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血流成河
奧馬爾向前跌去,想要扶著辦公桌穩(wěn)定身形,但雙手持槍施展不開,于是他左手急忙撒開護木,右手握持步槍就這么拍在辦公桌上,整個人呈半跪的姿勢。
緊跟在后準備突進的陳驊也被這一變故弄的狼狽不堪,彈回來的屋門將他槍口拍高,又在他鼻子上狠狠撞了一下。
被撞到鼻子的陳驊頓覺眼前一黑,整個人知覺盡失,撒開手槍捂著鼻子向后退去跌坐在地上,隨著陳驊后退,點點血液從他鼻腔里灑出滴落在地上。
眼見面前兩人遭遇挫敗,陸舒上前想要開門,卻沒有反應,又想要踹門,卻怎么也踹不動。
當他還想繼續(xù)踹門的時候,突然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籠罩了他整個人。
這種感覺陸舒再熟悉不過了,那天他從克魯格家里舉著手槍要出門的時候,這種感覺就從大衛(wèi)國殺手手里救了他一命。
陸舒來不及多想,直接仰頭倒下,后腦勺磕在陳驊小腿上,懷中機槍直指天花板。
陸舒剛剛倒下,就見一串子彈擊碎了門板,彈孔逐漸從右下角向左上偏移,紛飛的木屑扎在陸舒小腿上,即使大部分木屑被迷彩服擋下,但仍有木屑透過褲管扎進腿上,沒過多久陸舒整條小腿就被扎出許多個血點子。
陸舒只得撒開手中的機槍,縮回雙腿雙臂護住全身,盡量讓自己蜷成一團。
這種危機感再次救了陸舒一命。
佐藤眼見有人受傷,急忙走上前去想要幫忙,卻被紛飛的木屑和透過門板射出的子彈逼了回去。
門板后射出的子彈毫不停歇,又從右上繼續(xù)射擊,向左下角逼去,在門上畫出一個X。
所幸陳驊和陸舒兩人所處的位置低矮,這才沒有被門后射出的子彈命中,但從門后射出的子彈在狹窄的走廊上來回蹦跳,跳彈形成了致命的彈幕。
佐藤的左腿被貫穿,子彈穿過左腿打在醫(yī)療箱上,發(fā)出金鐵交鳴之聲。
隨著子彈貫穿而過,佐藤抱著大腿慘嚎一聲,當即倒下,疼的滿地打滾。
好在有醫(yī)療箱擋了一下,不然子彈會繼續(xù)穿過佐藤的右腿,空腔效應在這時達到最大,屆時他整支右腿都會被這枚跳彈打爛。
又一顆子彈撞到走廊上,反彈到天花板上擊碎了燈泡,又帶著余勢命中陳驊的腰部,原本已經難受至極的陳驊再次遭受重擊,當場悶哼一聲背過氣去。
門后的槍聲漸漸消失,傳出咔噠一聲脆響。
步槍射光了子彈,已經空倉掛機了。
眼見里面停了火,一直等待時機的帕夫柳琴科竄到門前,像里面的人一樣,把槍口對準門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向屋里進行盲射。
叢林豹一開始攻堅大樓的時候就用掉了不少火箭彈和手雷,因此現(xiàn)在無論是對于戰(zhàn)記小隊還是雇傭兵來說,重火力都成了稀缺資源。
這一隊人雖然在后續(xù)戰(zhàn)斗里沒有再撿到過手雷,但子彈可是管夠的。二十多個雇傭兵尸體上搜刮出的子彈足以供應此刻的戰(zhàn)斗。
帕夫柳琴科毫不留手的射空了整整一個彈匣,子彈在后坐力的作用下沿著X的下方一路朝上,直接把整扇門從中間劈成了兩半。
帕夫柳琴科打完子彈跳到一邊,給手里的步槍換了個彈匣,就茫然無措的愣在了原地。
看著滿地哀嚎的傷員,和那扇已經被打成篩子的門,帕夫柳琴科心里只剩下說不出的苦澀。
接下來到底要怎么做,怎么做啊……
沒有陳驊的指揮,五人小隊在這一刻變成了無頭蒼蠅。
不及帕夫柳琴科多想,屋里了傳來兩聲槍響,緊接著奧馬爾一只腳踹破那扇已經搖搖欲墜的門,從里面探出半個身子。
“我……我解決了。”奧馬爾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扶著門框從里面走了出來。
抬起手中那把不知道從哪拿到的手槍,奧馬爾又回頭向門里開了一槍,槍口火光迸射,一枚滾燙的彈孔從退彈口飛出,掉在地上發(fā)出丁零當啷的響聲。
“我有點累……”奧馬爾找了個干凈點的地方,一屁股坐在墻邊,雙腿岔開癱在了那里。
直到現(xiàn)在,陸舒才從剛剛的驚魂一幕中緩過神來,扶著地面想要站起,卻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像是被一萬只馬蜂蟄了般疼痛難耐。
掀開袖子和褲管,里面積滿了的鮮血就像開閘放水一般潑在地上,把旁邊的帕夫柳琴科嚇了一跳。
“舒馬赫……”帕夫柳琴科想要上來幫忙,卻又怕碰到陸舒的傷口,一時間進退兩難。
“不用幫我,把佐藤扶起來。”陸舒用袖口還干凈的地方擦去血跡,露出那一根根扎在皮膚上的、牙簽大小的木屑。
子彈濺起的那些橫飛的木刺在他身上扎破了很多細血管,給人一種渾身浴血的假象。
實際上陸舒只能算是破了皮,所受的傷是這四個傷員里最輕的。
最嚴重的就是被子彈命中腰間的陳驊,從陳驊身上那個彈孔里流出的鮮血已經開始在他身下匯聚,慢慢形成一灘血泊。
當務之急是先處理佐藤的傷勢,等他傷口處理好了,才能騰出手來治療陳驊。
帕夫柳琴科也明白這一點,當即放棄給陸舒幫忙的念頭,從地上扶起佐藤。
“快?!弊籼偎凰坏奈鴽鰵猓鞍盐曳龅絼偛拍莻€屋里?!?p> “醫(yī)療箱……”帕夫柳琴科又想要去拿醫(yī)療箱。
“別管醫(yī)療箱了,那屋里有一間手術室,快!”佐藤向剛才的那間手術室遙遙一指,帕夫柳琴科就扶著一蹦一跳的佐藤往那邊走去。
“那他怎么辦?”陸舒掀開陳驊的上衣,露出腰間那個正在冒血的彈孔。
陳驊的傷口受到刺激,疼的直抽抽。
佐藤回頭看了一眼,對陸舒喊道:“把他拖過來,快?!?p> 陸舒搖搖晃晃的走到陳驊面前,想要用力拖動他,卻被身上的木刺扎的痛苦不堪,只是稍一用力,血液從原本被扎破的血管里又了流出來。
陸舒只好放下陳驊,掰著自己的胳膊,把一根根木刺從上面拔下來。
每拔下一根木刺,陸舒就隨之顫抖一下。
“我來帶他……帶他過去吧。”奧馬爾勉強站起,拉著陳驊的脖領子向手術室拖去,拖了不到一米遠的距離,又雙手脫力坐下,但奧馬爾仍未放棄,繼續(xù)艱難的拖著陳驊。
奧馬爾貼著地面往后挪動一段距離,再拽著陳驊移動一段距離,然后自己再往后挪動一段距離……就這么周而復始的運動著。
交戰(zhàn)過后的走廊里,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