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江湖傳說
窗前月影綽綽，肖雪飲雖說以睡意朦朧推脫，可是看她伏在窗前若有所思的模樣，哪里是睡意朦朧的樣子。
柳念梅看在眼里，便行到肖雪飲身旁，聲音婉轉(zhuǎn)，道：“姐姐可否有什么心事？”
這柳念梅說話時聲音婉轉(zhuǎn)輕柔，就如那夏日里的黃鶯。
這聲音再自那張櫻桃小嘴里傳來，更是動聽了幾分。
肖雪飲聽得不禁聽得有些醉了，轉(zhuǎn)而才回神輕笑道：“我的小梅妹妹，我能有什么心事呀！”
她雖然說得輕松，可是柳念梅卻看出了她的心思，當(dāng)下便道：“姐姐騙人，姐姐明明在擔(dān)心梅花客！”
梅花客說得自然是梅長風(fēng)！
可是在今夜之前，肖雪飲只知道師傅叫常風(fēng)，也只知道師傅是使梅花鏢的好手，卻不知道他就是江湖中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梅花客梅長風(fēng)。
如今看來，這柳念梅倒是比她這個徒弟知道得多些。
想到此處，肖雪飲兩眼發(fā)光的望著柳念梅，道：“對了，小梅妹妹，這梅花客真如江湖傳聞的那么傳神嗎？”
聽到“梅花客”三字時，柳念梅目中也閃爍著光芒，道：“那是當(dāng)然，我只聽我娘親說過，這梅花客不出鏢則也，鏢出則必取人性命！”
想是怕肖雪飲聽不明白，柳念梅又補充到：“沒有人能躲過他的梅花鏢！”
想不出這纖弱少女的母親竟也是江湖客，肖雪飲當(dāng)下追問到：“真的一個都沒有？”
柳念梅盎然道：“沒有，因為見過他出鏢的人都已經(jīng)成了孤魂！”
肖雪飲神色啞然，望了望客廳，轉(zhuǎn)而又神色盎然的望著柳念梅。
有這樣一個師傅，有這樣一個庇護(hù)，任誰都會歡喜的。
柳念梅繼續(xù)道：“如果我說這梅花客只憑一只梅花鏢便獨步武林，姐姐是否會更加驚訝？”
肖雪飲再次啞然：“一只？”
柳念梅點頭道：“只此一只！”
“怎么可能？”
刀劍尚可重復(fù)使用，可不曾聽過暗器還可重復(fù)使用的。
難道這梅花每次出鏢殺人后，還要從死者身上取下梅花鏢不成？
柳念梅臉上一對小酒窩深了些，道：“誰都不想再使用臟了的東西，更何況像梅花客那樣有潔癖的人！”
肖雪飲深表贊許，她看不出平日潔癖纏身的梅長風(fēng)，竟會在死人身上要東西。
柳念梅酒窩更深了些，道：“只因為這梅花客的梅花鏢，這世上只有一只，而且是獨一只！”
肖雪飲沉吟片刻，稱著頭，道：“除非……這梅花鏢很特別？”
柳念梅“嗯”了一聲，贊許道：“不是特別，而是獨特！”
肖雪飲道：“怎么個獨特法？”
柳念梅道：“我聽我娘親說過，這梅花鏢未用時便如梅花未盛放之時那般可愛。一出手，這梅花鏢便成了盛放的梅花，在對手的脖頸里慢慢綻放！”
“而中了梅花鏢的人，只能看著梅花鏢在自己的脖頸里慢慢綻放，在恐懼中慢慢享受死亡的過程！”
聽到此處，肖雪飲不禁驚一陣悚然，道：“這梅花鏢未免也太毒辣了！”
沒有肖雪飲的花容失色，柳念梅卻淺然一笑，道：“這也正是它最為獨到地方，不是一擊致命，而是讓人在恐懼中慢慢死去！”
肖雪飲與自己倒了一杯茶來，海飲一口后，道：“也不知這么獨特的梅花鏢，出自哪位高人的巧手？”
肖雪飲本想用“毒辣”一詞形容梅花鏢的，可是突然想到那是師傅梅長風(fēng)的看家武器，這才改用了“獨特”一詞。
想來，自己的師傅也不是什么毒辣之人，要不然也不會在十年前救下自己。
而且甘心為了她這么一個無名小女在這枯燥乏味的蜀南竹海，一待就是十年。
柳念梅接過肖雪飲遞過來的熱茶，輕輕的嘬了一口，面露苦色后，干咳幾聲后，道：
“這么獨特的武器，當(dāng)然是出自天下間最厲害的巧匠神魔手——肖重樓之手咯！”
看到柳念梅飲茶時的痛苦表情，肖雪飲輕輕一笑后，便與她換了一杯熱水，道：
“這肖重樓又是什么能人？”
柳念梅飲了一口熱水，面上一驚，道：“姐姐竟連肖重樓這樣的天下第一神匠都不曾聽過嗎？”
肖雪飲打了個哈哈，自顧低頭飲茶去了。
只聽柳念梅悄然一笑，又露出一對深深的酒窩，道：“我聽我娘親提過，這肖重樓乃是昆侖海的鍛造大師，一雙巧手鑄造了無數(shù)的神兵仙器！”
“門神門主白展堂的‘盤古刀’，梅花客的‘雪中盛梅’，無崖子的‘姜尚杖’，柳三娘的‘柳葉眉’……”
“還有昆侖海的鎮(zhèn)教之寶，被武林稱為第一神器的神劍——‘雪舞！”
說到“雪舞”時，柳念梅瞟了瞟肖雪飲，卻見肖雪飲也一臉崇拜的望著她。
似乎這柳念梅就是一個百寶箱，這箱子里藏著無數(shù)的驚喜和秘密。
也難怪肖雪飲會那么看著柳念梅，誰叫她那個不管事的師傅不滿足一下少女的好奇心，告訴她一些江湖事呢？
有這么一個百寶箱，肖雪飲哪里肯放過機(jī)會，于是乎她便往壁爐里添了柴火，拽著柳念梅到床前，諂媚道：
“來，小梅妹妹，站累了吧，我們在床上躺著，慢慢細(xì)聊深說！”
在這天夜里，肖雪飲的世界一下子突然就變得寬廣了起來。
百寶箱也沒有令她失望，不僅告訴了她關(guān)于昆侖海之役、神劍門慘案、梅柳之歡，而且還提到了她聞所未聞的“神劍出，圣女現(xiàn)”之說，以及由神刀門將于正月十五舉辦的“追雪之盟”！
而所謂的“追雪之盟”，說的是只要誰尋得天下第一神器神劍“雪舞”，當(dāng)今武林盟主白展堂就自愿讓出盟主之位。
當(dāng)聽到當(dāng)今武林盟主白展堂竟然會舉辦這么一個對自己百害而無一利的狗屁會盟時，肖雪飲不禁心想：
“此人真是愚蠢至極，哪里有人讓自己難受，卻讓別人開心的！”
可是柳念梅旋即解開她的疑惑道：“讓自己開心本就不易，讓自己難受那就更不是一件易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