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言眼珠子轉來轉去,朝著笑得花枝亂顫的九皇子嘟囔了一句“怪叔叔”,又將頭埋進年媚兒懷里,貪婪的感受娘親熟悉的氣味。昨天,他差點就以為他和娘親要死在那幾個壞人手里,沒想到醒來后,他不僅睡在熟悉的床上,而且一直折磨他的寒毒也消失了,他感覺整個人都輕松起來,可他怕這種感覺是錯覺,只有在娘親懷里,他才有安全感。
九皇子修為不低,耳力很好,年言的“怪叔叔”他聽在耳里,連忙坐正了身體,尷尬地咳了兩聲,然后道:“既然這里沒有死人,年家主就不要妨礙本皇子靜靜了吧?!?p> “……是,草民這就告退!”
年天武再憤怒,也不敢得罪九皇子,他就不信九皇子一直守在這院子里,只要九皇子不在,他有的是時候收拾年媚兒母子倆!
年天武等人來時擺著氣勢,卻灰溜溜走了,像夾著尾巴的狗一樣。
劉供奉也離開了,但九皇子絲毫沒有走的打算,他繼續(xù)騷包地搖起扇子,戲謔地朝年媚兒道:
“三小姐就這樣對待為你解難的人啊?連杯茶都沒有?”
“我這不是茶樓,九皇子想要喝茶,還是另尋去處吧。”年媚兒不知道九皇子有何目的,她也懶得探究,說完這句,抱著兒子進了房間,“啪”地一聲關上房門,徒留九皇子望著門哭笑不得。
“這女人……”
望著緊閉的門,九皇子嘴角勾起,俊美的臉上更添魅力。昨天在年媚兒在大街上鞭打蘇小月的時候,他可在茶樓上觀看,他覺得這個年三小姐不像人們所說的懦弱草包,因為感興趣了,他今天才來了這個院子,沒想到看到了比昨天更加有意思的一幕。
這個年媚兒,有點意思。
吃了閉門羹的九皇子,居然賴在這個破落的院子里了,他就坐在那兒,扇子一搖一搖,悠然自得。
“砰!”
門開了。
年媚兒抱著年言走了出來。
正當九皇子洋洋得意,心想“年媚兒你還是出來了吧”的時候,年媚兒白了他一眼,徑直走出了院子。
“哎,你這女人,哪有你這樣的待客之道啊,本皇子還在你院子里,你跑哪兒去!”
九皇子不淡定了,屁顛顛追上年媚兒,嘴上是質問的語氣,但看得出來,他不僅沒生氣,年媚兒越不理他,他反而越來勁。
“年媚兒,你去哪兒,跟本皇子說說,本皇子對帝都每個角落都熟悉無比,說不定我還能帶你抄近路呢?!?p> “喂,年媚兒,你啞巴了?”
“我說,你往西區(qū)走干什么,那邊都是黑市,你不會是去賣這個小狐貍吧?它雖然毛色不錯,但這種普通靈獸可不值錢,你要缺錢,本皇子可以給你借啊,保證童叟無欺!”九皇子拍著胸脯保證道。
年言肩膀上的小白狐聽到了九皇子的話,嚇得將頭縮進了他懷里。這只白狐,從年言兩三歲的時候就一直在他身邊,奇怪的是,年言毒發(fā)時,它也蔫蔫的,現(xiàn)在年言毒全解了,小白狐也恢復了精神,連毛色都一夜之間亮了很多。
感受到白狐的懼意,年言嘟嘴哼了一句:“怪叔叔你話太多了!”
年媚兒依然沒有理九皇子的意思,她步伐加快,沒過多久,在御煌拍賣商行門口停了下來。
“站??!請出示令牌!”
年媚兒將年言放下來,準備牽著他的手走進拍賣行時,門口的兩個侍衛(wèi)將她攔下。
“滾滾滾!沒看見本皇子在此嗎,還要什么令牌?本皇子的臉就是令牌!”
九皇子雖然不知道她來拍賣行做什么,但見年媚兒母子倆被攔住,還是一搖一擺走在了她倆前面,搖著扇子一臉高傲地呵斥侍衛(wèi)。
“原來的九皇子殿下,對不起對不起,小的有眼無珠,冒犯了,您請進!今天剛好拍賣會要開始了,小的帶您進去!”
兩侍衛(wèi)立刻色變,恭敬地將九皇子連同年媚兒母子請了進去,并親自為其引路。
年媚兒走在后面,突然朝侍衛(wèi)問道:“我有東西需要寄賣,應該找誰?”
“這……”侍衛(wèi)猶豫了一下,不知她想要寄賣什么東西,卻又礙于九皇子的身份,不好明問,他略一考慮,覺得九皇子帶來的人應該不會寄賣太低端的東西,于是回答道:“可以找我們御煌拍賣行的佟掌柜,不如小的現(xiàn)在就帶您去見他?”
“麻煩了?!蹦昝膬籂恐暄缘男∈郑?。
九皇子十分好奇年媚兒有什么東西需要寄賣,也想跟著過去看看。
誰知侍衛(wèi)剛將他們帶到佟掌柜的休息間后,年媚兒開口對九皇子道:“今天的拍賣會盛況非凡,九皇子去看拍賣會吧?!?p> 她語氣冷淡,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九皇子本想賴著臉皮跟進去,但看到她的臉后,撇了撇嘴,跟侍衛(wèi)走了。
九皇子走后,年媚兒敲門。
“誰啊?”房間里傳來中年男人不耐的聲音,還有另一個人的呼吸聲。
“有大生意和佟大掌柜你談談。”年媚兒道。
“有事半個時辰后談?!闭驹诜块g里的佟掌柜皺了皺眉,小心翼翼看了看對面男人的眼色,男人喝著茶,舉手投足間高貴而霸氣,他沒法從戴著面具的男人臉上看出什么,他怕男人不耐煩,只得朝外面如此回道。
“我給你三息時間考慮,我數(shù)到三,你要還是這個態(tài)度,損失的是你們御煌拍賣行。”年媚兒一字一句說道,語調上揚,給對方無形的壓力。
“一……”
才剛開始數(shù),面具男人衣袖一揮,門“砰”地一聲打開了,他繼續(xù)背對著門口喝茶,一言不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