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逐鹿之爭(十四)
窸窸窣窣聲響起,忽然一抹身影沖出,以極快的速度朝他們襲來,不過這點伎倆在司南面前就不夠看了。他身形未動地站著,在對方逼至面前時驟然扣指抬手,一招便破開對方來勢,掐著脖子將他抵死在墻上。
來人顯然是剛剛追捕他們的巡衛(wèi)之一,不知是從什么路線追上了他們,現(xiàn)在被司南扼住喉嚨呼吸不暢,臉色便添了幾分紅,看上去頗有些駭人。
“認得路吧?”司南問。
那巡衛(wèi)瞪著他。
“嘖?!彼灸霞又亓耸稚狭Χ?,“還是個不惜命的,那我可就不客氣了?!?p> “司大人?!睖冂癜瓷纤氖直?。
“嗯?”司南偏頭看向身側人。
“能靠談話達成目的,就不必費力動手了?!?p> 司南提起了幾分興致,松開手任巡衛(wèi)跌倒在地:“那你來?!?p> 巡衛(wèi)捂著脖子劇烈咳嗽了一陣,驚疑不定地看著走上前的白衣公子,只聽對方溫溫和和地說:“想必你也知道那些藥人試的是什么藥吧?不過我的毒比那個還要強些,不必吸入煙霧,只是挨上皮膚就會中毒,你剛剛有完全躲過嗎?”
巡衛(wèi)見他居然都知道藥物控制人的具體方法,當下便對溫珩的話信了七八分,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你若真是不惜命也就不會追到這里了,既然都是想活著出去,我們不如做個交易。你帶我們出去,我們留你性命,如何?”
巡衛(wèi)嘶啞著聲音道:“我憑什么信你們?”
溫珩似乎料到他會這么說,從袖中摸出一個青瓷瓶遞了過去,笑道:“路由你帶,既然你無法信任我們,就由我們先信任你好了?!彼哑孔尤M侍衛(wèi)手中,“這是解藥,你拿好?!?p> 巡衛(wèi)緊握著手中的瓷瓶,低頭想了許久,咬了咬牙,一仰頭吞下了瓶中的藥丸:“行?!?p> 巡衛(wèi)領著他們走向了原來的路,司南問了一句為什么不走那條隨機關出現(xiàn)的新路,巡衛(wèi)只顧著在前方悶頭走著,不開口。腳下的路幾次轉(zhuǎn)折,最終將他們帶到一間石室里,周遭再無出路。
司南蹙眉:“又是機關?”
巡衛(wèi)低頭嗯了一聲,走到溫珩兩人身后,在石壁上摸索半天竟扯出一個銅環(huán)。巡衛(wèi)又抬眼望向他們,正撞上溫珩似乎洞察一切的視線。他心頭一慌,用盡力氣猛地扭轉(zhuǎn)銅環(huán),轉(zhuǎn)身拔腿逃向來路。
石室的門轟然封死。
司南在門落下的那一刻便猛然沖向門邊,可惜門順著重力落下不過瞬息之間,遠非人的速度能趕上的。
“嘖?!彼灸嫌行阑?,錘了石門一拳,索性靠著墻坐下,嘲諷道:“沒想到溫大人也會看走眼,反倒叫那人撿回一條命來。”
溫珩站在正中央仰頭打量著壁頂,聞言頭也沒回道:“本來我就沒下什么毒,又怎么會有解藥?!?p> 司南眉頭一揚:“那你給的是什么?”
“機關前撒的粉只是旁邊油燈里抓來的灰燼,至于給了剛剛那個巡衛(wèi)的,是我在試藥桌上隨便拿的一瓶。本來想著帶回去讓人研究下成分的,有沒有毒我就不知道了?!睖冂衲樕蠜]什么表情,“可惜他自作聰明,至于是否有生路,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這就是你所謂的相信?”司南越發(fā)感興趣了。
“敵不犯我我不犯人,再說,我可從未說過那是解藥。”溫珩第一次露出了堪稱狡黠的笑容,帶著那清俊的模樣也生動起來。說著他走近一面石壁,伸手按在上面細細摸索叩擊。
“而且吃虧也不見得,不管是不是那位周老板的手筆,總之賭坊背后之人心思縝密,出口未必只有一個?!彼稚蟿幼饕活D,忽然笑道,“休息夠了就起來吧,我們也該離開了?!?p> 只見溫珩走到剛剛侍衛(wèi)扯出銅環(huán)的位置,略一摸索便拉出了銅環(huán),隨著他使力,另一側石壁上響起了沉悶的轟聲,一線亮光透了進來,然后越來越強的光線隨著開大的縫隙傾瀉進來,他們不得不閉眼來適應外面的強光。
他們夜半潛入金玉樓,之后便一直在地下打轉(zhuǎn),出來看到亮光才發(fā)覺一夜已經(jīng)過去了。
外面屋舍古樸,桐木案架,黃卷青燈,竟是間書房。兩人走出,回首看到石門的這一側被掩飾成一排書架,一合攏便看不到半點痕跡。
看來那條機關里的小路多半能讓他們回到進來時的深山中,但這個出口帶給他們的收獲顯然更多。
溫珩翻了翻桌案上的信件,回眸沖司南笑道:“意外之喜,這里是州牧府上?!?p> “哦?”司南裝模作樣地拋了個疑問句過去,畢竟他對這些大小官員一概不知。
同樣作為玩家,溫珩就是好好了解過游戲環(huán)境的模范生了。這萬興城所在的永州府內(nèi)有三處連接運河的碼頭,不僅是大夏境內(nèi)最大的水路樞紐,就算放眼各國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而在這塊土地上有著絕對話語權的州牧姓章,幾年來任職無功無過,在朝中也是位存在感極低的人。
但如今那金玉樓居然連通著州牧府上,這位章大人的低調(diào)恐怕就不尋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