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險些破財
陸舒很想努力控制自己,不再去看維克多,但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所有抵抗都是徒勞的。
他的靈魂依然在軀殼之內(nèi),他的軀體卻已經(jīng)不受自己控制了,長時間沒有眨動的眼睛變得干澀刺癢。
但他依舊怔怔的盯著眼前的維克多,仿佛維克托的笑容帶著一種令人為之癲狂的魔力。
“等你到達了目的地,你就會忘掉剛才發(fā)生的一切?!本S克多話音剛落,陸舒感覺終于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
或者說不是奪回了控制權(quán),而是被人放了出來。
雄鷹抓起吃草的羊,然后在高空扔下,可憐的羊摔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陸舒感覺自己的記憶就像一盤磁帶,被人拿著消磁的機器反復(fù)摩擦著,關(guān)于維克多的記憶在不斷剝離、崩碎、消失。
記憶在不斷消失,孟黎柯、弗雷德、海倫娜一個個消失在他的記憶中,他們的臉龐變得模糊,他們的身影變得虛無。
“不,不,不?!标懯娼^望的嘶吼著,像鐵達尼號上落水的乘客,想要抓住一塊木板,想要挽救自己的命。
突然,陸舒從黑暗深海中看到了一束光,他掙扎著,奮力地向光芒游去。
“我要保護我的記憶,我不會忘了我自己,我不會,不會!不!”陸舒從噩夢中醒來,躺在后座上不斷喘著粗氣,睜開了雙眼。
陸舒摸到了綁在自己身上的安全帶,卻發(fā)現(xiàn)身上的衣服早已被自己的汗液浸濕,腥臭而黏滑,陸舒大吼道:“維克多,我要殺了你!”
可當他朝左邊看去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只有一個空蕩蕩的座位。
已經(jīng)停了下來的司機聽到陸舒的喊聲,回頭看著陸舒,疑惑的說道:“先生?你還好嗎,需要送你去醫(yī)院嗎?”
“維克多,維克多在哪里?”陸舒喘著粗氣,揪住了司機的衣領(lǐng)質(zhì)問道。
“先生請你把我放開,我,我不知道什么維克多?!彼緳C艱難的反抗著。
陸舒怒吼道:“你放屁!他剛剛就坐在你的車上,他差點兒害死了我們!”
“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明明只有你上了我的車?!彼緳C一臉茫然的說道。
看著眼前司機的反應(yīng),陸舒恍惚了一下,他好像也分不清楚維克多到底是真實存在的人,還是自己腦海中的幻象。
剛才發(fā)生的一切明明都極為真實。
想到這里,陸舒放下了可憐的司機,說道:“抱歉……我太激動了,可能是我最近沒有休息好,真的很抱歉。”
“沒事的,沒事的?!斌@魂未定的司機擺了擺手,看向擺好的打表器,“看來已經(jīng)付過錢了,你直接下車吧。”
“抱歉,很抱歉……”
“沒事的?!?p> 陸舒打開車門,當他雙腳踏在地上的那一刻,感覺身邊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陸舒喃喃自語道:“難道這一切都真的是夢?可為什么我在夢里所見的都是如此的真實?!?p> 遠處的候機大廳里,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身影,隔著玻璃望了一眼走下車的陸舒,面龐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翳。
一上飛機,陸舒就開始了睡眠,令他驚訝的是,今天的睡眠質(zhì)量居然出奇的好。
當空姐把他喊醒的時候,他才知道飛機已經(jīng)落地了。
從穆尼黑飛士倫,需要先在阿穆思特單機場轉(zhuǎn)一趟飛機。
趁著中轉(zhuǎn)的這段時間,陸舒在機場附近的旅館里匆匆租了個小單間,把身上洗了一遍。
他不敢再睡了,就怕再睡誤了飛機,等過會路上睡也不遲。
剛剛在網(wǎng)上搜了搜那種詭異的狀況,他判斷自己最有可能是被人催眠了。
一想到那個恐怖的夢,維克多的臉都浮現(xiàn)出來,維克多在他心里的形象就越發(fā)完整了起來。
聞著那套已經(jīng)被汗泡的發(fā)餿的衣服,陸舒無奈的搖搖頭。
他真的不敢想象這么多的汗水是從自己身上流下來的,如果說是剛才在外面淋了雨,可能還更容易令他接受一些。
殺人于無形,這就是催眠術(shù)的威力么?好在自己從那種狀況里掙脫了出來。
還有維克多之前提到過的厄運之子又是誰?事情好像越來越復(fù)雜了起來。
看了看下一班飛機的時間,陸舒把那套衣服扔到了樓下的洗衣房,加急需要加錢,但這一切都不是問題,現(xiàn)在他有錢,在這些歐爾羅巴國家,有錢的就是大爺。
“抱歉,先生,這張卡里面好像沒有錢了,請您換一張好嗎?”聽到侍者的聲音,陸舒看向那張倫汀站的工資卡。
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
陸舒從錢包里掏出一張紫色的大鈔遞給侍者,說道:“一個小時,幫我再在附近買兩套衣服吧,我要去非洲度假了,等你回來的時候我會給你小費?!?p> “好的,非常感謝您的慷慨?!笔陶吣弥筲n就走了出去。
侍者出門以后,陸舒就開始檢查那張卡,可以查詢到在他上飛機之前有一筆五萬歐的轉(zhuǎn)賬,但是被銀行攔了下來。
拜他平常良好的信譽和低到令人發(fā)指的日常消費,銀行攔下了這一筆明顯不合理的大額支出。
想不到因為陸舒平常一貧如洗的存款和扣扣索索度日的風(fēng)格,竟然替他擋下了這一次破財之災(zāi)。
網(wǎng)上申請了解除凍結(jié),這張卡里的資金七個工作日之后就會解凍。
沒到一個小時,侍者就拖著個行李箱把衣服送了過來,陸舒從找來的零錢里抽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了侍者。
“贊美你,慷慨的先生?!笔陶唧@喜的收下了那張鈔票。
在歐爾羅巴很多國家的用餐等場合下,一般客人會給予侍者兩成左右的小費,如果客人高興的話,最多可以給到三成左右,哪怕服務(wù)令客人不滿,也會給至少一成的服務(wù)費用。
嚴格說有錢的并不是大爺,有錢還愿意給的,那才是大爺。
像這種幫忙買衣服的服務(wù)給的要少一些,不過百元大鈔已經(jīng)遠遠超出侍者的期望值了。
又等了一會兒,侍者將那套洗好并烘干的衣服送來,陸舒才穿好了衣服,拎著箱子離開。
下一站,樸羅萬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