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回到自己的晉王府,馬上讓人把八弟宋王叫了過來。
宋王來到晉王府,臉上有笑意:“怎么了,五哥?”
“是不是你派的人?”
“連清傷的嚴(yán)重嗎?會死嗎?”
“連宋,我告訴過你,不要這么做,連清并沒有與你我作對,你為什么這么針對他?”
“他現(xiàn)在軍功在身,早晚是咱們的威脅?!?p> “連清本無意爭,你這么逼他,就真的把他逼到咱們的對立面了?!?p> “為了以絕后患,才要除掉他,五哥,你再這么優(yōu)柔寡斷,婦人之仁,將來你會后悔的。事情已經(jīng)進(jìn)行到這一步了,咱們只能做到底,將所有的隱患都徹底鏟除?!?p> 連晉沒有吭聲,他知道那個位置是冰冷的,不能有溫度的。
連宋繼續(xù)說道:“當(dāng)年太子和四哥都是毀在連清的手上。如果不是連清算計,太子當(dāng)年就登上皇位,不會落到現(xiàn)在只有太子的名分,禁足太子府不得參與政事,已經(jīng)從這場爭奪中落敗。五哥,你想想,能跟你爭的兄弟,就只有十一弟有這個機會?!逼鋵嵾€有自己,連宋心中想。
連晉若有所思,然后說道:“可以把十一弟斗倒,但不要他的命,再說,他現(xiàn)在就是個病秧子?!?p> “那今天他怎么樣?”
“他今天受傷很重,看那個裴大夫的臉色,應(yīng)該是很棘手?!?p> “連清真是命好,幾次遇險都被救了,這次肯定還會沒事兒?!?p> “連宋,現(xiàn)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了,父皇肯定會追查這件事情的,你務(wù)必要把自己擇干凈。”
“放心吧,有人看到致命的那刀是那個鳳公主刺的?!?p> “你說什么?”連晉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鳳公主不是連清口中的阿淳嗎?他們兩人不是應(yīng)該感情深厚嗎?怎么會對連清下得去手?難道這個鳳公主真的不是當(dāng)年的淳公主嗎?
“五哥,你是不是也特別驚奇?連我都嚇了一跳,這下就有好戲看了?!?p> 連晉久久沒有言語。心中卻一直翻騰:不管鳳公主是不是當(dāng)年的淳公主,從她見到連清第一面就應(yīng)該知道,連清對當(dāng)年的淳公主用情至深,她完全沒有必要刺殺連清,好好利用連清豈不是更有利于她在趙國,畢竟連清是絕對不會傷害她,反而會處處保護(hù)她的人,現(xiàn)在既然下殺手,說明鳳公主來趙國的目的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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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皇宮就收到了消息,將鳳公主軟禁在了公主府,鳳公主帶來的人也都被控制了起來,鳳公主還被傳到皇宮被問話。無論如何審問,鳳公主只是堅稱自己沒有做,不知道,沒看見?;实垡膊荒苷娴膶ⅧP公主關(guān)入大牢,畢竟鳳公主是來和親的,也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一切只能等著連清醒過來。如果連清醒不過來。。。。?;实鄄桓蚁胂氯?,那這個鳳公主必須死,即使挑起邊境戰(zhàn)爭也在所不惜。
三天過去了,七天過去了,連清沒有醒轉(zhuǎn)的跡象。
裴卿也沒有完全的把握連清能醒過來,畢竟連清的身體太差了,剛剛調(diào)養(yǎng)好一些,這么重的傷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幾個大男人輪流守在連清周圍,搞得雅兒好像是多余的。
在第八天的中午,連清的睫毛動了一下,眼睛轉(zhuǎn)了一下,慕文楷趕緊把裴卿喊過來,告訴他這個消息,這樣裴卿有了把握,最晚明天早上,連清就清醒了,趙大趕緊派人給宮里傳信,一眾人可算是塌下心來,都休息去了。雅兒陪在連清床邊,照顧了整宿。
連清在早上一早醒來,看到雅兒趴在他的身邊,連清有一絲不適應(yīng),稍微扭動了一下,雅兒立馬醒了過來,看到連清醒了,馬上說道:“你終于醒了!”說完眼眶就紅了。
連清輕輕點了一下頭,張嘴一會才說出:“水?!?p> 雅兒趕忙起身,還因為起的有點急,步子踉蹌了一下,連清躺在床上看著雅兒忙亂的身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感情的事情都是這樣,一味的付出自己的真心,心甘情愿的。正想著,雅兒端著水過來,連清想起身,起了一下沒起來,雅兒輕輕按住他的肩膀,拿著小湯匙一點一點的喂連清。連清看著雅兒,恍惚想起來當(dāng)年在玉春山的時候,阿淳也是這樣喂自己,自己不能動的時候,阿淳自己一個人把自己背來背去,就為了讓自己能曬到太陽,看到最美的風(fēng)景。。。。。
連清喝了幾口水,對雅兒說道:“雅兒,幫我把趙大叫過來,千萬不要通知裴大夫?!?p> 雅兒不明白,疑惑的說道:“不讓裴大夫過來看看你的傷勢么?”
