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嫁了。
皇兄打了敗仗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我記得那日皇兄哭著從太和殿跑到我跟前撲通一聲跪下。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皇兄哭,宛如一個即將失去玩具的三歲的孩童般。
“阿珍,皇兄對不起你,皇兄求你去嫁給那蠻夷好不好?你要是不肯雀商就真的完了?!?p> 我只記得我木訥的點了點,我知道我沒法拒絕,也拒絕不了。
看我點頭,皇兄破涕為笑,松開了緊握著我的手。
看見皇兄笑了,他的天下保住了。
我也笑了,犧牲我一個能保住雀商的子民倒也劃算。
出嫁的日子到了,我只記得那日皇城里到處鋪滿了紅綢,雀商的子民們歡送著我,許久的戰(zhàn)亂讓我好久沒看到如此熱鬧的場景了。
記得我去大央的那日,皇兄動用了封后才舉行的陣勢替我送行。
上花轎前,皇兄握著我的手紅了眼。
“阿珍,去了那里不要多言,好好服侍那大央皇帝,這次算皇兄欠你的,皇兄發(fā)誓肯定會接你回來。”
我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皇兄貴為一國之君怎么老是哭哭啼啼的?放心吧,阿珍心里有把尺,自然會保得雀商安全?!?p> 說完我就頭也不回的上了花轎,讓侍女給我蓋上喜帕,一言不發(fā)。
直到墨蘭說了句:“公主,我們到城門口了?!?p> 我才如夢初醒,猛地一把掀開喜帕把頭伸出轎子外最后再看了眼雀商。
我知道此生可能也再也不會回來了。
多年之后,回想起今日沒想到一語成真,臨走那日確實是我此生最后一次離雀商如此之近。
過了幾日終于到了那大央。
大央不比商雀水土富饒繁榮,干燥灼熱的空氣讓水土不服的我好幾次差點暈厥。
墨蘭盡量不弄花我的妝容的前提下幫我擦了擦我臉上的虛汗,連忙心急的提醒道:“公主您要挺住啊,您要是半路上暈了,那大央的皇帝會生氣的?!?p> 生氣是小,危害雀商是大。
孰輕孰重我心里有數(shù)。
離大央的皇宮越來越近,周圍大央的百姓都圍著和親隊伍看熱鬧。
“快來看??!那就是我們大王打勝仗從雀商那兒贏來的公主!”
人群中的一句話,讓我的思緒回到了兒時。
只記得那年冬日,滿城風雪,一穿著打扮與我雀商完全不同異族少年被我和皇兄綁在樹上,并用雪球狠狠的砸他的腦門,直到腦袋硬生生被砸出血來。
少年流血逗得我和皇兄是哈哈大笑。
“大央來的野人被我和阿珍的雀商大軍給打敗咯!”
皇兄開心自然我也開心,大央的蠻夷們屢次騷擾我雀商邊疆,父皇出征一下子就把他們這些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的蠢貨給殺了個片甲不留。
而眼前的質(zhì)子聽皇兄說還是個大央的王子,我心里冷笑,王子又怎么樣?父皇說了欺壓我雀商百姓的大央野人都該死!
想到這,我惡狠狠的瞪了眼少年,竟然和少年的視線對上,他竟也看了我許久。
見這野人這么囂張,我也不甘示弱的瞪著他,我只覺得他的雙瞳黑暗的像是三更的夜,伸手不見五指。
他腦門上的血液不知何時沿著他的面頰流到了眼里他似乎也沒什么反應,直到血液流到了嘴角,他伸出舌頭微微一舔把殘留的血液帶進了嘴里。
見我驚訝的瞪大眼睛,這野人下一秒居然瞇著雙眼對我露出森森白牙,我成功被嚇得躲到了皇兄背后。
那一刻我以為我看到了一匹餓了許久的狼。
握刀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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