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西北角,一處安靜的病房里,護(hù)士剛剛為床上的人換了藥,窗外的一棵紫薇花在七月怒放,與病房里的冷肅氣息相調(diào)和。
林牧緩緩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白,四周都是白,白的慘淡,卻讓人莫名心安。
“大少爺,你醒了?!遍T口一位伙計端了一盤水果走進(jìn)來。
“什么時間了?!绷帜吝m應(yīng)了一會光線道。
“現(xiàn)在是上午十一點。”
“我問的是日期?!?p> 伙計點了點頭,拿出手機(jī)看了一眼。
“已經(jīng)七月二號了?!?p> “二號了,我竟然昏迷了兩天!”林牧想坐起來,猛的撐起身子,卻直接趴下。
“果然還是他血的原因啊?!?p> 林牧招手讓人將他扶了起來,靠床頭坐著,看了一眼窗外,陽光正好。
“劉大胖呢?”林牧突然想起來大劉應(yīng)該是和自己一塊摔下來。
“劉先生受的都是些皮外傷,昨天就醒了,現(xiàn)在不知道出去干嘛了?!?p> “是誰救的我們?”
伙計半蹲下來,為林牧剝了個橘子。
“為了保障你的安全,二爺派人一直在聊山外圍待著,你落水之后,是林家親信救出來的?!?p> “原來如此??!”林牧笑著搖了搖頭,還以為南奕為什么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呢,原來是林家的人一直堵在外圍啊。
“那你們有沒有看見其他的人啊。”。
“您應(yīng)該是最先出來的一波,我們救出你后就立馬回來了。”伙計答道。
“二爺吩咐了,其他人不要管,其他的事也不要問?!?p> “我跑去聊山,我二叔沒說什么吧。”林牧有些心虛的問道。
“有什么事,你不如直接問二爺?!被镉媽兒玫拈僮臃旁谧雷由虾筠D(zhuǎn)身離開。
“等一下。”林牧喊道。
“你是林家的親信吧?!?p> “是?!被镉嬵D了頓說道。
“那你在林家有沒有見過一個藍(lán)色眼睛的人?!?p> “沒有。”伙計脫口而出。
“真的。”林牧看著他未經(jīng)思考的回答,總感覺他像是在忽悠自己。
“你應(yīng)該相信我的記憶。”
林牧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后,自己一個人在病房里坐著,看著吊瓶里的液體一滴滴的灌進(jìn)自己的手臂里。
解開了自己的病號服,大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被密密麻麻的白紗布包裹的不剩下什么了。
突然,一個人撞用腳將門踢開,林牧還沒來得及扣好衣服,他就已經(jīng)闖了進(jìn)來。
“放羊,你還有這樣的癖好啊?!贝髣⑿ξ膶⒊舳垢旁诹帜链睬?。
“我聽人說你醒了?!?p> “劉大胖,你不會好好開門啊。”林牧罵道。
“還有,把你的臭豆腐給我扔出去。”
“敢這樣在你面前開門有誰啊,你用腳指頭想想都應(yīng)該知道是我?!?p> “林家的人哪個不敢啊?!绷帜晾洹昂摺绷艘宦?。
“也是,林家大少爺在外人面前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在林家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了?!贝髣⒊爸S道。
林牧別過頭不想理他,想了想又將頭扭了過來,想去拿剛剛那個剝好的橘子。
“劉大胖,誰讓你拿我橘子的啊?!绷帜量粗湛杖缫驳淖雷?。
“你又不吃,放在這也是浪費。”
“這是剝給他大少爺吃的,你配吃嗎你?!?p> “我天仙配,配極了。”
大劉將橘子塞進(jìn)嘴里嚼了幾下,臉立馬扭曲到一塊,連忙吐了出來。
“這他媽想酸死誰啊?!?p> 林牧輕聲笑了幾下,看著大劉的樣子有些幸災(zāi)樂禍。
“這就是你的人給你剝的好橘子。”大劉吐槽道。
“你還笑的出來?!?p> 林牧往后坐了坐,找個舒服的位置靠著。
“你怎么恢復(fù)的這么快啊?!?p> “我這什么身體啊,一點小傷不足為懼?!贝髣⒖戳艘谎哿帜恋?。
“倒是你,小弱缺身體,還一下睡了兩天。”
“我比你先落下去的,比你缺氧的早?!?p> 大劉“嘖”了一聲,拿起竹簽開始插臭豆腐吃,林牧一直受不了這個味,索性又把頭扭了過去。
“林家的親信雖說平時對你不咋地,但在救你的效率上還是很不錯的。”大劉說道。
“廢話,我死了他們怎么交差,先不說我爸媽那邊,我二叔就不會饒了他們的?!绷帜疗擦似沧斓?。
“閑著沒事,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贝髣⒔乐舳垢f道。
“你不來一口?”
