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康斯特醫(yī)院
大巴深入鑫山一段路后才停下,散客們有的走下車活動身體,但更多的人是沖向路邊的廁所。
里家坡與鑫山的氣溫并沒有什么區(qū)別,一年四季都是高溫天氣,喝下去的水大多還未來得及過腎,便已經(jīng)從毛孔里蒸發(fā)了出去。
但即使是這樣,依然阻止不了大伙對于廁所的熱愛。
與宣傳片上拍的不同,這里比起隔海相望的里家坡島,更像是一個大農(nóng)村。
好在這里總算是旅游城市,路邊的出租車是不缺的。
“走了。”孟黎柯背起包,帶著陸舒走向路邊的一排出租車。
跟司機商量好了價錢,兩人并未直接向香蕉園精神病院的方向去,在一個路口下車后,孟黎柯帶著陸舒躲進樹蔭下避開烈日。
道路兩旁遍布高大樹木,越是深入鑫山,樹木就越高越壯。
聽著一路上孟黎柯用自己聽不懂的鳥語和別人說話,陸舒無聊的刷著手機。
這并不是他想這么做,而是出發(fā)之前孟黎柯專門交代過的。
在這里旅游的人大多來自東方國,而旅客玩手機簡直是再常見不過了,旁邊人都在刷手機,就你們倆不刷,會顯得很特殊。
特殊?
陸舒摸了一下胸兜里的老人機。
智能機時代了,用這玩意兒會不會讓自己看起來更特殊?
“到地方了?!贝驍嚓懯嫱媸謾C的動作,孟黎柯走過街角,捏起眼鏡在手中擦拭起來。
鏡片劃過一個特殊弧度,在鏡內(nèi)倒影上顯出路口周圍情況。
在兩個路口之前,路邊就已經(jīng)完全不見攝像頭的蹤影,這意味著從此刻開始,兩人已經(jīng)成了現(xiàn)代社會中的隱形人。
不是每個國家都有能力有決心去搞完整的城市監(jiān)控系統(tǒng)的,能做到的國家本來就少,一些成天高喊人權的國家倒是有那個能力,卻沒有決心。
“哪?我沒看到香蕉園。”陸舒環(huán)顧四周,沒有發(fā)現(xiàn)與孟黎柯電腦里任務描述相同的地方。
康斯特私家醫(yī)院正是因為在香蕉園附近,收治病人又以精神類病患為主,才得了個香蕉園精神病院的外號。
而這里一沒有香蕉園二沒有醫(yī)院。
香蕉都見不著一根。
“我說的是,我到地方了?!泵侠杩禄瘟艘幌驴嬖谝贿吋绨蛏系碾娔X包,手掌指向不遠處一家餐館,三層小樓,落地大窗,從招牌來看是類似于簡餐咖啡一類的地方,“我就是個搞技術支援的,負責在后方協(xié)助,雖然不會去醫(yī)院,但我會在背后一直幫你解決問題?!?p> “不是,那我……”陸舒有些不知所措,“我跟這里的人語言又不通,我也不清楚位置,別提找雇主,我覺得我能不迷路就很好了?!?p> 雖然大馬也是有人用嚶語的,但跟里家坡比起來就差了很多。
在兩國人說的方言中選一種來聽,對陸舒來說無異于是在巧克力味史與史味巧克力之間做選擇。
“別擔心,有我給你做導航儀與同聲傳譯,技術支持就是干這個的?!泵侠杩孪虿宛^走去,離陸舒越來越遠,同時陸舒耳機里傳來了孟黎柯的聲音。
“而且接下來將由我來負責指導你如何探查情況,你不用思考,只需要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p> 聽到這番話,陸舒心中稍安,至少以這肥宅剛才和司機討價還價時展示出的馬來語水平,應付日常對話貌似是沒有問題的。
“我得找個人試驗一下?!标懯嬲业讲贿h處的一個站牌,接近一個老頭,用嚶語向他問了趟路,果不其然,這個當?shù)乩项^一邊擺手搖頭一邊逃開了。
“他說他不會嚶語?!倍鷻C傳來孟黎柯的聲音,“你就不能等會再試嗎?我剛走進餐館放下背包,連電源都沒來得及找地方連上。女士,請幫我找個能用電腦的地方好嗎?”
“當然?!笨磥砻侠杩滤坪跽陬l道那頭與服務生講話,陸舒于是繼續(xù)向前走去,當穿過下一個路口后,耳機里再次傳來孟黎柯的聲音。
“很好,我已經(jīng)在餐館找了個角落坐下,能在地圖上看到你的位置,雖然這里沒有監(jiān)控系統(tǒng),但好在GPS還能使用?!泵侠杩轮笓]道,“其實香蕉園精神病院離這不遠,我們剛剛分開的那里就是警察局的位置?!?p> “我沒看到警察局標識。”
“不,警察局在這個餐館的另一邊,我透過餐館二樓窗戶可以看見,你別管了?!泵侠杩氯嗳嗝夹?,極其痛苦的說道,“不要再問問題,你聽我的就行了,如果有需要和別人搭訕的情況,把你要說的話以及目的先小聲念一遍,我來幫你翻譯成馬來語,你只要復述就好,接下來的對話由我和他說,你只需要做我與對方之間的傳聲筒?!?p> “就是說你來做大腦,我來做軀體?”
“是的,是的!”
“行……我明白了?!标懯娌辉倥c孟黎柯計較別的,按照他的導航專心向前走去。
“右轉,能看到嗎?”
隨著孟黎柯的指揮,沒走多遠,陸舒面前出現(xiàn)一大片磚石建筑。整片建筑左右分立,左側是一片由高墻鐵絲圍起的區(qū)域,右側區(qū)域內(nèi)是正常的門診樓,門診樓有兩棟,一棟正對醫(yī)院大門,一棟緊靠右側圍墻,區(qū)域中央有一座花壇。
附近依然看不見傳說中的香蕉園。
醫(yī)院門口馬路對面就是郁郁蔥蔥的森林,路邊僅有幾個小小的旅游商店,除此之外再無人煙。
這地方真夠荒涼的。
看著冷清的醫(yī)院正門,以及巨型門框正中央的紅十字標識,陸舒問道:“我該怎么做。”
現(xiàn)在的情況是他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的,他也很難想象孟黎柯如何能夠在與自己沒有任何視線交集的情況下指揮行動。
“走進去,掛個號?!泵侠杩碌穆曇糇远鷻C中傳來。
“讓我進精神病院去掛號,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去掛個號就行,記得多留心周圍環(huán)境,不過別做的太露骨,如果有需要,盡量通過周圍鏡面反光來觀察其他人,不要盯著其中某個人看太久,我可不希望下次在這里面見到你?!?p> “行……我明白了?!标懯胬@過花壇走進中央門診樓的大堂,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并沒有多少人在。
外面的正門也無人看管,大堂也是鬼影不見一個,這家私家醫(yī)院的氣氛有些過于冷清。
如果不是大堂的LED幕上還亮著燈,他估計真要以為這家私立醫(yī)院正在休息。
“先生,這里是私家醫(yī)院,請不要亂闖。”一聲陸舒聽不懂的話從背后傳來,但還未等他露出什么表情,孟黎柯已經(jīng)在耳機里用嚶語翻譯了一遍。
“我該怎么回答?”陸舒有些緊張。
“告訴他我是來掛號的,我?guī)湍惴g?!泵侠杩峦瑯诱f出一段馬來語,陸舒分毫不差的復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