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賊,本事不錯(cuò),竟能從我身上盜取東西?!彼篮?,千葉翻身下馬,攔住對(duì)面長臉男子回頭路。
“可不,小爺本事大著呢!”
長臉男頭戴綢緞嵌金七寶帽,身著粗布麻衣,腰系翡翠織羽腰帶,破布補(bǔ)丁為褲,腳穿金蟾吐寶履,手里托著兩個(gè)乾坤袋,拋上拋下,滿臉狂傲。
“袋子還我,概不計(jì)較?!?p> “那可不行,到了小爺手上的玩意兒,就沒有歸還一說!”
“如此,你可要吃些苦頭了!”
千葉起鞭,從來都是她搶別人,頭一次被搶也算新奇之事,加之心情好,因此手下力道不重。
面對(duì)長鞭,長臉男躲都不躲,腳下一步不動(dòng),眼中露出輕蔑。
這一鞭,千葉是照著長臉男拿著乾坤袋的右手甩去的。
鞭尾眼看就要抽打上長臉男手腕,一只低飛的燕子略過兩人之間,經(jīng)過行鞭軌跡,剛好撞上鞭子。
燕子被抽飛,同時(shí)改變了行鞭軌跡,鞭尾反朝千葉彈回。
千葉側(cè)身偏仰,才勉強(qiáng)躲過自己的鞭子。
用鞭這么多年,如此巧合之事,對(duì)千葉來說也是頭一遭。
穩(wěn)住身形,千葉踮腳躍步接近長臉男,奪取乾坤袋。
然,向前不過兩步,整條巷子兩邊,房檐之上的瓦片如雨般滑落,唯獨(dú)空出了長臉男所在之處。
燕子低飛,常見;檐瓦脫落,常見??蓛烧咄瑫r(shí)出現(xiàn),且如此巧合,則不尋常了。
千葉生了警惕之心,目光寸寸掃過長臉男全身,行為動(dòng)作都不像會(huì)武的,除了怪異的打扮之外,并無不妥。
“不是要讓我吃苦頭嗎?你要是不動(dòng)手,小爺可就走了!”長臉男一副小人得意之色,三兩下翻上墻頭。
千葉瞥見地上小石子,試探性的踢向長臉男。
果然,石子正中長臉男后腰上,指甲蓋大小的翡翠裝飾上,向千葉彈回。
“偷襲?臭不要臉!小爺最看不起你這種人了!嘿嘿,后會(huì)無期!”在墻頭站穩(wěn),長臉男回頭與千葉道別后,縱身跳下去,逃走。
千葉追去。
遲來的三人見千葉沒過墻頭的身影,相繼跟上。
花辛與半緣小和尚率先棄馬,于馬背上直接跳過圍墻。
留下秦蓁蓁拴好眾人馬匹,困難地上墻。
圍墻有一人半高,且無攀附之處,秦蓁蓁這半吊子身手,助跑起跳,掙扎半天終于上了墻頭。
圍墻另一邊,前方又是個(gè)岔路口,巷子里沒有半個(gè)人影,秦蓁蓁拍了下大腿,恨鐵不成鋼道:“嗐!又跟丟了!怎么老跟丟啊!”
千葉跟著長臉男七拐八拐,到了城郊一處偏僻之地。
此處與城中瓦房不同,到處是破破爛爛的茅草房。
更奇怪的是,每家每戶房中都漆黑如夜,這讓千葉想起了臨溪村。
長臉男藏身的那間,也是一片漆黑。
魔氣不外漏且懼光,又是人心魔!
凈化人心魔的折磨,比黑色印記更難熬。況且人心不變,人心魔永遠(yuǎn)除不盡,不管他們是“必有可恨之處的可憐之人”也好,還是“必有可憐之處的可恨之人”也好,凡生了人心魔,都得自己去承受。
認(rèn)清這一點(diǎn)后,千葉就發(fā)誓,無論如何,以后再也不碰人心魔!
“你讓我費(fèi)勁去偷這破袋子,到底有什么用?”屋里響起長臉男的聲音,他以為甩掉了千葉。
一陣窸窸窣窣的動(dòng)靜后,又多了個(gè)氣急敗壞的女聲:“沒有!還是沒有!”
“你別著急,這倆沒有,我就再去給你偷唄?!?p> “你不懂!你不懂......你不懂......”
千葉與屋子保持距離,對(duì)屋中人道:“既然沒有你們要找的東西,是否可以將袋子還我了?”
“華家的!”女人更加激動(dòng),催促長臉男道:“快攔住她,別讓她進(jìn)來!”
“好,你別緊張,有我在,她進(jìn)不來。”
安撫了女人情緒,長臉男開門,靠在門框上。
“我不是華家人,袋子還我?!?p> 明家的和師家的,千葉都見過了,華家的還真一個(gè)都沒見過。平白無故的,怎么一個(gè)小小的袋子,還總是給她添麻煩呢。
聽千葉自稱不是華家的,屋內(nèi)女人透過窗戶暗中觀察著。
“還你不是不行,但你拿了東西可得走人,不準(zhǔn)找我們的麻煩!”長臉男道。
“可以?!比粽f沒有人心魔,千葉或許還想出口氣,但牽扯到這東西,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長臉男看千葉不像扯謊,就要把乾坤袋還回去。
還沒出手,便被屋內(nèi)女人攔下:“慢著!”
女人壓下長臉男的手,從魔氣中現(xiàn)身。
千葉看清,女人一身鵝黃羅裙,濃妝艷抹,長相妖冶,膚色蒼白,左臉上有著黑色勾邊的牡丹圖案。
“這不是山神娘娘嗎~許久不見,娘娘怎么落魄至此了呢?”
這位千葉記得,曾經(jīng)是自己手下的妖王之一——丹皇王。真身是一朵黃色牡丹,本有望飛升,卻在飛升前夕離開妖境,之后再無下落。
“你又是如何?都快不成人形了?!?p> “造化弄人啊——”丹皇王步履趔趄地接近千葉,“娘娘,聽說您佛蕊神奇,今日——可否借來一用!”
丹皇王語氣突然變得凌厲,伸手施法,召出花藤將千葉圍困住。
“平日里,您也不稀罕云師紗,如今落魄了,還能拿出來保命。唉!上面有人就是不一樣。”
煙籠紗可抵擋法術(shù)攻擊,遇到真刀真槍便沒了用處。
千葉雖恢復(fù)了一點(diǎn)法力,可數(shù)量太少,勉強(qiáng)施個(gè)追蹤咒術(shù)就耗盡了,別說用于實(shí)戰(zhàn)。
“花神都不能搶奪我花蕊,你當(dāng)你是誰!”
“哈哈哈哈哈!那是花神沒碰上如今的你,得罪了!”丹皇王回到門前,吩咐長臉男:“把她的心挖出來給我!”
“這......怎么還要?dú)⑷税。磕阒懊髅髦徽f讓我偷錢袋呀?”長臉男猶豫。
“她不是人!別那么多廢話,快去!機(jī)不可失!你難道想看我死?”
“妖孽妄想!”半緣小和尚與花辛及時(shí)趕到。
小和尚于拋出念珠,將丹皇王與長臉男雙雙制住。
妖法解,千葉欲上前。
花辛抓住她手腕,阻攔道:“他能看見你的花粉!”
聞言,千葉不可置信,向后退去,比起面對(duì)丹皇王,此時(shí)面對(duì)半緣小和尚才露出如臨大敵的警惕:“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