連清眼神堅定的說:“我跟趙大說完,會讓趙大去通知裴大夫,大家都累了,先讓他們多休息一會兒?!?p> 雅兒點了點頭,就出去了。
一會兒趙大來到連清的臥房,恭敬的說道:“王爺。”
連清微一頷首,問到:“我讓你做的事怎么樣了?”
趙大回答道:“按照王爺?shù)姆愿?,出游那天就將各家動靜都盯好了,晉王回府后,馬上就把宋王叫了過去,說了什么事無法得知,宋王離開的時候,心情不錯。鳳公主回到公主府……”趙大抬眼看了看連清,見清王爺還似認(rèn)真在聽,就繼續(xù)說道:“鳳公主似乎有些擔(dān)憂,不停在屋內(nèi)踱步,后來陛下的旨意就到了,將鳳公主軟禁在公主府,據(jù)說是有人親眼所見是鳳公主動的手。到現(xiàn)在為止,還不知道是誰親眼所見。敏公主回去后,找來涼國陪她來趙國的文將軍,倆人緊急商量什么,這幾天敏公主來清王府幾次,詢問王爺是否蘇醒,說是等您醒來后后,有要事相商!”
連清在床上躺著輕輕咳了一聲。趙大擔(dān)心地問道:“我去找裴大夫過來吧!”
連清又咳了一聲,說道:“我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讓裴大夫休息一下,你去幫我準(zhǔn)備一輛馬車,我現(xiàn)在要進(jìn)宮一趟,你萬萬不可跟裴大夫說,等我回來我親自去找裴大夫?!?p> 饒是趙大知道這個主子總是做些冒險的事情,這個時候還是吃了一驚,現(xiàn)在主子躺在床上都不能動,怎么進(jìn)宮?懷疑自己聽錯了,趙大沒動……連清又說了一句:“快去,馬車鋪厚一些,在后門等我?!?p> 趙大下去準(zhǔn)備,心里想著:連清出了府門就去給裴大夫和慕公子報信。
連清心里明白,父皇對鳳公主是起了殺心了,只怕拖的時間久了,父皇等不到自己跟他親口洗脫阿淳的嫌疑,阿淳就……到時候邊關(guān)又起戰(zhàn)火……受傷的都是百姓,連清將師兄給自己的保命藥丸吃了一粒,怕自己頂不下來,又備用了一粒在身上。
藥效發(fā)揮很快,連清感覺自己精神好了很多,傷口也不怎么疼了,身上也有了一些力氣,可是他得省著力氣,養(yǎng)精蓄銳。
趙大準(zhǔn)備的馬車不錯,指派了一個心腹和一個貼身護(hù)衛(wèi)跟連清一起出發(fā),連清躺在馬車?yán)铮o靜的捋思路:親眼所見的人應(yīng)該是五哥和九哥,五哥看到殺手的第一反應(yīng),他應(yīng)該不知情,那就是九哥安排的人全部都拿著涼國的刀,嫁禍給涼國,沒想到阿淳對我下手,這樣他就更可以擺脫嫌疑,一個涼國一個燕國,都是非常好的替罪羊,真是沒想到最狠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親哥哥。
皇帝聽到通報,連清要覲見,先是一驚,受傷那么重,這么快就好了?然后一想,肯定是替那個阿淳來求情了?;实圩邶堃紊?,緩緩的吐出一個字:宣?;实圻h(yuǎn)遠(yuǎn)望著自己這個兒子,緩緩的走入店內(nèi),觀察著他的動作:傷肯定是很重,強來覲見,當(dāng)真是為了這個阿淳入魔了。
“兒臣參見父皇?!闭f完連清就要下跪。
皇帝擺了擺手“賜座”。
連清剛一彎腰,就說道:“謝父皇?!边B清吃了藥,沒覺得有多疼,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的感覺。
