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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娥之盛世斜陽人人觀

第四十三章 夏晝疾雨,杜娥迷離(三)

杜娥之盛世斜陽人人觀 古語清心 1872 2020-09-04 09:00:00

  麻煩并沒有到第二天才到來——夜色未濃,倒是已經(jīng)有人來興師問罪了。

  那從屋頂跳下來的少年叫荀軾,是隔壁村一位富農(nóng)的獨子。在家里就是個年輕少爺,何曾遭過這斷骨的罪?

  回家路上流了半身鮮血,到了家說一句“爹娘救我”就昏倒過去,直把那荀富農(nóng)唬了一跳。

  荀富農(nóng)起初差點嚇得順不過氣,一試兒子鼻息平穩(wěn)才放下半顆心。叫一個小廝連夜去縣城中的醫(yī)館請郎中,小廝走后一看兒子就暴跳如雷。

  攙扶荀軾回來的兩位少年還沒有離開,被荀富農(nóng)一句“過來問話”鎮(zhèn)住。在威逼下將方才的事添油加醋描述了一遍,看著荀富農(nóng)臉色一點點變黑。

  “管他什么人啊鬼啊精怪什么的,竟然敢傷我兒?”

  荀富農(nóng)氣不打一處來,抄起墻角鋤頭,領(lǐng)著兩個長工出了門。

  氣勢洶洶往鄰村尋仇。

  ……

  荀富農(nóng)心底是有些沒底的。

  怎么說?做為一個自認(rèn)精明的富農(nóng),他不會被一時的沖動沖昏頭腦,也不會因為自己對獨生子的寵溺而忘了要事——頂多是生氣的那一瞬才或多或少有些迷糊。

  踏出家門,他就有些猶豫了。

  他不是不知道鄰村的傳言——鄰村來了個艷美女子的傳聞早就傳過十里八鄉(xiāng),他怎么會不知道?

  他并不相信什么山神野鬼的傳聞,卻聽進(jìn)了流傳得最少的說法——她是大戶人家的子女,帶著私底下的兒子躲到鄉(xiāng)下來的。

  何以見得?

  只因為她之前大手筆買下了這附近不知道多少田地——連田百畝也差不多了。

  這一點很不一般。

  還是用高出市面上的價格足足三四成的價格買的地。

  這是只有大富之人才可能辦到的事啊。

  大富之人嗎?他邊走邊掂量著自己的分量,那四五十畝田產(chǎn)加上房屋也不過抵得上兩百兩出頭的白銀,還比不上那搬來女子購田開銷的一半。

  荀富農(nóng)覺得,以自己的精明,就不應(yīng)該去興師問罪——可路都走了一半了,怎么有半途折返的道理。

  更何況自己兒子確實是因為她斷了手!

  ……

  于是,在忐忑中敲響了杜府的屋門。

  于是,和那兩個長工一起走進(jìn)那破敗的庭院。

  杜安菱站在垂花門前,已經(jīng)換上在春月樓里穿過的淺青長裙。梳好了發(fā)髻,站在那門下端莊嫻雅。

  她蛾眉微微上挑,眸底清波勾人間散布隱約威懾。鼻梁在燭火中照亮半邊更顯挺拔,紅唇一點卻拼湊得有些嚴(yán)肅。

  她就這么站在那,活絡(luò)了整座宅院的氣息。

  褪色的磚瓦不再頹唐,斑駁的墻皮不再破爛。恰到好處成了女子的陪襯,整座宅院也沒那么扎人眼。

  不過還有扎眼的——荀富農(nóng)打量著自己還身后兩位長工身上的粗布麻衣,還有幾日手里的鋤頭扁擔(dān),怎么看也覺得不配。

  茍富農(nóng)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把前來尋罪的心思消磨得一干二凈,卻依舊意谷開口。

  卻是求證的話。

  ……

  “想來也是個知禮的人,小女也就不遮遮掩掩了。若令郎就是那折了手的少年的話,小女倒是不用陪不是了?!惫烂鴣砣似猓虐擦馔耆判?。

  欠身行禮,杜安菱作勢引來人進(jìn)去。

  轉(zhuǎn)過垂花門,再繞過放置著插屏的穿堂,杜安菱進(jìn)了后院中——身后跟著的荀富農(nóng)雖有些摸不著頭腦,可被那副大家閨秀的作態(tài)震住的他沒理由不跟上。

  到后院,看到石板上一柄桃木劍,桃木劍邊的地上殘著小片干涸的血。

  附近游廊上瓦滑走一片,地面上碎瓦積成一小堆。

  荀富農(nóng)看著,大致知道了事情經(jīng)過,心中不禁對自己獨子罵一句“造孽”。

  “令郎從那上面翻墻進(jìn)來,自己摔斷的胳膊。小女并沒有傷他,只是用靠椅格擋了他劈下來的桃木劍!”

  茍富農(nóng)啞口無言。

  杜安菱卻喚了陸紅花上前。

  ……

  看了頸上一道青紫的陸紅花,茍富農(nóng)心底有點慌。

  要說他之前只是猜測杜安菱源出大戶人家,那么他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是確信無疑。杜安菱舉手投足間透露出的濃濃貴氣對他這鄉(xiāng)野富農(nóng)有著天然的威懾。

  自己兒子受了傷不假,可那是他從高處跳下來傷到的。而對方的傷呢,總不能是磕磕絆絆碰著的吧。

  茍富農(nóng)知道自己的水準(zhǔn),平時對那些普通農(nóng)戶不怎么講理沒什么大事,可如今再不能護(hù)著那不爭氣的兒子。

  “這是……”

  “倒不是令郎傷的——令郎平日里的玩伴,君可曾熟悉?”

  “那是村里面……”

  “小女知道,令郎與他們闖入小女宅中,傷了紅花不說,還意圖以‘?dāng)貧⑸焦砭帧麚]劍斬去小女——小女敢問,這是不是有違《大徽律》?”杜安菱見來人軟下去,也知曉自己那一番作態(tài)有不錯的效果。見了好處了,倒是就勢進(jìn)擊。

  有違《大徽律》?荀富農(nóng)有些心慌。

  他不識字,也不知《大徽律》有什么內(nèi)容,可一個“闖私宅”的罪名總是知道的。

  “闖私宅者,屋主殺之無罪。小女也不計較,只期盼如此之事往后再無。”

  杜安菱緩緩道出,眼神中帶著警告。

  ……

  再三謝過后,荀富農(nóng)急急退出了杜家屋宅。

  杜安菱看著半黑的夜空發(fā)呆。

  陸紅花走過來,看著杜安菱,有些疑惑她方才那一個“期盼如此之事往后再無”。

  她看著杜安菱,杜安菱察覺到她的目光。

  轉(zhuǎn)頭看向陸紅花,杜安菱長嘆一口氣:“今日這事,是我們僥幸。若來的是一個不講理的,你我都是女子,恐怕難得什么好結(jié)果?!?p>  陸紅花若有所思。

  杜安菱抬頭看天,一片浮云遮晴月。

  

古語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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