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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沉紗宮堆雪

五十一、霜雪終是催花木,堪笑空懷深遠謀

庭院沉紗宮堆雪 冷恢 2037 2020-10-20 23:06:00

  林伯賢沒走一會兒,就忍不住將女兒抱在懷中,幾乎忘了,那邊呂氏還懷著身孕呢。

  林墨徽抓周時,又是一件奇事,正是“脂粉不舍書墨香”,更使林伯賢心懷甚慰,只覺此女不遜男兒。

  馮姨娘更是高興,眉毛挑得老高,生怕別人不知道,這女兒是她生的。

  可沒想到,這孩子竟未長成。

  流水英華,不過堪堪一夢,落花傷逝,空留女兒衣巾。

  向來天妒英才,過慧不壽。

  也或許......馮姨娘總是抱她出來,幼兒禁不起勞累,故而身體吃不消吧。

  春日三月,大姑娘林墨徽一病不起。

  換了幾次藥方,不但不見效,反而越病越重了。

  小小孩童躺在床上,只見呼吸越發(fā)微弱,臉色蒼薄如紙,漸漸沒了意識。

  馮姨娘哭暈在床前,似發(fā)瘋一般,鬧得滿院不得安寧。

  她不顧一切,推到攔著自己的丫頭,沖到呂氏門前,說呂氏害了她的孩子。

  呂氏站在屋門口,也是面帶悲戚,可憐那么小的一個孩子,就這么沒了。

  馮姨娘頭發(fā)散亂,就似瘋婦一般。

  呂氏倚在門前,臉上都是為難神色,似是有口難辨。

  林伯賢讓人將馮姨娘拉走,對呂氏說馮姨娘驟然失去孩子,悲痛不能自已,說的都是瘋癲傻話,讓呂氏不必在意。

  呂氏點頭,看著林伯明進那邊屋里去了。

  呂氏臉色不好,被丫頭們扶著,在屋門口站了一會兒。

  花穗出來說屋里孩子哭鬧,呂氏就轉(zhuǎn)回屋去了,再也沒出來。

  林伯賢兩邊安慰,呂氏這邊還好,只說自己無事,讓林伯賢不必憂心。

  林伯賢到馮姨娘那邊去看,馮姨娘鬧得厲害,哭天哭地,

  大姑娘四月多去的,馮姨娘一直鬧到六月多。

  酷暑難耐,馮姨娘也不出來,就窩在屋子里,哭得昏天暗地,撕心裂肺。

  林伯賢每次來安慰她,她都是妝容不整,哭聲凄慘,拉著林伯賢袖子,讓林伯賢給她做主。

  后來,馮姨娘不知在哪弄了一塊牌位,上面寫了自己孩子的名字,將牌位抱在手里,整日整夜地哭,頗有狂顛之狀。

  府里各院的奶奶聽了,都驚詫不已,懷疑自己聽錯了消息。

  蘇夫人問小丫頭:“你親耳聽到的,馮姨娘抱著牌位哭?”

  小丫頭點點頭,覺得這事好笑。

  朱氏聽了小丫頭傳來的話,不覺冷笑。

  安國侯府竟然出了這樣的事,還真是大家風(fēng)范,侯爵門庭。

  又覺這馮姨娘......也不過是個平常人。

  凡事若想成就,就不易張揚,馮姨娘這般作為,真是愚不可及。

  六爺林伯理知道這件事后,緊緊皺眉,在廳堂里來回走。

  朱氏看著自家相公,問林伯理這是怎么了?

  林伯理一直兩耳不聞窗外事,頗有獨立侯府之外的意味。

  縱然他們現(xiàn)在在侯府居住,但林伯理從不過問府里的事,又因六房在府里最前面居住,林伯理又是清冷處事,所以朱氏覺得,自家相公幾乎斷絕了同府里各院的來往。

  朱氏曾與林伯理說笑:“若是府里東院西院出了事,恐怕半年后,你才會去問候吧。”

  林伯理笑,搖頭不語。

  朱氏見自家相公今日這么焦慮,心里便忖度起來,以為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

  林伯理嘆了口氣,說林府現(xiàn)在是家不像家,規(guī)矩不成規(guī)矩。哪有人整日抱著牌位哭的?

  朱氏笑笑,原來竟是為了這事,同時也有些驚訝,自家相公什么時候,關(guān)心起這些事來了?

  就是自己院里的事,他也是從不過問,落得兩手清閑,一身輕松。

  朱氏同林伯理成親那日,便將所有事,全托給朱氏了。

  成親那夜,林伯理好容易應(yīng)酬完賓客,推門進房后,兩人對著紅燭羞坐。

  林伯理抬眼去看新娘子,又不禁低下頭,最后勉強說出幾句話,聽得朱氏抿嘴一笑。

  林伯理動動喉嚨,自顧自說:“以后,這院里的事,就是你管了,有勞......夫人了?!?p>  朱氏心道:“哪有人還未入洞房,就將全副身家全托給對方的呢?”

  林伯理說完后,沒聽見新娘子的聲音,便轉(zhuǎn)頭打量新娘子。

  纖纖兩只細手,端端一柄紅扇。

  扇子后面,似是微微笑意,一下入了林伯理的心,燒暖暖令他紅了耳根。

  朱氏有了林伯理這句話,接過六房的管事權(quán),第一件事就是查賬目。

  朱氏做好了萬全準備,要與原來管賬的丫頭對賬目。

  林伯理帶她到庫房,竟是沒人等候。

  朱氏一問才知道,林伯理沒有貼身伺候的丫頭,自然也就沒人記賬。

  朱氏驚訝,安國侯府嫡公子、六少爺,竟然沒有貼身伺候的丫頭?

  林伯理笑笑,很不以為意地說:“我嫌那么多人麻煩,所以院里就幾個灑掃的小丫頭,還有幾個嬤嬤,你看著安排吧?!?p>  朱氏再看賬目,更是驚訝,不知該說林伯理真是一個大少爺,還是該說林伯理生性散漫。

  既沒有記賬人,也沒有像樣的賬簿。

  只幾本落灰的賬本,隨意攤在案上。

  翻開一看,花銷收入記得十分潦草,一看就是敷衍了事。

  銀錢既沒有總數(shù),也不記同僚之間的來往應(yīng)酬,這年節(jié)可怎么送禮?平日也沒有喜事喪禮來往?

  林伯理見朱氏皺眉,就對朱氏說:“年節(jié)來往,都是三哥替我辦的,平日人情世故,都是三嫂做的,過幾天我去問問三哥。”

  朱氏聽了林伯理的話,點點頭,心里不禁好笑,又問林伯理:“這樣記賬是......為了什么?記賬是為了查賬,你這樣記賬,能查得清楚嗎?”

  在朱氏看來,林伯理這份賬目,只不過是在浪費筆墨。

  林伯理便回答說:“這些只是為了,應(yīng)付我哥哥年下來查賬,沒別的用處?!?p>  年下查賬?

  朱氏疑惑:“年下查賬?是大哥查嗎?”

  林伯理搖搖頭,面上露了無奈,同朱氏解釋說:“我年紀最小,又有了功名,領(lǐng)朝廷俸祿,所以我三哥怕我去不該去的地方,花費銀錢,胡亂行事,就讓我記了一份賬,到年末時他要查賬,以防我學(xué)了下流事,走了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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