皇帝見他坐下了,手上繼續(xù)批閱,等著連清說話。
連清知道自己的想法早被父皇看穿了,也不客氣的直接說道:“父皇,您得放了鳳公主,這事兒跟她沒關(guān)系?!?p> 皇帝頭都沒抬就直接問道:“你說沒關(guān)系就沒關(guān)系?刺傷你已經(jīng)不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打情罵俏了,關(guān)乎著趙國的臉面,這件事情必須要有一個兇手。”
連清毫不掩飾自己對鳳公主的關(guān)心:“父皇,誰刺的那刀,我能不知道么?你不能因為一些其他原因,就讓阿淳做替死鬼?!?p> “混帳東西,你知道在跟誰說話么?每次遇到這個鳳公主,你就變得狗屁不通?!?p> 連清笑了,“父皇,其實你也不相信,其次,燕國目前是三國中最強的,吞并楚國已經(jīng)令燕涼很不安了,我們需要喘息,不能再掀起戰(zhàn)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件事情的兇手我會把他查清,會有清算那一天,這次的兇手只能自己背了。還要安撫兩國公主。父皇,不要再發(fā)生之前那一幕了?!?p> 皇帝明白,連清不想再以自己為借口,掀起動亂,皇城不穩(wěn)?;实圯p輕嘆了口氣,就下旨解除鳳公主軟禁,兇手為一伙山賊,以為是富貴公子,搶劫行兇。
連清松了一口氣,想要站起來,第一下沒有站起來,憋著一口氣,再站才站起來,連清還沒感覺到疼痛,但是感覺到了乏力,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趕忙對皇帝說:“父皇,兒臣告退?!?p> 皇帝好像看穿了他一樣,淡淡出聲“等一下?!?p> 連清立在那里不敢動,他感覺到傷口的血液已經(jīng)開始流出來了,順著他的身體,一直向下,幸好今天穿的是深色的衣服。
皇帝走到連清身邊,對連清說道:“連清,我也不追究你對我有沒有欺瞞,現(xiàn)在已沒有了意義,你傷什么情況,朕都知道,你為了鳳公主所做的,是你皇子身份忌諱的??傆幸惶炷銜槟愕母冻龊蠡诘?,這是父皇對你的忠告?!?p> 皇帝對大監(jiān)說道:“讓他們進(jìn)來吧,裴大夫需要宮中診治還是回清王府?”
裴卿不想在皇宮,畢竟有很多不便之處,給連清診脈回府沒問題,就回清王府了。
一路上,裴卿給連清施針止血,連清的內(nèi)衣都被血染紅了,連清看著師兄鐵青著臉,一句話也不敢說。感到頭暈,眼花,惡心,無力……只能硬挺著,師兄好像故意的一樣,施針特別疼,處理傷口手也特別重,連清終是沒忍住喊出聲,然后就呼吸急促,絲絲涼氣……裴卿好像沒聽到,手上的動作也不停,極冷的天氣,連清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侍從忍不住對裴卿說道:“先生,我家主人知錯了,您輕點吧!”
裴卿一邊繼續(xù)手上的動作,一邊不緊不慢的說:“他有我?guī)煾到o的救命藥,不會疼,也不會死!”
連清抖著嘴唇,唇邊一抹淡笑,說道:“裴大夫,是……是……是本王做錯了,我一定聽你的話,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