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相克相濟(jì)(十一)
相比起巨大的洞口,石洞越往里越狹窄,稱不上寬,但很高。兩人在附近收集了一些物資,其中就包括充當(dāng)點燃可以火把的木棍,溫珩舉起火把試圖照亮頂部,就發(fā)現(xiàn)頭頂上倒掛著起起伏伏的石柱,參差不齊,像一把斷齒梳子,仿佛隨時能掉下來扎得人頭破血流。
頭上的尖刺需要時刻注意,腳下的路也不好走,溫珩終于切身體會到了課本上寫的怪石嶙峋是怎樣一種鋒利,連司南都不得不為此放慢了腳步。
越走到深處,石洞內(nèi)的岔口也多了起來,活像是個迷宮。
司南不禁有些懷疑:“隨秋冬還會在這里嗎?按這里的復(fù)雜程度,我們未必能找到正確的路線?!?p> 溫珩腳下磕磕絆絆,說出的話卻是毫無動搖:“你回想下每一次游戲,最后通關(guān)的象征一定是傳送的白光,但要是把傳送口設(shè)置在外面就難免有些過于顯眼,難保不會被玩家發(fā)現(xiàn),對系統(tǒng)而言就喪失了最大的趣味性。所以,系統(tǒng)一定會將傳送口設(shè)置在不是露天,且不會被一眼看到的地方。”
“你不覺得,這里正好符合這個要求嗎?”溫珩微微一笑。
將縝密的思路娓娓道來的溫珩冷靜,自信,總是格外具有魅力。司南側(cè)頭看向他,溫珩的膚色本就偏白,此刻在火光映襯下更是白得泛著冷光,但他的眸光太過堅定,反而讓人忽略了他身體上的羸弱,不由得堅信他所說的就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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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里深入,腳下的亂石就越趨向于平坦,到最后,前方竟然有了光亮。
穿過長長的石洞,光亮的所在居然是一處房間大小的空地,頭頂有一個碗口大小的豁口,將外面的月光灑了進(jìn)來。
與此同時,對面的洞口里走出一道利落的身影,對方見到他們也是一愣,手下意識按在腰側(cè)的刀鞘上,不過終究沒有拔出來。
正是他們一路追尋而來的隨秋冬。
兩方只來得及點頭互相打了個招呼,各自的視線就被空地四周的石壁吸引。只見石壁上的內(nèi)容好似壁畫,360°盡數(shù)雕刻著一幅頗為熱鬧的景象,它像是在表現(xiàn)一場狂歡,葡萄藤橫貫其中,人們單膝跪地雙手高舉,簇?fù)碇虚g一個倚著酒壇的男人。
而占據(jù)壁畫內(nèi)容最多的,則是一群半人半獸的隊伍,它們有著山羊的角,馬的耳朵和腿,演奏著長笛,載歌載舞著。
不過其中展現(xiàn)的故事似乎與這次游戲毫無關(guān)聯(lián),顯然隨秋冬也對于這里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樣一副壁畫百思不得其解。收到她詢問的視線,溫珩遺憾地?fù)u了搖頭:“壁畫的內(nèi)容很像慶典或者祭祀,看他們的衣著和壁畫的筆觸,很像是西方的神話故事,或許與酒有關(guān),但具體是什么內(nèi)容我就不清楚了。”
他并非全知全能,這就是他的知識盲區(qū)之一。
“是酒神,酒神的慶典?!?p> 一道男聲從另一處洞口傳出,這片空地連接著三個不同的岔口,溫珩兩人和隨秋冬各自從一道洞口出來,聲音正是從最后一處岔口傳出。
話音落下,一個青年從黑暗中走出,腦后就是標(biāo)志性的小辮子,正是宮杭。
他沖幾人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說話,只是正好聽到,有了一點猜想,就下意識說出來了?!?p> 他環(huán)視一圈壁畫,神色多了幾分了然:“果然是這樣。酒神,也就是狄奧尼索斯,以種植葡萄和釀酒聞名。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些半人半獸的‘人’應(yīng)該是羊人歌隊,狄奧尼索斯的隨從之一?!?p> “羊人歌隊也被看做是戲劇的早期形態(tài),他們會在祭祀上表演一些短劇,講述酒神悲劇的一生。事實上,悲劇一詞也是來源于此,所以酒神可以說與古希臘戲劇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后來就漸漸引申出‘酒神精神’,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哲學(xué)思想。”
“這種精神的含義是什么?”溫珩突然抓住了一點思路。
宮杭頓了頓,不太明白溫珩為什么突然這么問,不過他還是慷慨解答了:“痛苦與狂歡,可以說是一種悲劇的陶醉?!?p> 不止他沒懂,其他幾人也不明白溫珩為什么突然開始了學(xué)術(shù)研究,隨秋冬還在一心一意地警惕這個陌生的青年:“這么重要的情報,你為什么要告訴我們?”
宮杭眨眨眼:“我以為,我們之間沒有競爭關(guān)系?!?p> “我千里迢迢趕來永夜城,更多是對這座城市的出現(xiàn)感興趣,想著如果順便能結(jié)識一番未來的城主就更好了?!彼麙哌^眼前幾人,“在我看來,幾位都有優(yōu)勝的可能,那我又怎么會自討苦吃地與你們結(jié)仇呢?”
口紅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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