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遠(yuǎn)離佐藤
陸舒趕緊趴在艙壁上,至少不面對人群的話,能讓心里的抗拒感變小一些。
還不錯,至少不臟,還有香水味。
陸舒盯著艙壁上的漆皮發(fā)呆,直到一塊黑色的紗巾從他面前飄過。
嗯?紗巾?
陸舒朝下看去,奧馬爾的手正在給自己整理裙擺。
“你踏馬的到底在干什么!”陸舒怪叫一聲,猛的轉(zhuǎn)過身來,滿頭金發(fā)隨風(fēng)飄蕩,黑色的裙擺飄飄晃動。
于是眾人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個拎著裙擺的金發(fā)美女。
奧馬爾看著面前的陸舒,眼中掠過一絲驚艷。
“快踏馬脫下來!”陸舒火急火燎的將身上的衣服扯下,但實在是太緊了,陸舒又不會脫這身衣服,局面頓時蕉灼了起來。
“快!快脫下來!”皮埃爾抹了一把從鼻子里滲出的鮮血,趕忙幫助陸舒把外衣和裙子脫了下來。
手忙腳亂的把裙子解了下來,陸舒悲憤欲絕的跑出了餐廳。
直到陳驊跑出來好聲好氣的勸了一通,陸舒才不情不愿的回到原來的座位上,氣呼呼的坐下。
皮埃爾說了聲抱歉,才開始繼續(xù)接下來的教程,今天晚上發(fā)生的事實在有些歡樂。
“好了好了,大家安靜一下?!逼ぐ枏?qiáng)忍笑意,敲了敲面前的小桌子,“接下來,我們開始講下船后的一些注意事項?!?p> 聽到這些重要的部分,所有人都停止了嬉鬧,因為這關(guān)系到一個很現(xiàn)實的問題,那就是所有人能不能活著走出這個戰(zhàn)區(qū)。
沒有人想為了一個報道就把自己永久的留在異國他鄉(xiāng),沒有人這么想。如果他這么想了,他就不應(yīng)該是采訪者,而是采訪的對象。
“首先,雖然你們都是來自不同的國家,但從你們的人身安全方面出發(fā),我建議你們最好組成一個小組,或者至少以小組活動。這個小組的人不能太少,否則會影響在戰(zhàn)區(qū)的生存率?!?p> 皮埃爾環(huán)視全場,看到所有人都在仔細(xì)聽著,才繼續(xù)說道:“當(dāng)然了,人數(shù)也不能太多,畢竟這是一個神奇的地方。在這里,只要有六個以上的人扎堆,就能引來一發(fā)RPG?!?p> “雖然和你們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我真的很敬佩你們這些在前線出生入死的人,你們是軍人的親密戰(zhàn)友,是民眾的眼睛,是照亮正義之路的光芒。請允許我表達(dá)對你們的敬意?!逼ぐ柮撓旅弊訆A在腋下,右手敬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
餐廳里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慢慢的,掌聲越來越激烈,直到最后,在一旁清理桌面的值班水兵們,也放下了手里的工作,鼓起了掌。
沒人管這個年輕軍官是在傾訴發(fā)自真心的祝福,還是在說一些冠冕堂皇的官話,所有人在都為他的發(fā)言鼓掌。
試問誰不希望自己的工作得到認(rèn)可呢?
等掌聲漸漸稀疏,皮埃爾才把手臂緩緩放下。
“那么現(xiàn)在,讓我們來討論一下該如何分組吧?是大家自由挑選,還是通過抽簽來決定?”皮埃爾臉上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不知道是經(jīng)歷過這些場面,還是已經(jīng)被這幾天的事折騰的夠了,神經(jīng)已經(jīng)麻木了。
“抽簽!”
“必須抽簽!”
皮埃爾話音剛落,奧馬爾和帕夫柳琴科就首先站出來表態(tài)。
經(jīng)過了一番表決以后,希望抽簽的人還是占了大多數(shù)。
對此陳驊的解釋是,常年混跡前線的人,總會莫名其妙的信奉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很多人相信聽從天意會讓自己得到更好的結(jié)果,能從一次次戰(zhàn)火中活下來的人,往往都信點什么。
奧馬爾和帕夫柳琴科就現(xiàn)實了很多,他們只是單純的想和佐藤分開。
照帕夫柳琴科的說法就是,他寧愿在前線,被人困在一個小街道上,缺水缺糧,被打斷四肢,也不愿意讓這個東瀛變太來救他。
本來陸舒還不太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但自從取了一份奧馬爾帶來的報紙,看到上面佐藤的報道以后,他就徹底明白了。
佐藤的報道滿篇充斥著斷肢殘臂和令人難以直視的描寫。更令人無語的是,每次在戰(zhàn)場上緊急施救以后,他還喜歡把被救者的名字放大,加粗,寫在報道的第一行。
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會附上自己和被救者的合影,臉上掛滿成功者的微笑。
一副你欠我一條命的樣子。
看到那篇報道,陸舒徹底被佐藤魔性的微笑洗了腦,一到午覺或者晚上的時候,腦海里就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出那張笑臉。
想到這里,陸舒就為這個抽簽的決定,感到慶幸不已。
抽簽開始以后,帕夫柳琴科第一個竄上去領(lǐng)了號碼。
“多少?”佐藤湊過來想要看帕夫柳琴科的號碼,被他直接擠開。
帕夫柳琴科面露兇相,說道:“關(guān)你屁事?”
佐藤不敢爭辯,郁悶的趴在旁邊。
奧馬爾也上去領(lǐng)了個號碼,拿回來以后帕夫柳琴科湊上去看了看,隨后兩人就發(fā)出了驚喜的歡呼聲。
奧馬爾將兩張寫有號碼的紙片湊到一起,說道:“漁夫,看來我們還是在一起。”
“哈哈,等到了目的地我教你們釣魚,這真的是個很考驗技巧的活動。”
“哦,這個還是算了吧……”
陸舒走到那個小箱子前,匆匆抓起一張紙片,就迫不及待的看了看。
一個用嚶語字母拼成的單詞“6”,就寫在紙片的正中央。
帕夫柳琴科湊上來,看到陸舒手里的六號紙片,更顯得開心,拍著陸舒的肩膀說道:“666?我們還真是幸運。”
奧馬爾聽到這串?dāng)?shù)字,臉色卻白了一下,恐慌的說道:“不!這可一點都不幸運,你真的知道666是什么意思嗎?這東西象征著魔鬼!撒旦!這意味著接下來會有不吉利的事發(fā)生?!?p> “你可不要嚇我。”大大咧咧的帕夫柳琴科也被這話嚇了一跳,神色有些慌張了起來。
在他們兩個自己嚇自己的時候,陳驊捏著一張紙片回到了座位上,說道:“幾位,我想你們可能多慮了。”
幾人聞言看去,能看到陳驊的紙片上赫然也是一個“6”。
這讓奧馬爾著實松了一口氣,畢竟三個6是不詳,可沒人說四個6也是不詳。
抽簽而已,流程走的很快,只是去簡單的領(lǐng)一張紙片,沒有什么太復(fù)雜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