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君射得好快!”
伴隨著一聲喝彩,陳飛頓時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他甩了甩有些酸麻的雙手,把長弓拋給了楊志:
“你們繼續(xù)操練?!?p> 面對手下士卒的馬屁,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多喜悅之情。
從八月中旬上任,到如今的九月下旬,經(jīng)過了四十多天的訓練,他的箭術(shù)確實得到了一定的進步,五十步之外的固定箭靶,可以穩(wěn)定保持十中三四的準確率,如果是一百步之外的目標,準確率就無限接近一成,至于快速移動的目標……那就只能聽天由命。
畢竟不是自幼習武、天賦異稟的神將,能夠在短時間內(nèi)達到這個成績,他其實已經(jīng)很滿意了。何況老天爺只給他安排了一個對于武力毫無加成的友好度功能,如果不是萬不得已,陳飛甚至不想踏上戰(zhàn)場……
在陳飛誅滅了趙氏之后,整個陽翟縣顯得十分和諧,之前征兵時不甘不愿的各家各族,忽然變得通情達理起來,短短十來天時間就送來了超過三百名青壯兵丁,以及數(shù)量相當可觀的豬馬牛羊、金銀銅鐵、以及糧草物資。
就連讓陳飛吃了兩次閉門羹的郭氏,也托人找到了褚亮的關(guān)系,畢恭畢敬地送來了心意。
仁德與武力都能夠征服人心,只是后者的效果更加立竿見影,而目前的陳飛實在沒有等待仁德發(fā)揮作用的時間。
多虧了趙氏的族滅,陽翟城內(nèi)的總兵力終于突破了一千,而騎兵的編制也達到了一百——比起之前整整翻了一番!
但陳飛并沒有驕傲,他的思維依然清醒,因為……除了褚氏之外,陽翟其余家族依然沒有派遣核心成員前來為他效力,傳說中的郭嘉也依然沒有親自登門拜訪。
他們只是懾于陳飛的“心狠手辣”,擔心自己的家族成為第二個趙氏罷了!
“嗖!”
一聲銳利的破空之音將陳飛從思緒中拉扯回來,正看到楊志一箭將五十步之外的箭靶射穿。
其他士兵還來不及喝彩,就看到楊志再次彎弓搭箭,第二、三箭幾乎毫不停歇地接連射出!
連珠箭!
“嗖、嗖!”
陳飛瞳孔微微收縮,這兩支長箭幾乎沿著同一個縫隙里……穿透了箭靶!
“好!”
四周喝彩之聲頓時雷動。
軍中本就注重個人勇武,
陳飛也從震驚之中恢復,笑著拍了拍手:
“我之前可不知道,你還有這一手好箭法!”
楊志略帶憨直、又略帶得意地說道:
“射箭沒什么難的,縣君只要勤加苦練,一定能和小人一樣熟練!”
陳飛翻了個白眼。
到底是鄉(xiāng)下人,雖然你說的可能是事實,但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盡管如此,陳飛還是拍了拍楊志的肩膀,朗聲宣布:
“楊志弓馬嫻熟,勇力過人,人所共知,本縣今日便提拔他擔任都伯(即百夫長),統(tǒng)領(lǐng)騎兵!”
盡管目前他只有百名騎兵,但這一百人才是陽翟最精銳的戰(zhàn)士!
“謝縣君!”
楊志單膝跪地,大聲謝恩,但腦袋上的友好度卻沒有任何變化。
因為……這名略帶憨直的年輕人,對于陳飛的友好度早就已經(jīng)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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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來到了十月,氣溫快速降低,整個中原也進入了寒冬季節(jié)。
或許是因為此時的中國進入了歷史上的寒冷時期,也或許是這個時代的食物熱量不足,房屋、衣料不夠保暖,就算是陳飛,面對呼嘯的寒風,也有些扛不太住,只能縮減部隊訓練時間,只在晴朗的午后進行集中操練。
盡管沒有太多軍事素養(yǎng),但拜前世的小說和游戲所賜,再加上賈詡的熏陶,陳飛自認為是一名合格的戰(zhàn)術(shù)大師,部署起來似乎也有板有眼。
一方面,他在陽翟城外設置了八處崗哨,負責偵探敵情、傳遞訊息;另一方面,他帶領(lǐng)著一千士卒繼續(xù)苦練箭術(shù),并發(fā)動百姓,多多準備拒馬樁、火油、檑木等守城必備的工具。
根據(jù)褚亮等人的經(jīng)驗,這兩三年里,以何儀為首領(lǐng)、劉辟、黃邵、龔都、何曼為大將的數(shù)萬黃巾賊盤踞在汝南、潁川兩郡之間,不過主要是在汝南。每年冬季之時,吃光了糧食的他們往往會派兵劫掠各縣,有些縣城為了避免死傷,甚至會提前準備“保護費”直接繳納——至于一年繳納幾次,就純粹看黃巾大老爺們的心情了……
值得一提的是,汝南原本是袁術(shù)的老家,但……也是這幫黃巾賊的根據(jù)地,而何儀等人明面上也依然依附于袁術(shù),并且經(jīng)常配合袁術(shù)開展一些軍事活動,比如去年就一同對曹操進行了圍剿,只不過結(jié)局太過凄慘,號稱十萬聯(lián)軍被剛剛就任兗州刺史的曹操殺得丟盔棄甲,狼狽逃竄六百余里。
也不知道手握十余萬大軍、隱約天下第一勢力的袁術(shù),到底是處于什么心理,才能夠放任自己的老家被一群殺人掠貨的賊兵當做樂園!
