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沚隨意地擦了把手,就順手將帕子塞回了懷里,這一幕更是刺痛了喬昀的雙眼。
一個女子愿意將一個男子送的帕子貼身收藏著,喬昀不敢想象,她待那人該是有多好。
“昀兒……”
南沚還準備要去拉喬昀的手,卻被他躲了過去。
這個傻子一臉的疑惑,還不知發(fā)生什么。
“昀……昀兒,怎么了?”
南沚往前一步,喬昀便退后兩步,直到南沚停下來,喬昀才蒼白著一張小臉在南沚兩步開外站定。
“可是累了?我送你回去可好?”
喬昀沒有應聲,只是自顧跟在南沚身后朝主院走去。
一路上南沚又說了幾句什么,喬昀都不曾應聲,南沚自覺無趣,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也不再多言。
一直到南沚離去,喬昀都不曾給她一個好臉。
南沚也曾趁著抓喬昀的手腕時替他把了脈,他的身子并無其他不妥,為此,南沚也不知自己是哪里惹到了這個小祖宗。
好不容易才培養(yǎng)起來的感情忽得又退回了原點,這讓南沚十分煩惱。
“昀兒,你好好歇著,我先回去了,明兒再來看你……”
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喬昀一直緊繃的身子才軟了下來。
胳膊緊緊撐在桌上,碰掉了南沚送來的油紙包,人也差點兒就這樣栽倒到在地。
“沚姐姐,你到底是為什么?。俊?p> 喬昀眼中的淚水終于不爭氣地滾了出來,整個人癱在那里,許久都動彈不得。
明明已經很努力要忘記的人,忽然又出現(xiàn)在他的生活中,給了他希望和光明之后,又潑來一盆涼水,凍得喬昀渾身發(fā)抖。
喬昀一夜未睡,就這樣守在兒子身邊坐了一夜。
天空微亮時,小人兒臉上赫然頂了一對黑眼圈。
來服侍喬昀洗漱的小侍在看見喬昀的模樣兒時嚇了一跳,礙于良好的心理素質,并未有人開口多問。
只是那兩個有經驗些的奶爹瞧出了眉頭,白日里借著南念云睡覺的工夫,也哄著喬昀歇了一會兒。
而毫不知情的南沚則是被上官星約了出去,打著為她慶賀大病痊愈的幌子,去了狀元樓。
南沚也不曾拒絕,她現(xiàn)在急需了解周圍的人際關系,或許上官星就是一個突破口。
南沚換上一襲淡雅的白衣,頭發(fā)用玉冠簡單地束起,俊逸脫俗。
等在街角處的上官星一瞧見南沚就湊了過來,舔著臉道:“表姐這是脫胎換骨了??!”
過往的南沚也是這般長相,只是明明一樣的臉,給人的感覺卻是完全不同。
“劫后重生,自當珍惜?!?p> 南沚只神秘兮兮地說出這八個字來。
“劫后重生,自當珍惜?”
上官星停下腳步細細品了品,卻也不明白她是何意。
“表姐緣何這般說?”
上官星快走幾步追上前面的南沚,好奇道。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想到那個瘦小的人兒日后會成為自己的夫,南沚就止不住的開心。
“瞧你那一臉的春風得意,莫不是表姐的桃花運來了?”
上官星也不惱,反而還打趣起南沚來。
南沚只是勾唇輕笑,不點頭也不否認。
“可憐如夢公子日日思卿,卻被人忘到了九霄云外?。 ?p> 上官星故作惋惜,眼中卻滿是狡黠。
又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南沚才好似想起什么來。
只是那一瞬間的閃現(xiàn)又忽然消失,南沚怎么都抓不到,可潛意識里卻覺得那事兒與喬昀有關。
“你這是收了人家什么好處,這般替他說話?”
南沚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要真耍起嘴皮來,三個上官星也不是她的對手。
上官星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鼓著臉不滿道:“星兒與他也不過就是一面之緣,還是托了表姐的福,哪兒有什么好處啊!再說,那如夢公子可是個淸倌兒,一心惦記著表姐,妹妹我哪里會橫刀奪愛呢?”
到底是個年紀不大的孩子,說起話來也是個口無遮攔,那“淸倌兒”三個字就這樣大著嗓門說出來,倒叫路過的人看了笑話。
“日后莫要再拿人家男子的聲譽玩笑了,姐姐我早已成婚,哪兒還能受得住旁人的垂愛?”
想到喬昀,南沚忍不住彎了眉眼。
原來喜歡一個人,只是提到他的名字都會覺得快樂。
“表姐……你……你不是說真的吧!”
上官星驚得睜大了眼睛,像是見鬼了似的看向南沚。
南沚則是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毫不避諱道:“我與昀兒自小一起長大,自是不會負了他。”
上官星抬手去碰南沚的額頭,見她并未發(fā)燒,才扯著她的胳膊快步進了不遠處的狀元樓。
一進屋,上官星就關上門,正色道:“表姐莫不是病了一場還失了記憶?那喬……表姐夫早就被南家休棄,趕出家門,你怎么還惦記著他?”
要說起來,上官星對喬昀的印象還算不錯。
喬昀是一個十分干凈的男子,這在勾心斗角的世家里極為罕見,若不是他額間的朱砂不祥,上官星還真覺得那是一個很好的男人呢!
“昀兒知書達理,并未犯《七出》中的任何一條,我為何要休了他?”
但凡有人要說喬昀的不是,南沚的臉色都好看不到哪兒去。
“可他……他這里……不吉利啊!”
上官星急急伸出手,指向自己的眉間。
“不過是駭人聽聞罷了!我倒還不知,額間一抹朱砂怎么就和吉利不吉利扯上關系了……”
南沚不屑地嗤笑一聲,她倒是還覺得喬昀那抹朱砂好看的緊呢!
“可舅舅已經將他趕出了家門,眾人也都說當年喬家滅門和你昏迷不醒的事情,都……”都與他有關。
見南沚臉色不善,后面那半句話上官星便沒敢說出來。
“呵!愚蠢!喬家家主蠢笨才落得那么個下場,與一個無辜的男兒有何關系?上官星啊上官星,虧得我還一直以為你與旁人不同,不想你竟也是如此迂腐愚昧之人!”
南沚說這話時語氣不善,還帶著三分嘲諷。
上官星小臉一紅,垂著腦袋嗡嗡道:“其實星兒也是不信的,可表姐夫被趕出南府,的確是因這個嘛!”
一念如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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