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很困惑,龍的下面長這樣
“先吃飯吧?!背体疽ба溃蛩銓⑹虑榉旁谝贿?。
“好?!蔽褐箾]有再繼續(xù)深究,他在桌邊坐下。
“給?!背体緦⑼敕旁谖褐媲啊?p> 魏知低頭看了看,碗是上好的永泉青瓷碗,碧色通澈,無一瑕疵,只不過碗里面揉成一團的白色物體就讓人十分困惑了:“這是?”
“扶夷潭的鱸魚。”程寰生硬的道。
話音剛落,魏知低頭吃了一塊魚肉。
程寰后面編出來的一堆故事全部堵在了喉嚨。
“味道不錯,多謝?!蔽褐α诵?。
程寰長出了一口氣。
魏知吃東西的動作看上去很慢,但是碗里食物消失的速度很快。
程寰完全做不到魏知那種細(xì)嚼慢咽的程度,她吃飯歷來是大快朵頤,只是如今在魏知面前,程寰多了幾分生疏。
像程寰這樣的人,年紀(jì)輕輕,修為蓋世,為人處世自有幾分傲氣,引人欽佩的同時也難免招惹不少妒忌。
程寰原本對這些惡意不屑一顧,直到十年前,她突然轉(zhuǎn)了性子,對人的親疏異常敏感。
因此,在察覺到魏知那不動聲色的冷淡時,程寰無論如何也在他面前放不開了。
她懶懶地觀察著魏知的一舉一動。
魏知穿著那件熟悉的袍子,黑底赤金紋,未扎的長發(fā)流水般披在身后。
光看五官,他稱得上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可仔細(xì)看過去,那永遠(yuǎn)挺直的背脊和一板一眼的動作,又給人一種利劍無鋒的感覺。
好比一把寒霜凜冽的長劍,被硬生生塞進了硬邦邦的劍鞘中,收斂了鋒芒。
魏知很快吃完了被挑盡魚刺的鱸魚。
程寰將桂花蓮藕糕推到了他面前。
魏知動作一滯,片刻,他才夾起了桌上的糕點。
程寰一直看著他,哪里會沒有注意到魏知的停頓,她不由笑了出來:“怎么樣,是不是覺得我給你準(zhǔn)備的飯菜都很合口味?”
魏知咬咬后牙,大概是沒有見過程寰這種“恬不知恥”的性子。
他停下了自己想要夾第二塊糕點的心思,放下筷子:“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戌時吧?!背体净氐溃睦锶滩蛔∠?,莫不是這小子終于注意到自己還沒有吃飯,良心不安了?
說實話,從早上前往后山到現(xiàn)在,程寰就喝了兩杯熱茶,肚子里早就饑腸轆轆。
只是她實在不想在魏知面前放開大吃。
在人前咬牙端著的感受,程寰早已習(xí)慣了。
魏知拿過濕毛巾擦了擦嘴:“既是戌時,為何外面天色仍然大亮?”
程寰心下駭然。
她猛地站起身來,兩步?jīng)_出房門。
院外,一顆渾圓的太陽高掛在西邊的天空。
仔細(xì)看去,那太陽呈一種茭白色的光澤,沒有太多熾熱感。
唐衍抱著雙膝縮在門口,瑟瑟發(fā)抖。
“發(fā)生了什么?”程寰徑直問道。
唐衍聽到聲音,抬頭看了過來,喃喃地道:“師父,男人都是狗?!?p> 程寰:“???”
唐衍認(rèn)真地道:“你別喜歡男人了。”
程寰差點把唐衍扔出了院子,敢情他壓根沒有發(fā)現(xiàn)不對勁,注意力還放在奇怪的東西上。
不過她手剛伸出去,就聽到身后傳來了腳步聲。
程寰咬咬牙,硬是改掉了自己手的方向,在唐衍頭上堪稱溫柔地摸了摸:“小唐衍。”
唐衍眨了眨眼睛。
師父跟中邪似的,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程寰咬著后牙擠出一個笑容:“你剛在門口,就沒有發(fā)現(xiàn)頭頂?shù)奶栍行┎粚???p> 唐衍聽到程寰的話,總算是朝著天上看了一眼:“太陽不好好的嗎?”
魏知站在程寰身后半步的位置,微微抬著眼:“它從西邊升了起來。”
“這怎么可能?”唐衍下意識地反駁道。
程寰盯著頭頂?shù)奶柶?,臉色微沉?p> 以她的眼力,自然能夠看見那輪圓日正徐徐從西邊爬上來。
程寰忽然抬起了右手,頎長的五指在日光下越發(fā)修長,透出幾分肅殺之氣來。
她眉頭緊擰,地板上,她的手指并沒有在陽光中落下絲毫陰影。
猶如活在一個巨大的幻境中。
唐衍這時總算從見到魏知的驚駭中回過神來,他兩眼呆呆地看了看太陽,又看了看程寰身后空蕩蕩的地板,嘴角微顫。
“師父。”唐衍牙齒都在打顫。
程寰在魏知面前維持著平易近人的性子,于是頗為賞臉地看向唐衍:“嗯?”
“你……沒有影子?!碧蒲苌钗豢跉狻?p> “是啊。”程寰微微一笑。
唐衍又看向魏知:“你也沒有?!?p> “不錯?!蔽褐c了點頭。
唐衍吸的那口氣頓時卡在了胸口,兩眼一翻,朝著程寰一頭栽了過去——“真就見鬼了!”
