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回來吧!”
黎夜冷著眼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不敢打開來看。一臉冷漠的越過她,一雙白皙修長的手伸向那插入樹干的木棒,輕輕一拔,就將那插入樹里三尺的木棒和包袱連帶著拿下來了。
王書在一旁一臉嚴(yán)肅的看著他,以防他會對楚瀛動手或者什么。雖然黎夜已經(jīng)表明了身份,可他還是心存顧慮。
這個人,很明顯一直就暗中跟著自己的。又是為何,等到現(xiàn)在才選擇現(xiàn)身呢?
可楚瀛,顯然對這個高冷不愛說話的人,沒了什么戒備心??粗侨藢つ孟聛恚谷灰荒樣懞玫膯?p> “那誰?黎夜對吧,你怎么知道里面是死胎的?”
黎夜望了她一眼,冷冷的回了句
“有血腥味。”
“呃呃……”
簡單四個字,再配上他哪兒若無其事的表情。楚瀛驚訝的愣了,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到:合著,你是聞出來的是吧!
“哦!那人是什么人?”
“不知道。”
“你不是一直跟著我們嗎?”
“沒有?!?p> 楚瀛徹底無語了,這人說謊都不帶臉紅的,既然是毛教授派來的,那肯定早就跟著他們了吧。
“呃呃……你說沒有就沒有吧。現(xiàn)在怎么辦?這個,這個包袱怎么辦?”
楚瀛看了一眼黎夜手中的包袱,只覺得心里的不安越來越深。像是越下越大的雪,想要以它的強大,掩蓋藏在地下的真相。
“帶回去吧!這有可能是那些失蹤孕婦肚子里的嬰兒?!?p> 王書嘆了口氣,楚瀛聽了他的話,不自覺的也生出些許難過。
未足月的胎兒,被從母親的子宮里奪了出來。他或許,也曾睜眼看了一眼這個世界。又或許,還沒從離開那個溫暖的地方蘇醒,還沒發(fā)出一聲哭聲,就被人扼住稚嫩的脖子。生生掐斷了他對著世界的認(rèn)知。
“給我吧,我來拿。”
不知她怎么想的,竟然突然開口,伸出雙手對黎夜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兩個男生好像都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震驚了,都愣了一下。
可就在王書剛好要開口不讓她拿的時候,黎夜竟然真的將那個包袱放進(jìn)了她的雙手里。
接過輕輕的包袱,楚瀛看著黎夜,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意。然后將包袱輕輕的放入了懷里,她嘴角噙著笑意,低頭看著自己懷中的包袱。
那小小的包袱,還散發(fā)著淡淡的血腥味,可楚瀛卻好像沒有多介意。她輕輕抱著,真的是抱著,像一個初為人母那樣,小心翼翼的呵護(hù)著自己剛出生的孩子。
漆黑的夜里,荒郊夜外的。一個披著長發(fā),身著長裙的女孩子,一臉笑意的抱著一個還染著血的包袱。這場面,確實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但好在,她身邊的兩個男人,一個面色深沉,一個一臉冷漠。竟然是半個尋常人的害怕都沒有。
黎夜看著她的模樣,既熟悉又陌生。
輪回萬年,她似乎沒變又好像變了。
“瀛兒,回去吧!天該亮了!”
“嗯!走吧!”
“黎……夜!”等她轉(zhuǎn)頭準(zhǔn)備讓黎夜和他們一起回去的時候,卻只看見對方已經(jīng)遠(yuǎn)去的背影。
從黑暗中而來,向黑暗走去。
楚瀛突然覺得,有什么東西輕輕扎了一下心臟。說不清楚疼不疼,只覺得那個人身上有些她能感知到的東西。
“他……就這樣走了?”
楚瀛對黎夜一聲不吭的離開,表示深深的不解和唾棄。王書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只能無奈的笑了一下回
“嗯??赡芩兴サ牡胤剑覀円不厝グ?。”
“沒禮貌!容易被打死!”
有他去的地方,他要去哪兒呢?會去哪兒呢?從黑暗中走來,再向黑暗中走去嗎?楚瀛不懂,卻知道,每個人都有他要去的地方。她只是隱隱約約覺得,黎夜身上的氣息,她好像在哪兒見過。
黎夜走了,天快亮了。兩人也就不再耽擱,這一晚上好像只發(fā)生了一件事,又好像什么都發(fā)生了。
等回到小院,看著懷里的包袱,楚瀛這才想到,她該拿這個東西怎么辦呢?
又不敢打開看一眼,也不能帶回房間,不然明天早上那兩個女生起來看見了,大概三魂七魄的嚇飛了。一眼飛到鬼門關(guān),兩眼送到孟婆橋的可能性很大。
王書也發(fā)現(xiàn)了她這個問題,最后在兩人的思考下,決定現(xiàn)在大廳待一晚上。等天亮,再把今晚發(fā)生的事情告訴教授。這事一出,下墓的事,估計又得晚點了。
天明,雞叫。
楚瀛從困頓中睜眼,透過玻璃看漸漸升起的太陽。從霧氣蒙蒙中現(xiàn)身,從千山萬水中升起。
她突然想起了昨夜那個叫黎夜的人。黎夜,黎明之夜。還是夜將黎明。當(dāng)她第一眼對上那個人眼睛的時候,總感覺有些東西穿越時空,跨越山海而來。他好像離自己很近,又好像離自己很遠(yuǎn)。楚瀛說不清自己心里見了黎夜之后,莫名其妙生出的道不清說不明的感覺??伤傆X得他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
“砰!”
大門打開的聲音,而后是幾個人的驚呼聲
“呀!”
“臥槽!”
“什么情況!”
楚瀛懶懶的看了一眼門口四臉驚恐的人,隔壁班長神采飛揚,發(fā)型整齊,一看就早醒了。再看看旁邊那個頭發(fā)還亂得像昨晚炸了晚上碉堡的青青,就知道剛醒不久。
她十分嫌棄的看了幾個,門也不敲就沖進(jìn)來的人,慵懶的從沙發(fā)上坐起來,撐了一個懶腰。
一看,對面沙發(fā)上不見王書的身影,大概是早就起了。
“楚瀛,你們,你們昨晚,不會那啥了吧?”
“咳咳咳!”
姬青青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差點沒讓楚瀛一口水嗆死。她張大眼,內(nèi)心嫌棄的看了一眼,幾個神色不定,滿臉齷蹉的人。
“齷蹉!一個個腦子里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呃呃……難道不是嗎?你倆,昨晚,昨晚可是消失了一整晚呀!”
“呦呦呦!不怕死是吧?很好奇吧?特別想聽是吧?來,過來坐著,我告訴你們昨晚發(fā)生了啥?”
“真的?”
幾人異口同聲,聲音之大,一瞬間打通了楚瀛的天靈蓋。她僅存的困意瞬間不見了。
她看著一擁而上,滿臉期待沖過來圍著自己的人。眼神挨個在幾人臉上瞟了一眼,一個個看起來單純可愛,善良正直,居然腦子里裝著些帶顏色的東西。真真是,白瞎了賴?yán)项^天天夸他們了。
西南有城
像個啞巴,在心里唱一場永不落幕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