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惜玉走上前:“六妹妹這是什么意思?大姐姐怎么可能做虧心事?”
葉秋看著兩人煞有介事的模樣只覺得好笑,并不想搭理她們。這時,陸陸續(xù)續(xù)出門的同窗們都出來了,看見她們幾個站在這里都覺得奇怪,柳縈縈走過來,不明所以地問凌惜月:“惜月姐姐,這是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么?”
凌惜玉見這么多人來了,心中正想要當(dāng)眾給葉秋難堪,便故意說:“六妹妹果真是年齡小,說話不需擔(dān)責(zé)任的。到六妹妹這里,飯可以亂吃,話也可以亂講了!”
學(xué)生們逐漸圍了上來,紛紛躲在后面悄悄看戲,幾個平時與葉秋走得近的同窗便站出來為葉秋辯駁:“你瞎說什么呢?葉秋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少在這污蔑葉秋!”
“呵!”凌惜玉冷笑一聲,接著說:“是事實還是污蔑,她凌葉秋自己心里清楚!”
“凌葉秋,你不是說我們大姐姐做了虧心事么,你倒是說說,大姐姐做了什么!要是說不出來,你就當(dāng)眾給大姐姐磕頭認(rèn)錯!”凌惜玉看葉秋一直沉默,料定她沒有證據(jù)也不知道她們那天晚上做的事,所以才這樣盛氣凌人。
凌清雪剛開始還有點自信,堅信葉秋不知道她背地里做的事兒,可現(xiàn)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葉秋的神色也越來越淡定,她現(xiàn)在真的摸不透凌葉秋這個臭丫頭心里在想什么??筛鶕?jù)她剛剛那句話來說,凌葉秋肯定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
“四妹妹,快別說了,六妹妹本來就沒說什么?!绷枨逖┈F(xiàn)在只想凌惜玉趕緊停下來,別再鬧了,看葉秋那個模樣,就讓她心慌!
葉秋看了凌清雪好幾眼,今兒個到底是大姐姐主動打退堂鼓,還是在刻意演戲,表現(xiàn)她的大度?
凌惜玉也以為她是在演戲,越說越起勁,此刻還在模樣囂張地叫囂著:“你說啊?我看你能編排大姐姐什么!最好是把證據(jù)擺出來!”
凌惜月看著此刻像斗志昂揚的親姐姐,心里一陣發(fā)涼。
現(xiàn)在這個場面,她還嫌鬧得不夠大么?
周圍那些同窗們開始議論紛紛,這些凌家的姑娘整日勾心斗角,要不是他們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家境殷實,他們才不屑于與這種市井風(fēng)范的女子有關(guān)系。
“你看看,她們這幾姐妹的樣子,哪里還有半分大家小姐的儀態(tài)可言?”
“果然是小門小戶的女兒,不知道每日都爭斗些什么!”
葉秋看著場面越來越糟,面對趾高氣昂的凌惜玉,她不卑不亢地走上前,大大方方行了一禮,緩緩說道:“今日本是我們內(nèi)宅之事,我無意于公開指證大姐姐錯處。可是四姐姐非要這樣鬧得人盡皆知,只怕是待會你和大姐姐收不了場?!?p> 說完,她話鋒一轉(zhuǎn),對凌清雪說道:“大姐姐你說呢?”
葉秋篤定,此刻凌清雪應(yīng)該已經(jīng)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手里有證據(jù),完全能夠揭開凌清雪的真面目。
“大清早地吵嚷些什么,讓鄉(xiāng)親們白白看我們書院的笑話么?”
許先生一臉慍色地走來,一雙渾濁的眼睛卻透出利劍一樣的光芒。
學(xué)生們看見許先生到來,立馬垂著頭,拱手道:“拜見夫子?!?p> 凌惜玉以為找到了靠山,平日里許先生最喜歡她做的酥餅,仗著這層關(guān)系,她便小跑過去到許先生的身邊,一手指著葉秋說道:“夫子,是六妹妹平白污蔑我和大姐姐,說我們想害她!”
凌清雪一聽這話臉都綠了,這四妹妹,真是蠢得可以!都已經(jīng)叫她別鬧了,真就聽不懂人話是么!
葉秋的眸中漸漸陰郁,挺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今天可不像從前,一忍再忍了!
許先生一看她指著的是凌家六小姐凌葉秋,也冷笑說:“凌四姑娘可想清楚了?”
“當(dāng)然!要么她拿出證據(jù)證明我們確實做了虧心事,要么我今天就要她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給我們下跪磕頭,作為污蔑我們的代價!”
還當(dāng)眾下跪磕頭?污蔑她們的代價?葉秋低低地笑出聲來,緩緩走至凌惜玉面前。
她手中緊緊握著織云錦的絲線,眼睛緩緩閉上,再一睜眼,她眼中翻涌著無數(shù)的恨意與殺氣,猛地指著凌惜玉大聲說:“本來只是家丑,葉秋只想顧全大姐姐的顏面,顧全我們凌家的顏面,私下里勸誡大姐姐幾句便好??涩F(xiàn)在四姐姐非得這樣逼我公之于眾,幾番折辱葉秋,那么葉秋便顧不得大局,現(xiàn)在就說出真相,請求夫子、各位同窗為葉秋做主!”
越說,葉秋的情緒便越激動,眼中竟急出了眼淚。
許先生看見葉秋如此模樣,心里難免有些心疼,葉秋一向懂事,為人處事比她幾個姐姐都成熟得多,今日受了她四姐姐這樣的委屈,是有些難為她了。
“你將整個事情詳細(xì)說來,老朽自當(dāng)給你們公正裁決?!?p> “想必諸位沒有忘記昨日婚典之上,高臺轟然倒塌之事吧?昨夜我與五姐姐連夜勘察,發(fā)現(xiàn)這件事并非意外,而是人為!”
葉秋一席話說得慷慨激昂,吊足了胃口,惹得所有人紛紛側(cè)目,看向凌清雪和凌惜玉。
凌清雪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她們可是半夜做的,料想無人看見她們才對,葉秋怎么知曉的?
“為什么是人為?”
一身藍(lán)衣的慕容沖搖著折扇緩步而來,日光給他在身前投下一道細(xì)長的影子,標(biāo)志性的碧色雙瞳依舊深邃迷人。
見皇子發(fā)問,還在竊竊私語的學(xué)生們紛紛停了下來,等待下文。
葉秋緊緊盯著他,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被淚水侵染,顯得倔強又惹人憐惜。
若不是有這么多人在場,慕容沖真恨不得沖上去一把將那少女緊緊護(hù)在懷里。
凌惜月走上前,將葉秋護(hù)在身后,語氣輕柔地說:“我們昨天夜里去查看了廢墟,發(fā)現(xiàn)支撐高臺的竹架接連處,又被利刃挑開扎帶的痕跡。”
慕容沖仔細(xì)回憶了一下:“是的,竹架是在下和南宮少爺親自用扎帶接好的,扎帶也是在下親自去城中選購的耐力的材質(zhì),大風(fēng)吹過,根本不會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