“拿滾!”林牧自小就不喜歡這些帶刺激味道的食物。
大劉往一邊移了移,又坐著吃了起來。
“我剛剛問過了,林家親信里沒有藍(lán)眼睛的人?!?p> “他不是林家人”。
“你為什么這么好奇他啊”。大劉一個沒插穩(wěn),臭豆腐掉在了地上。
“那你說他為什么救我啊,我又不認(rèn)識他?!?p> 大劉撿起臭豆腐吹了吹,繼續(xù)吃著。
“或許人家就是看見你手上的戒指知道你是林家人了呢?!?。
林牧看著大劉的動作,覺得無奈極了。“我是不是林家人又能怎么樣。”
“說不定,你和他沒關(guān)系,但是林家和他有關(guān)系呢?!?p> 林牧突然覺得大劉的話也是很有道理的,可去哪問藍(lán)眼睛的事情呢,知道這些事的人肯定也都是林家內(nèi)宅的人,如果現(xiàn)在去內(nèi)宅,萬一撞見二叔,那就是死都不找地方。
林牧搖了搖頭。
“南奕他們?nèi)ツ抢锞褪菫榱碎_那個箱子,你說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啊”。
“黃金珠寶?!贝髣⒎笱艿?。
“他才不像個缺錢的人呢?!?p> “要不就是什么萬古秘方?!贝髣⑼A送=乐淖臁?p> “可以包治百病的那種。”
“死了那么多人,值得嗎?”林牧看著外面的紫荊花。
“他們對活著的渴望竟然沒有對達(dá)成目的的渴望大?!?p> “人家那是信仰,別說的那么俗?!贝髣⒔拥馈?p> “阿透死的時候,我腦子都空白了,還死死攥著他的殘手,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林牧嘆了一口氣道。
“我從來沒想過這種場景能在我面前發(fā)生?!?p> 大劉“嗯”了一聲,繼續(xù)吃著臭豆腐。
林牧看著手上的戒指,突然想起了那具尸體。
“不行,我還待去找二叔,那枚戒指我還沒搞明白呢?!绷帜琳f道。
“怎么會憑空出現(xiàn)一個戴這白虎戒指的人?!?p> 林牧說著直接將點滴瓶的針頭拔下,掀起被子就站了起來。
“你還真去啊,不怕你二叔家法伺候啊?!贝髣柕?。
“弄不死我就行?!?p> “就怕你還沒進(jìn)內(nèi)宅的門就被捆起來了。”
林牧沒搭理大劉,低下身子開始穿鞋。
“我手機(jī)呢?”
“都掉水里了,早就壞了?!贝髣⒋鸬馈?p> 林牧剛準(zhǔn)備出門,剛剛的那個伙計又走了進(jìn)來,拿著一個正在通話的手機(jī)遞給了林牧。
林牧不明所以的接過一看,頓時心慌了一下,手機(jī)屏上顯示著自己二叔的名字。
要先接受審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