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裊裊聽狄軒在這里真情流露，也不知怎么應(yīng)答好，便任由他抱著，輕輕拍打著他的背，哄小孩般呢喃：“沒事了，沒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p> “唉，對了，我三弟一向是最不敢忤逆父親的，也不愿摻和院里的事，怎么好端端答應(yīng)你了？你莫不是答應(yīng)了他什么條件？”
翁裊裊推開狄軒，“三少爺人很好的，我去求他，說愿意給他當(dāng)牛做馬，他說絕不會趁人之危，但也害怕激怒父親，只愿去試試。倒是三少奶奶，要我以后把每日吃食一樣樣送她院子一份兒。”
“欸，我那三嫂，也是個爽快人?！?p> “你呢，你不是傷還沒好？”
“好歹戰(zhàn)場上滾過的，這點傷算什么，我不過想......”
“不過怎樣...”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閑聊著便往老夫人處去了。回到老夫人處，見老夫人已睡下，便等第二日再說吧。
大少爺院兒里卻一夜不能安生，自晚間吃飯聽說小雪死了，他便魂不守舍。于是趁夜深偷偷溜到梁侍衛(wèi)那，想看看究竟。
大少爺拿出一錠銀子賄賂梁侍衛(wèi)，讓他不要告訴任何人，便鬼鬼祟祟地進去了。梁侍衛(wèi)隱約見他四下摸索小雪的尸體，毫不避諱，覺事有蹊蹺，趕忙遣人報告了老爺。
大少爺胡亂抹了一通，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便以為是地動，可仔細(xì)一想，他們做事是在前一天晚上，地動是第二天下午，小雪緣何裸著這么長時間？
賤人！定是和那男子！上次二弟院里鬧鬼他才知道小雪還有這么個姘頭，威逼利誘下她才說出來。
“賤人，怪不得每次都催我快點！原來還有第二波。說得好好的以后一心一意只跟我，又跟那男的亂搞，活該被殺！”大少爺對著小雪的尸體又罵又踹。
“依我看，你這樣的賤人，就該全裸著吊起來，掛在城門口曝尸三天，讓千人唾、萬人罵！”
“是要把誰曝尸三天??？！”說話間狄老爺已站在門口，梁侍衛(wèi)跟在后面，一臉忠正。
“你這個混賬小子，老子對你一再容忍，你平日里愚昧混沌也就算了，竟做出這種強奸殺人的勾當(dāng)！”狄老爺怒不可遏，一面讓梁侍衛(wèi)遞上鞭子。
“啪......”一鞭子下去，大少爺跪倒在地，連連求饒。
顏夫人院子離花園最近，她起先還罵罵咧咧，是誰擾她美夢，得知是大少爺后，裹了件披風(fēng)就往過趕，連個丫鬟都沒帶。
一見乾兒已挨了一鞭子，趕忙沖上前，奪過皮鞭。
“老爺，姐姐當(dāng)年冒死生下乾兒！乾兒本就孱弱，他怎吃得住你一鞭子！”
顏夫人急急跑過去，護著狄乾。
“老爺，乾兒就算有千般不是萬般錯，您看在姐姐的份兒上，也要原諒他??！”顏夫人苦苦哀求。
“你知道嗎？這么多年，我就是看在她的母親，你的姐姐的份兒上，一而再再而三縱容他，他貪財、懶惰、蠢，我都不計較，可現(xiàn)在，你看看，你看看他，和丫鬟廝混也就算了，還殺了人！”狄老爺氣得手直哆嗦。
“我今天，就算為了你死去的娘，也要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你！”說著便向顏夫人那搶鞭子去。
“父親，父親，不是我！不是我！”狄乾慌忙辯駁，往顏夫人背后躲著。
“父親，是，我是、乾兒是和那小賤人有私情，可乾兒沒殺她！那晚我走時她還好好的，不定是她哪個野男人干的！”
“混賬！你竟說出這樣的話！”狄老爺聽得目瞪口呆，“來呀！把這混賬子給我綁了！丟到祠堂，跪著！”
“父親，父親，孩兒說的句句屬實！這賤人真的還有別的男人！是，是那個......”狄乾已被左右押著，帶到了祠堂。
“老爺，老爺，地動還沒完，祠堂里，萬一乾兒有個閃失......”顏夫人跪在狄老爺腳底，求著。
“那都是他的造化，若連老天爺都看他不下去，那就...也只能......唉！逆子！都是逆子！”狄老爺說著老淚縱橫，背著手，出去了。
“老爺，”轉(zhuǎn)角處，翁裊裊一直等著。自她來狄府第一天，親眼見著賀姨娘死的不明不白，就時刻繃著一根弦，夜里也不敢睡實了。小雪這事又是老爺發(fā)現(xiàn)，老夫人委托，她更不敢怠慢。幾乎是和顏夫人前后腳到，只是不便聲張，躲在隱蔽處等著。
“你看看，你看看我這兒子們，”狄老爺顧不得面子，在裊裊面前淚下潸然。
“老爺，興許不是大少爺。”
“什么？”狄老爺一驚。
翁裊裊詳盡匯報了這幾日的發(fā)現(xiàn)，還拿出那根極細(xì)的簪子。
“這，這...這不是軒兒母親的陪嫁嗎？”狄老爺更驚了。
“老爺您確定嗎？”
“確定！軒兒母家是南都富商，這簪子，你細(xì)看，有一朵白蓮雕花，白蓮右角一瓣要稍長些，這便是她們家族的圖騰。我認(rèn)不錯。”
事情又復(fù)雜了。難道是阿嬌？可阿嬌要替白母報仇也犯不著殺害小雪......
“老爺，裊裊斗膽：不知白夫人因何而亡？”翁裊裊問。
“這，我也說不上，當(dāng)時我還在外帶兵打仗，家里都是顏小娘子照顧，白夫人素來同李姨娘交好，她身子不便，李姨娘也會搭把手。后我回來，聽說是產(chǎn)后氣虛，生下軒兒沒多久，就害病走了。”
“可問了大夫，知是什么病嗎？”翁裊裊問。
“這就不得知了?！?p> “那阿嬌呢？”
“你也知道阿嬌？”狄老爺納悶。
“剛來時，聽院兒里下人說過?！?p> “阿嬌是石秋的陪嫁丫頭，石秋去后，她本是要留下照顧軒兒的?？捎幸蝗眨恢醯?，突然向我辭行，說家中父母病重要南下探親，后來就再沒音信了?！钡依蠣斈颊f。
裊裊納悶，如果這只簪子是白夫人的，那么用這只簪子殺害小雪的人，一定和當(dāng)年白夫人的死，甚至阿嬌的離開有關(guān)，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丫頭，你說不是乾兒，可有依據(jù)。”狄老爺還是念念不忘他的嫡長子，狄乾。
翁裊裊不禁心頭掠過一絲悲涼：“回老爺，裊裊并無證據(jù)，不過可以去祠堂問上大少爺一問?！?p> “那你去吧！我差梁侍衛(wèi)陪著你?！钡依蠣斦f罷喊梁衡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