操練部隊、修筑城墻、囤積物資,偶爾帶領(lǐng)官員巡視鄉(xiāng)里、慰問孤寡、發(fā)放救濟,這就是陳飛近期的主要活動。
到了十月十二,在陽翟憋了兩個月的他終于再也憋不住了,在這個沒電沒網(wǎng)沒手機、沒有小說游戲影視、沒有土豆玉米辣椒孜然、甚至連書都沒幾本的時代,如果不是生存的壓力,他恐怕早就無聊到爆炸了!
在觀察了天氣之后,他以鍛煉騎兵為名,率領(lǐng)著陽翟城內(nèi)大部分騎兵——也就是一百騎,大張旗鼓地沖出了城門,前往附近狩獵。
有些令他尷尬的是,只是縱馬飛馳了十余里地,就有五六名還沒有配備高橋馬鞍的新兵從馬背上顛了下來,這也讓他真正意識到,想要打造一支精銳鐵騎,實在有些任重道遠。
亂世本就有太多荒地、荒山,幾乎不用花費什么力氣,狩獵隊伍就發(fā)現(xiàn)了許多野生動物,野兔、野雞、大雁、鷹隼、山豬、狐貍、野牛、黃羊、山羊、野馬、野狗、豺、狼、狽、鹿、獐、麝、獾、蛇、黃鼠狼,甚至還隱約聽到了幾聲老虎的咆哮,嚇得一百多匹戰(zhàn)馬瑟瑟發(fā)抖,膽小一點的更是直接四腿酸軟、尿流一地。
“嗖……”
陳飛拍馬上前,一箭射向一頭黑狼,但受到寒風影響,直接偏了半尺。
那頭黑狼受到挑釁,四肢緊緊崩起,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惡狠狠地鎖定了陳飛,下一刻便騰空而起,向著陳飛直撲而來。
“噌!”
陳飛心頭一緊,當即扔下弓箭抽出佩刀,雙腳一夾馬腹,迎著黑狼加速沖去,但他剛剛催動戰(zhàn)馬,身側(cè)的楊志就已經(jīng)一箭洞穿了黑狼的腦袋!
那頭惡狼在空中翻了個滾,無力地摔落在塵土里,而后被接連而來的戰(zhàn)馬踏得稀爛。
“吁!”
陳飛停下了坐騎,對楊志問道:
“你是不是從小就學過弓馬?”
楊志拍了拍胸口:
“小人從小就跟著先父在山中打獵,至于騎馬……小人這種貧賤子弟,家中吃喝尚且不足,哪有閑錢買馬?”
只學了幾天就能百步穿楊,這只能歸結(jié)為天賦了!
陳飛只好無語嘆氣。
卻又聽楊志說道:
“說起來也有些奇怪,今天我們遇到的野獸比平日要多得多??!”
褚通笑道:
“或許是托縣君之威嚴,才令這些飛禽走獸紛紛驚慌奔走吧!”
陳飛看了他一眼:
“你去給我找一頭猛虎,然后看一看什么叫做威嚴如何?”
褚通訕訕一笑:
“小人知錯,再不敢如此戲言?!?p> 陳飛轉(zhuǎn)向四周:
“禽獸紛紛出山,必然是有異動,或是天災地震,或是人……”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東南方向的天空中有一道黑煙已經(jīng)騰空而起!
一百名騎士齊齊變色!
剛剛還在拍馬屁的褚通更是臉白如紙:
“敵、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