穿得隆重些。結(jié)果,我大姐會錯了意,才穿了這套衣裳。臨出門,也來不及換了,因此就穿了來。這可不是我家長輩授意的。我家長輩也想不到,因為一件衣服,我大姐會被幾位小姐如此取笑?!编嵜髁Э粗悗蛥涡〗?,說到。
鄭明璃這話的意思很明白。鄭明珠衣服穿得不好,是她自己不小心,跟鄭家長輩沒有關(guān)系。況且鄭明璃故意提到夏家,是提醒陳廂注意,鄭明珠的身份,可不僅僅是鄭家大小姐那么簡單。
“衣服穿得不對就要換,長輩沒說話就是默許。這跟授意沒有多大區(qū)別?!标悗麤]有再緊咬著鄭明珠,反而著重說鄭府長輩的失責。
“照陳小姐這么說,晚輩做的所有事情,只要長輩沒說話就是默許,就是授意?”鄭明璃問到。
“那是當然,任何時候,長輩都有教導(dǎo)提醒晚輩的職責?!?p> “那按照陳小姐這么說,陳小姐今天在這里恥笑我們鄭家,也是你家長輩授意的嗎?”鄭明璃抓住陳廂話里頭的漏洞,說到。
“你,”陳廂爭辯不過,氣急敗壞??礃幼佣枷肫瓶诖罅R了。
坐在陳廂身旁的呂小姐拉住了她。
呂小姐對著鄭明璃說到:“鄭四小姐真是生了一副好舌頭?!?p> “我們鄭家的女兒一向是笨嘴拙腮,不會說話的。只有被氣狠了,才會據(jù)理力爭幾句。讓各位小姐見笑了。”鄭明璃說著起身,朝各個方向的小姐們,都福了福身。
鄭明璃見面子掙得差不多了,就軟了身段,也算給陳廂一個臺階。便宜既然得到了,賣賣乖巧也不是不可以。鄭明璃不想在外面,給自己樹立一個,她得理不饒人的形象。況且這事情,真要拆開了看,鄭家確實做得不太妥當。
鄭明璃如此行事,讓廳中的小姐們好感大增。陳廂臉色也好看了一些,不再大鼻孔噴粗氣了。
鄭家的幾個女兒和曹曦,見鄭明璃起身行禮,也都紛紛起身。和她一齊,向各位小姐福了福身。
除了陳廂和呂小姐安之若素地坐著,生生受了鄭家小姐的禮之外。其他各家的小姐,包括張其姝,都側(cè)過身,只受了半禮。之后她們又向鄭家小姐們回了禮節(jié)。
鄭明珠見鄭明璃幫她掙回了面子,心下放松之余,又有一絲不甘心。這丫頭又出盡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