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初冬天涼,杜娥踟躕(五)
收到了來自于太陰的信,杜安菱心底逐漸好受了些。
他過得好就好,自己倒是放心了。
想著,心思也稍稍平穩(wěn)下來——那院落里看著身邊的冬青,總有不一般的心思。
“冬青——妳去過北疆嗎?”
“安菱——妳怎么還是在想著他!”
一陣打趣,終究是相視一笑。
“也不是想著一個人吧——其實,我想到還有其他人?!?p> 杜安菱低聲說著,卻回首北方。
“不過那救國安民的想法,妳聽了,也會覺得我狂妄!”
……
說說也就是說說,杜安菱的話語終究讓冬青不曾再開口講些什么了。
就在這園林邊上,她見著風(fēng)景好。
“安菱,妳這樣的生活,真好?!?p> 她的感慨也不是沒有緣由的,卻讓杜安菱變了眼神。
“真好?”
“可不是很好!”
“妳現(xiàn)在,還有之前——所說那居士忙碌不一定能照顧著妳,可妳不也正好是一個不希望被人照顧著的人嗎?”
冬青笑了,向杜安菱身邊挪動一下。
之前還有深山眠,現(xiàn)下也有田園樂——這,可不是讓我們羨慕得緊!
……
是吧——自己實際上應(yīng)該知足了。
杜安菱這樣想著,看著我眼前的園林——即將是夜色上去了,田莊里面逐漸見著那遠處點燈火光搖曳。
那是些佃戶家里的燈火。
杜安菱是見慣了的,其他時候也不覺得有什么特別“美麗”的地方——可,那是“尋常時候”。
“立冬過了,薄霜上去。田畦新獲了稻多少,年景可豐腴?”
那句子倒是仿佛直接再嘴邊冒出來的,可總不能說出口去。
……
可冬青畢竟是冬青,也不是杜安菱身邊的人。
在這太陰的田莊里住下,可不是杜安菱隨意就能做主的。
想著,看著,卻問了那管家——管家卻說了什么“隨夫人便”,竟是讓杜安菱做事了。
“真行?”
其實不行也要行了,那邊,冬青已經(jīng)是注定留下來不走了。
“妳這地方,能不能畫幾幅圖給我賞玩下?”
她嬉笑著,卻不是最終的想法。
“若是給我有機會了,我便也花錢買下地方,也建造一座來看看了?!?p> 她想著,說出來,讓杜安菱的臉色微微一變。
“妳知道,這花了多少錢?”
“大概花了上千兩吧?!?p> 這話一說,讓杜安菱又有些不高興了。
……
“怎么了,又覺得欠別人了?”
于是,又被冬青打趣了一番——終究是離開了這里,換來方向是小樓下。
樓房不高,兩層而已——掩映在花草中,風(fēng)吹過的時候一陣簌簌聲。
伴著今夜是入眠,醒來已經(jīng)是清晨——看著那院落中花草,杜安菱到隔壁屋子,看著那冬青也剛醒。
“怎樣?”
“那太陰居士也是真有興致!”
說著,便是遠走了。
誰都有誰的事情,她也要記著回到客棧處。
“安菱,妳保重?!?p> 她招呼著,卻是離開了田莊——馬車不再有的,卻是借著杜安菱的馬匹走了。
“后會有期!”
可不是后會有期!
……
走了熟人,這里又是自己一個了。
孤獨,淡淡的傷感總是環(huán)繞在杜安菱身上。
算得上是曲高和寡嗎——有點吧。
田莊里面一樣住著不少婦人,可交談也不是“都熟悉”就行的。
那些文采稍低的人,見了自己都會有些拘謹(jǐn),而說不出太多話來的,更別提這些大多沒怎么念過書的女子了。
碰見啦,有時說那么兩句話,卻也帶著程式性的疏離。
“或許,強者都是孤獨的吧?!?p> 感到有些不好受的時候,杜安菱總會這樣安慰自己。
尋常的人總是占著大多數(shù)的。一個農(nóng)民在農(nóng)村里,方圓幾里都是和他過著一樣生活的人就不見得有多少距離。
太陰居士之前也不是譽滿京城?可真正能被他當(dāng)做知己的,沒有一個人。
可兩個文人雅士,懂的東西多了,各自意見也多了。稍稍有點不同,便會讓兩人之間的分歧拉大。
就是那一年一度的詩會,也帶著諸多無奈——或許曾經(jīng)真的是親密無間的好友,可現(xiàn)在大多有不小隔閡了。
終究是個人太強的錯!
……
有時安慰確實有些用,但也不是萬能的。
無聊的日子,總該有辦法消遣時光。
杜安菱倒是自己手頭上應(yīng)該畫的那幾幅畫了——冬青依舊自己的好友,那和她有關(guān)的事自然不應(yīng)該放松。
鋪開紙,研起墨又是許久不曾有過的感覺。
她想要筆下舒展龍鳳,卻頻頻停下手頭動作。
或許……
或許自己應(yīng)該更用點心?
出了屋子,便在他當(dāng)時建的院子里“游蕩”著。
那滿滿一院落,盡是些頗有匠心的造景。
只是稍微變一點,便會損失一半神韻!
古語清心
感謝昨天的8張推薦票。 清心多謝了。 暢享前路焉回顧? 我是有所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