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八章 春風(fēng)柔雨,杜娥看戲(一)
清晨聽得驚心事,看那邊人物怎遂心!
聽說那邊來了個女子。杜安菱也是有些擔(dān)心——一來是有些害怕這屏風(fēng)居士做什么錯事,二來則是為她的前路擔(dān)憂。
失節(jié)事大,杜安菱知道外頭風(fēng)氣——自己當(dāng)初在村子里,何嘗不是被村里人借著這樣說辭“討誅”的?
她有些好奇,想會一會這村里的女兒。
便走到園中去,發(fā)現(xiàn)她與秀兒正歡愉。
……
陳茗芬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和秀兒這么熟悉的,明明兩個人只是第一次見面而已。
昨夜屏風(fēng)居士倒是正人君子,并沒有留她在屋里——到另一邊屋子門口輕叩,門里人竟然未曾眠。
那他們的也是個女子,比她小那么一兩歲的——她點(diǎn)起燭火,茗芬看到了她的面孔。
長得倒不是很特殊,可茗芬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從屏風(fēng)居士身上也感受到過的,她把這當(dāng)成所謂“書卷氣”。
這女子也是讀過書的人啊。
茗芬思緒飄飛,怎知就此與她結(jié)緣。
終究是夜半困頓,挨床眠。
……
第二天一早醒來,她看到身邊秀兒已經(jīng)在桌前。
窗戶半開透進(jìn)來陽光一縷,映照她側(cè)顏柔美——兩只手翻開書頁,她凝眸正在書里。
這是?
她起身,終究是不免驚動了秀兒。
“妳叫什么名字?”
從書里面移出來目光,秀兒上上下下打量了銘芬一刻。
“我……我姓陳,名茗芬,是個采茶的女子!”
她看著秀兒,有些拘束——畢竟自己不識字,能吟兩句也是先前有幸記住的——在她的心目里,讀過書的人和自己天生不是一類。
怎料到秀兒倒是隨和,開口說一句“我叫黃秀”,便拉扯上了。
“陳,可是這個陳?”
這時候茗芬才注意到秀兒手中的筆,一時間更加窘迫了。
“我不識字啊!”
有些尷尬,茗芬想要后退——可手被秀兒捉住,她怎么退得過去?
“不識字不要緊,一年前我也是這樣的!”
秀兒看出了她的擔(dān)心。
……
不一刻鐘,兩個少女就熟悉了。
茗芬到這山上面來本來就是一時沖動為之,冷靜下來后雖說不上后悔,心中忐忑是不會少的——看著面前侃侃而談的秀兒,她才把忐忑放下一半來。
“妳?”
她問,秀兒不解。
“我怎么了?”
“妳是剛來還是來了很久了?”
“剛來,怎么了?”
“剛來就讀書識字?”
“不,我之前跟著杜娘子在一個偏遠(yuǎn)地方呆了半年?!?p> 秀兒知無不答,讓茗芬羨慕了。
“什么時候,我也能和妳一樣幸運(yùn)?”
她說起自己的故事來。
……
山溪畔,有梅林。
梅樹是整片整片的繁茂,人在梅樹里遮掩了身影——秀兒看向身邊,茗芬正高興。
“我還從來沒看過這么大片梅樹,這都是隱士種的嗎?”
她驚喜,滿眼都是明媚光芒。
“應(yīng)該是吧?!?p> 秀兒也不知道具體,只是一邊回答著。
“我也是剛來啊!”
于是,有些尷尬的茗芬止住話題。
察覺到她的尷尬,秀兒倒是聰明。
“茗芬?”
“怎么了?”
“妳之前說,妳是種茶的吧?!?p> 詢問來,茗芬點(diǎn)頭。
“有什么事情嗎?”
“沒什么事,就是想問一下你,茶樹是怎么種的!”
……
終于講到自己熟悉問題,茗芬不僅僅是高興。
溪水邊光滑石塊上坐下,兩個少女并排談起事情。
“這茶樹分成好幾種,有些好陽,有些喜陰;它們所需要的水分和陽光不一樣,所種的地方也不一樣。”
“還有土壤,它們所喜歡的土也不一樣……”
茗芬講起別的可能扭扭捏捏,講到茶樹上終究是有了興致——大談特談在梅樹林里,她身邊溪水流緩緩。
秀兒有些半懂不懂,可她不在乎。
自己叫她來梅林可不是為了幫她疏解情緒——從昨天晚上初遇到今天,她一直愁眉苦臉的,讓她煩心。
“妳這種茶的經(jīng)驗(yàn)是誰教你的?”
實(shí)話說,秀兒自己都有點(diǎn)想學(xué)習(xí)。
“我爹娘——糟了,要是我被我娘帶回去,我爹又要打我了!”
秀兒一句話讓茗芬重新垂下頭。
呆呆看著溪水翻騰,她恢復(fù)一開始樣子。
……
“妳放心——妳娘可不會把妳帶回去!”
秀兒很有底氣,看著眼前茗芬正得意。
“真的?”
“真的?!?p> “妳該不會是在騙我?”
“妳娘怎么舍得把妳帶回去!”
秀兒倒是個清楚的人,像茗芬這樣連夜出逃的女兒基本與父母沒什么關(guān)系——況且眼前的秀兒,傾慕的可是太陰的徒弟!
“妳娘來了,也會被那’屏風(fēng)居士’請回去?!?p> 她開口,茗芬半信半疑。
古語清心
感謝昨天的7張推薦票! 清心多謝了。 這一年,山里面。 昨日已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