程寰不動聲色地挪了下腳,唐衍沒能成功暈在她身上,直接撞在地上,身子一晃,順著臺階滾到了院子中央。
魏知:“……”
他不是瞎。
程寰大尾巴狼似的背過身去,走到魏知面前:“怎么樣?”
魏知想了想,回道:“烈日西升,萬物藏影,總歸不是什么好事,更何況,我們?nèi)缃裆胁恢霈F(xiàn)異象的是只有這里,還是更遠(yuǎn)的地方?!?p> 程寰搓了搓手,輕咳一聲:“我是說,這日光下我看上去怎么樣……”
魏知面無表情地移開了眼。
程寰的眼睛頓時彎成了兩泓淺月。
“魏知?!背体咀プ×宋褐氖滞?,低聲道:“我——去!你怎么搞的!別在這個時候變回龍??!”
魏知莫名縮回了小黑龍的形態(tài),緊緊纏在程寰手腕上。
龍腹少鱗,猶如常人未穿衣服,程寰的手腕又燙又硬,魏知莫名有些惱了,但一時間他也不敢松開程寰,生怕自己掉在地上。
程寰哪里會注意到魏知的困境,她抬手戳了戳魏知:“別不吭聲,我知道你醒著?!?p> 魏知本來還想給程寰解釋一下,自己似是靈力不足,才會無法維持人形,但可見看程寰的樣子,若是開了口,恐怕會喋喋不休一整晚。
當(dāng)即魏知頭一低,不再搭理程寰,自顧自愜意地休息起來。
程寰拿他無法,只得帶著魏知回了房。
她將小黑龍從手腕取下,放在桌上,翻來覆去地研究起來。
魏知任由她翻騰著。
他其實不太喜歡躺著的姿勢,露出來的腹部在空氣中涼颼颼的,毫無安全感。
龍大多喜歡盤踞在某些柱狀物體上。
程寰撥弄著魏知,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動作一頓,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魏知心中一凜。
哪怕在他醒著的時候,程寰總是一副耐心有禮的樣子,但魏知還是從唐衍的反應(yīng)中捕捉了一二程寰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不等魏知有所防備,程寰忽然抓起了小黑龍下腹部的小爪子,賊笑著掰開,露出了它的下身。
魏知:“?。。 ?p> 只一下,程寰很快松開。
魏知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不對勁。
程寰倒像是看到了什么驚駭?shù)臇|西似的,欲言又止,最后露出了有些苦惱的神情。
若不是魏知心知肚明發(fā)生了什么事,光看程寰的反應(yīng),他還以為是自己掰開了程寰的兩條腿。
“魏知啊。”程寰忽然嘆了口氣。
魏知十分頭疼。
總覺得每次從程寰嘴里聽到自己的名字都沒有什么好事。
程寰遲疑好一會兒,才俯下身去,用只有一人一龍可以聽到的聲音,輕聲道:“你們龍的下面都長這樣嗎?”
魏知:“……”
他就不該醒過來。
“這可難辦了?!背体救嗔巳嘧约旱拿夹?,仿佛遇到了什么難題。
過了許久,她才站起身來:“折騰成這樣你也沒反應(yīng),估計變成龍身就會失去意識。算了,先不想這事,我要去洗個澡?!?p> 說完,程寰站起身來,三下五除二地扒了自己的衣服,全然忽略了房里還有個旁觀者。
魏知非禮勿視地閉上了眼。
房內(nèi)窸窸窣窣的聲音引起無端瞎想。
沒多時,一只手將魏知抱了起來。
“你也一起洗洗吧。”程寰帶著魏知,徑直推開側(cè)門,走進了浴池。
魏知驚駭不已,不知道現(xiàn)在開口還來不來得及。
好在程寰沒有做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舉動,反而將他放在了水中:“自己游一會兒?!?p> 小黑龍“嗖”地一下游到了浴池對面。
程寰:“?”
先是后山異變,再是烈日西升,奇怪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程寰嘴角不由繃成了一條線。
她想了想,憑空畫了一道符,片刻,一道帶了些倦意的聲音隔著傳音符響起:“何事?”
“師父。”程寰聽到他的聲音,緊繃的神色終于有所松動,她神神秘秘地壓低了聲音:“你聽說了嗎,道宗又出事了?!?p> 這些年江月白鮮少回道宗,但兩人始終有所聯(lián)系。
江月白一急:“你怎么樣了?”
“不是我,是季風(fēng)灰,他在后山昏迷了?!?p> 江月白這才松了口氣,慢吞吞地道:“昏就昏吧?!?p> “……”程寰忍不住失笑,她將后山的事情告訴了江月白,隱去魏知沒提。
江月白想了一會兒才回道:“別擔(dān)心,我讓云平秋來幫你?!?p> “那個披麻戴孝的死人臉——”
“程寰?!苯掳状驍嗔怂骸安坏脽o禮。云平秋是劍宗大弟子,論修為在年輕一輩中穩(wěn)進前三,論交情,你們年少時多次攜手退敵。有他在,我方能放心?!?p> 程寰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聲嘀咕道:“他哪里還記得我?!?p> “嗯?”
“師父放心,我會和云平秋好好相處的!”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程寰這才收起了傳音符。
她看了魏知一眼,像是想要說些什么,可想到到魏知現(xiàn)在只是一條沒有意識的龍,又訕訕地收回了目光,把頭靠在浴池邊上,吊兒郎當(dāng)?shù)卮抵谏?,沒一會兒居然睡了過去。
魏知咬牙切齒地移開了眼。
這必不可能是我?guī)煾福?p>
難荀
日常求推薦票求收藏~愛你們,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