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原來是熟客
梅花雖然被打落,可是幸存的幾枝梅枝上殘存的梅花依然飄來陣陣幽香。
客廳內(nèi),炭火正旺,肖雪飲的臉被烤得通紅,卻也不知她的臉是被柴火烤紅的,還是被眼前的情景羞紅的。
說來奇怪,第一次她的臉這么通紅,還是十四歲梅長風(fēng)與她慶生辰時,她與梅長風(fēng)留下了輕輕一吻。
如今看到兩個大男人緊緊相擁,而且那虬髯大漢還哭得像個孩子,而梅長風(fēng)呢,在不停的安慰著那個虬髯大漢。
不知怎么,肖雪飲看到那虬髯大漢抱著梅長風(fēng),她是又好氣又好笑。
好笑是覺得這虬髯大漢實在可笑,偌大的一個粗壯漢子,卻比她一個女兒家哭得還傷心。
好氣是她心里突然感覺到一陣莫名酸楚,明明是自己的師傅,此時竟然被旁人搶了去。
最可氣的是,他不來安慰她這只受了驚嚇的小鹿,轉(zhuǎn)而去安慰一頭蠻牛。
實在可氣,可氣到姥姥家了!
雖然肖雪飲沒有見過他姥姥,但心中還是勉不了要抱怨一句。
抱怨這姥姥為何培養(yǎng)出了這么一個愛哭的老娃娃。
這邊肖雪飲心中越想越氣,這兩人一個大哭,一個勸慰,也不知要纏綿到什么時候。
轉(zhuǎn)而肖雪飲提了一股滾燙的熱茶,咳了一聲后,才將聲音拉長,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來,道:“師傅,茶好了,喝茶能去火!”
這邊,梅長風(fēng)自然聽出了肖雪飲的話外之音,這才扶虬髯大漢坐下,與他請了一杯熱茶,道:“牛泉三弟,我這徒弟別的不行,燒茶的功夫可是一流,你萬萬不可錯過啊!”
肖雪飲白了梅長風(fēng)一眼,沒有搭話,轉(zhuǎn)而自顧端起茶杯,就要飲茶。
哪知因為飲得太急,燙了嘴不說,還被嗆著了。
那邊,梅長風(fēng)已經(jīng)遞來手巾,笑道:“就是性子急了點,冒冒失失的!”
“看出來了!”牛泉端起熱茶吹了吹,轉(zhuǎn)而望向肖雪飲,由大哭轉(zhuǎn)為大笑。
接過手巾,肖雪飲擦了擦嘴,將手巾丟還與梅長風(fēng)后,背過二人,將臉對向窗外。
她心中不禁疑惑,這牛泉明明強壯如山,偏偏要取帶水的名字。
明明長得比梅長風(fēng)老,卻要稱梅長風(fēng)為二哥,實在是奇怪至極。
可是這世間本就有許多奇怪的事,又有誰的說得清,道得明。
可是肖雪飲是女子,女子天生就有好奇之心,可是現(xiàn)在她又不太好向梅長風(fēng)探個究竟。
談笑間,牛泉又請了幾杯熱茶,道:“還別說,二哥,此茶苦中帶有甘甜,當有去除肺中積火之功效,卻不知是什么茶?”
梅長風(fēng)看了看窗外,轉(zhuǎn)而笑道:“三弟有所不知,此茶名為苦甜茶,與尋常茶用開水泡不同,此茶確實要用武火煎煮一刻鐘,才能煮出茶味。”
“這本是當?shù)赝林娜粘2杵?,有清火祛邪之功效。你歷來火氣最重,此茶對你倒是大有益處!”
牛泉端起茶湯,仔細端詳一番,道:“湯色確實與尋常的茶不同,此湯濃而烈,與藥湯倒是有幾分相似之處!”
梅長風(fēng)大笑道:“三弟好眼力,此湯確實與藥湯有幾分相似之處。所以,為兄一直飲它來修身養(yǎng)性!”
梅長風(fēng)笑意盈盈,牛泉卻突然暴起,道:“如此好的飲品,二哥十年來竟然不曾捎帶些與我,難道是不把灑家當兄弟了嗎?!”
“三弟,瞧你這牛脾氣!”梅長風(fēng)伸手在牛泉身上拍了一拍,“你也明白,二哥是有苦衷的!”
“苦衷?”牛泉牛軀震了震,一張牛角皺成了煎餅,“這么多年,你難道還未原諒大哥?”
梅長風(fēng)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發(fā)愣的肖雪飲,神色有些茫然,不過轉(zhuǎn)瞬他便在牛泉肩頭又拍了拍。
牛泉雖是牛軀,可仍在支撐片刻后,終于嘆了口氣,坐回了原地,笑道:“這么多年過去,想不到我依然不是二哥的對手!”
二人雖然看起來云淡風(fēng)輕,可是肖雪飲明明感覺到屋子震了震,還好她有些真功夫,要不然在二人暗中較量之時,她已經(jīng)人仰凳翻。
再看二人,牛泉恢復(fù)了來時那張大臉,再沒了飲茶時的笑臉,轉(zhuǎn)而又是那副讓人可怖的面容。
而梅長風(fēng)呢?面容依然冷峻,可是此時的冷峻與往日大不相同,甚至于肖雪飲在這冷峻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
只有當觸及到肖雪飲的眼睛時,那眸子里的寒意才逐漸散去。
肖雪飲雖然不知梅長風(fēng)眸子里的寒意從何而來,可是她知道,來者不善。
肖雪飲又怔怔的望了望那張可怖的大臉幾眼,毫不猶豫得擋在了梅長風(fēng)的身前。
“你這傻丫頭,你三叔剛剛只不過是想試試你師傅這把老骨頭還中不中用!”
說著梅長風(fēng)摸了摸肖雪飲的愁容密布的小臉,讓肖雪飲在他的身旁坐了下來。
二人坐定后,梅長風(fēng)將茶吹了吹遞給肖雪飲后,這才在另一個壺中慢慢倒了一杯熱茶,在手中玩弄著。
肖雪飲只道是梅長風(fēng)要將手中的熱茶請給牛泉,誰知梅長風(fēng)轉(zhuǎn)瞬便將茶杯往窗外丟了去。
一樣的手法,一樣的去處。
只聽“哇呀”一聲,竹林深處又傳來一陣慘叫,不過這次的聲音和上次不同,卻是一個青年人發(fā)出的聲音。
慘叫過后,竹林深處便竄出幾道白影,轉(zhuǎn)瞬便到了窗前。
一時間,風(fēng)聲鶴唳,想來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