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夜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楚瀛眼中了慌亂就消失不見了,但取而代之的是萬分無奈的嫌棄。
什么情況?黎夜大半夜跑她房間來,然后捂著她的嘴,讓自己跟他走。
這算什么?綁架,挾持還是私奔。然后轉(zhuǎn)念一想,不對呀,私奔不是兩個人約好了才干的嗎?沒記錯的話,他們這才見過兩次面吧!說過話,有過那么一點點肌膚之親,但也不至于到可以私奔的地步吧!這就是挾持,赤裸裸的挾持!
楚瀛這邊一個腦袋七八個小人,打得正熱鬧。卻不知到捂著她嘴半挾持她的人,此刻內(nèi)心有多么的煎熬。
月色朦朧,黎夜一雙眼睛看著自己面前的人。她背對著他,他們之間不過兩指距離。溫?zé)岬捏w溫悄悄傳到他的胸前,柔順的長發(fā)因為起身過急的原因,有點散亂的披在肩上。
這一刻,他等了好久好久。只要他愿意,微微低頭就能在楚瀛臉上輕輕印上一個吻。但是,他并沒有那樣做。
大概是越是思念,越是渴望,等重逢的那一刻,所有一切的動作都顯得額外的多余。此刻,她在他眼前笑著,在他懷里活著,就好!
“嗚嗚嗚嗚……”
過了幾秒鐘,等不到身后的人再說話,楚瀛終于忍不住搖著頭抗議起來,黎夜這是想捂死自己嗎?
大概是感覺到了她的不舒服,黎夜終于是松開了捂住她的手。卻不曾想到,剛松手,楚瀛張嘴就要大喊起來。他無奈,再次一把將人拉入懷中,再次捂住了她的嘴。低頭在她低聲道
“放心,不會傷害你!有些東西要帶你看。”
面對又一次“挾持”自己的人,楚瀛一個腦子幾個大。她實在搞不懂如今這個時代,還有人喜做這種深夜?jié)撨M別人房間的行為。
楚瀛被捂住的嘴角在黎夜的手掌之下輕輕勾勒了一個小小的幅度。在夜色的掩護下,一雙白皙的手悄悄伸進了枕頭下面。
手腕用力,側(cè)身一翻,不過兩三秒的時間,生死一念之間。鋒利帶著銀光的刀刃劃過黎夜的眼,楚瀛擺脫了他的束縛,竟從背對著他轉(zhuǎn)向面對著他。她嘴角一揚,手中的刀竟然就這樣刺向他的心口。
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楚瀛沒有收手,黎夜卻也沒有躲。
那刀就這樣徑直刺向黎夜的胸口,黎夜看著面前面帶笑容的她,竟然是生生受了這一刀。
鋒利冰冷的刀尖刺破黑色的風(fēng)衣,暗紅色的血緩緩浸出來,淡淡的血腥味在黑夜中彌漫開來。楚瀛眼中的殺意卻在那一刻突然逝去,她看著面前面無表情看著自己的黎夜,不假思索的問了一句
“你,為什么不躲?”
“……”
沉默,死一般的安靜,房間里靜得只能聽見楚瀛的呼吸聲。黎夜并沒有回答她為什么沒躲,就連被刺了一下,眉頭也沒有皺一下,還是那副冷冷的面孔。
他就這樣看著她,沒說話,就好像楚瀛問的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而他也不必回答。
“黎夜!說話!”
楚瀛壓著聲音再次說了一句,臉上時常掛著的笑容也變成了些不耐煩。
她討厭這種莫名其妙的煩躁感,討厭在扎下去那一刻黎夜眼中那看不懂的情緒。
“你反應(yīng)太快,躲不了?!?p> 不是躲不了,是無處可躲,也也不愿躲。
“呃呃……屁話!”
楚瀛才不會聽信他的回答呢,一個可以瞬間將楚瀛從刀下就出來,還削掉別人半張臉的人。又怎么會連她的一刀也躲不過去呢?簡直是在忽悠她。
“說吧!你大半夜不睡覺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偷溜進我房間,到底想干嘛?”
面對眼前這個被自己用刀威脅著,卻是一副冷冰冰的,神色如常的人。楚瀛實在覺得自己受了不小的打擊,從小到大,她還沒見過這樣一個“不怕死”的人。
“有些東西要出來了,帶你去看?!?p> 黎夜低頭看了一眼扎在自己胸口的刀,又抬頭看了一眼楚瀛,只見她面色微冷,有些不耐煩,終究還是乖乖說了話。
并非是他害怕楚瀛會握緊那把刀插入他的胸腔,而是他不喜歡看她皺起眉頭。
“東西?什么東西?為什么要帶我去?”
“真相,你想要的真相?!?p> “什么意思?我想要的真相?”
面對黎夜莫名其妙的一句回答,楚瀛一臉的疑惑。什么真相?為什么說是她想要的真相?
“失蹤的孕婦,被拿出來的胎兒?!?p> 黎夜沒再說話,他說到這兒。不論楚瀛懂不懂,她都會跟自己去了。
“呃呃……你到底是誰?你都知道些什么!”
如果說前兩次見面讓她黎夜產(chǎn)生一中莫名其妙的感覺,那這次見面她更加覺得眼前的人一定還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只是一個保鏢,而已。對于這個村子的事,知道得比你們早一點時間算了。”
黎夜說完,沒再說話,眼睛看著她,抬手將她還插在自己胸前的刀扒出來。
他的手輕輕擦過楚瀛的手指,卻是沒有碰她。就好像風(fēng)輕輕刮過樹上的葉子,兩個人面色微不可見的動了一下。
冰冷的刀刃從心口拔出來,暗紅色的血液不再像之前那樣慢慢浸出來,而是像一條紅色的蛇,伸著它紅色的舌尖咬破那堅韌的殼,一下子涌了出來。
楚瀛刺得不深,但是血還是流了很多??粗枰挂桓比魺o其事的模樣將扒出來的刀遞到她的面前,她竟然感到胸口不知為何悶悶的,不知那處隱隱作痛。
為了掩蓋心里突然產(chǎn)生的異樣感覺,楚瀛立馬轉(zhuǎn)身拿過了床頭的紗布,也不看黎夜的表情,伸手就往人家傷口上塞。
“勞煩你以后找我,能不能像個人一樣。大大方方的敲門進來,既然是人就做點人間的事!我雖然不會什么三十二路擒拿手,也不會什么跆拳道。但是,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下次再這樣,我可不保證插的是你的脖子了!”
她一邊給黎夜擦著胸口的血,一邊自顧自的說著??粗咨募啿急谎?,居然感到了些許的愧疚。
黎夜不可能躲不開她的刀的,但是他為什么沒躲。她暫時也不想知道了,最重要的是黎夜剛剛說的那個“東西”。
到底什么東西呢?
何止于讓他深夜闖進自己的房間“挾持”自己,又為何只讓自己一個人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