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春意難尋,杜娥遠行(二)
上馬上車村口去,遠遠向著京師行。綿延長道蜿蜒田中過,冬日雪攢一片白。
杜安菱馬車里面挑起布簾,看外頭騎馬兩個人——瑜若倒是挺有風(fēng)范,坐馬鞍上讓秀兒在前。兩只手一左一右在拉住韁繩時候也圈起前面小姑娘,柔雪落蹄聲聲富有韻律。
馬匹和馬車同行,一路共同前去。
看到了身邊平曠原野逐漸收窄,道路一邊的土地終于被起伏山巒取代。路行山腳下婉轉(zhuǎn)起伏,看到路那邊干枯河灘逐漸臨近。
快到那橋了。
杜安菱記得那熟悉地方,看到道路彎折向下向河灘俯沖而去。
馬車剎不住,沖上橋梁風(fēng)聲簌簌。杜安菱看到那原先波濤滾滾大河此時只留下涓涓細流,一條貨船逆流而上。
纖夫拉著緩緩經(jīng)過河灘,聽到那聲聲號子。船后面一道渾黃,顯然是船底硌到了河床。
這載了不知道多少貨物的大船,竟然是被人從河灘上硬生生拽過去的——看到這不禁感慨物是人非。
遙想當(dāng)年過來時候,河水漲滿一片渾黃;誰料到今日河灘枯干,就連河心都難過航船?
看著,遇到身邊人開口說話。
“娘親?”
又有什么事?
“娘親——妳還記得這地方?”
……
記得,又怎么樣?
杜安菱正想回答,卻看著瑜若又同秀兒說話——他看著秀兒開始承述去歲春暖時候事情。
“當(dāng)年河水豐滿,甚至沒過橋面——那洪水阻斷了路,娘親和我沒辦法只能折返?!?p> 他看著秀兒,開口說什么“我說的可不假。”
是不假,可是秀兒也沒有懷疑他說謊——“不過,我不想聽?!?p> 她是真的提不起興趣來,沒有想過他們過來時候怎么樣,回京城時候又怎么樣。
“你那點故事真的不好聽!”
她嫌棄,看著瑜若——還把著韁繩的瑜若分不出手來,只能干瞪眼。
“妳把妳的頭扭回去!”
他開口,可秀兒不從。
“為什么要我回頭——有我在你就看不到路?”
“確實,妳的臉太大!”
“怎么了,還嫌棄了?”
“嫌棄倒是不至于,關(guān)鍵是妳——我不愿意跟妳這么挨近!”
他這一出口就后悔了,可說出口的話收不回,哪怕后悔也是白搭。
“你說,你不想跟我挨近?”
小姑娘來了脾氣,一只手扳開少年把著馬韁的手,另一只手抓住馬鞍。身子向后一倒讓瑜若差一點失去平衡,搖搖晃晃好一下才重新坐穩(wěn)。
“妳想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
秀兒一提小腿,那好不容易穩(wěn)住的瑜若又失去平衡——這一次比剛剛那一次還要兇險,整個人差一點整個跌落下去。
只留下一只腳踩在馬蹬,一只手抓著韁繩。整個身子差一點翻落下來,猛然發(fā)力抓穩(wěn)馬鞍——可這又把秀兒差點震落下去。
“你干什么?”
“妳又是干什么?”
“沒干什么,讓你遠一點啊——你又想把我從馬背上摔下去,還有一只手老不正經(jīng)!”
秀兒開口沒意識到自己錯誤一樣,那瑜若可就冷靜不下去。
“那妳呢——你可不也是想要把我摔下去?”
他有幾分委屈。
……
秀兒沒有回答,一張臉很冷淡。
瑜若見她一時間沒有動靜便有了動作,起身爬上去穩(wěn)住自己身體——可秀兒嚴肅一回眸,他怕了。
“秀兒姐姐——妳為什么這樣看著我?”
“你說呢?”
“妳就是想趕我走?”
“猜的不錯!”
她開口后又發(fā)現(xiàn)瑜若語氣中的不對,他怎么會委屈——他一個翩翩公子本來就用不著委屈!
還有剛剛他那個“秀兒姐姐”,這話說出來這么這么順暢——作為那一頭的她聽了都有些難為情。
于是面色變了,看著他帶著審視。
“你剛剛叫我什么?”她問。
“我剛剛?”他不解——“我也沒說什么!”
“別耍滑頭——你剛剛叫我什么?”
秀兒這時候可不跟他客氣,向后挪一下身體壓縮他的空間,一只腳套在馬蹬中,另一只腳蓄勢往后踢。
這已經(jīng)是在威懾了——等于在說“再不承認就把你踢下去”的話——那瑜若也聰明,知道處于下風(fēng)的自己只能妥協(xié)。
“我不就是說個’秀兒姐姐’嗎,又怎么了?”
他反問,答案還讓小姑娘滿意。
……
“所以呢?”
她看著他,坐在馬背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
杜瑜若有些不解,秀兒也不開口提點——只是半帶著自言自語看著天。
“他叫我姐姐——這是什么姐姐!”
聽出她自言自語中的嘲諷,杜瑜若傷心了——“妳說什么?”
回過頭的少女看著身后少年,她那話說起來讓聽眾臉紅。
“你這’姐姐’,說的是什么姐姐?”
“是真的想把我當(dāng)姐姐,還是想學(xué)那些個書生,把我的心掏走!”
瑜若聽了,沉默不語。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著什么!
古語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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