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明日香的幸福時(shí)光（上）

　　“你是唯一一個(gè)能幫我的人?！?p>　　棕發(fā)少女面無表情道，她渾身上下血跡斑斑，左眼只?？帐幨幍难劭?，右手像掃帚尖般破爛不堪。

　　“但你卻眼睜睜地看著我死在量產(chǎn)機(jī)手里?！?p>　　湛藍(lán)色瞳孔突然縮小，明日香伸出斷成兩截的右手朝自己抓來。

　　“我恨你，我要報(bào)仇——！”

　　“惣流——！”

　　綾人猛地驚醒，神核在胸腔內(nèi)劇烈跳動著，他支起身體環(huán)顧四周，自己已然身處舊城區(qū)家中。

　　臥室昏暗無比，窗簾隨風(fēng)飄動，自己一側(cè)的床單凌亂無比，另一側(cè)的枕頭被子堆疊得整整齊齊。

　　“只是個(gè)夢嗎？”

　　冒著熱氣的白毛巾印在額頭上，綾人頓時(shí)覺得舒服不少，他一把抓住明日香的手將她拉到身前。

　　“你醒啦，笨蛋綾人?！?p>　　明日香溫柔地拭去綾人臉上汗珠，她身上除了圍裙外只剩下一套三點(diǎn)式內(nèi)衣，綾人抱緊她后伸手解開圍裙后背的繩頭。

　　“不要...”

　　明日香急忙按住綾人手腕，她滿面通紅道。

　　“我...在生理期...”

　　望著那雙浸滿水汽的湛藍(lán)色眼眸，綾人不由得在明日香嘴唇上啄了一下。

　　“又是粥嗎？”

　　明日香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靠在綾人身上，雙手伸到背后重新系緊圍裙。

　　“你都睡了快一周了，我還以為...你再也回不來...”

　　綾人伸出一根手指堵住明日香嘴唇，調(diào)勻呼吸后他若有所思道。

　　“擊敗4444C所要耗費(fèi)的能量，比想象中要大啊...”

　　“耗費(fèi)那么多能量，還有心思在夢里叫別的女人的名字！”

　　明日香嗔道，她眼眸低垂，看上去很是受傷。

　　綾人心虛地笑道。

　　“我不記得有這回事啊..”

　　“啪——”

　　一張便條拍在綾人臉上，明日香怒氣沖沖道。

　　“就知道你會耍賴，男人都是騙子?。?！”

　　說著她掙脫綾人懷抱摔門而去。

　　“我應(yīng)該沒那么過分吧...”

　　綾人展開快被揉爛的紙條，看來明日香的確是氣的不輕。

　　“惣流....惣流...惣流...銀蓮...莉莉絲...惣流...惣流...”

　　還沒讀完綾人就扇了自己一巴掌。

　　“怎么就管不住這嘴？”

　　便條上寫滿了歪歪扭扭的片假名和漢字，綾人最后才在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明日香】的字樣。

　　字樣由紅筆標(biāo)出，并且反復(fù)加粗了好幾遍。

　　“咕——”

　　粥米飄散的清香涌入鼻腔，肚子立刻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綾人掀開被子，他輕手輕腳地來到客廳，看到桌上冒著熱氣的兩只粥碗，他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

　　自己昏睡了七天，醒來后身體依然干干凈凈，不用多想，肯定是明日香在默默照顧自己。

　　綾人無法想象明日香在幫自己擦洗身體的時(shí)候，自己嘴里還一直念叨著別人的名字。

　　“吃飯吧。”

　　明日香解下圍裙，套上一件居家服后她拉開椅子。

　　綾人依舊站在原地。

　　“先吃飯?！?p>　　明日香的聲音高了一個(gè)八度，綾人怏怏拉開椅子坐下，小聲說句“我開動了”后他端起粥碗大口喝了起來。

　　“慢點(diǎn)——！”

　　明日香抬腿踹去。

　　“疼——！”

　　綾人慘叫一聲推開粥碗，他趴在桌上不動了。

　　明日香不知所措地放下筷子，她推了下綾人手臂。

　　“喂！你沒事吧?！?p>　　半晌過后綾人嗚咽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過會...就好....，你踢的...真準(zhǔn)....”

　　明日香這才回過神來，怪不得腳趾末端覺得軟軟的，往綾人碗里夾了些腌黃瓜后，明日香臉紅著開口道。

　　“我們...扯平了?！?p>　　綾人伸出兩根手指無力地比了個(gè)V形。

　　久違的絕戶腳陰影，再度籠罩心頭。

　　......

　　“笨蛋綾人，你究竟要帶我去哪里??？”

　　明日香無奈地握住綾人遞過來的手和他十指緊扣。

　　她已經(jīng)換上了藍(lán)白相間的水手服，盈盈可握的纖細(xì)腰肢暴露在空氣中，胸口的紅絲帶隨風(fēng)飄舞，剛過大腿的超短裙勾勒出少女令人心跳的身體曲線。

　　綾人沒有回應(yīng)，依舊一身白衫黑褲的他牽著明日香走在馬路中間，白之月的冷冽日光照得周遭景物一片慘白，本就蒼白的綾人幾乎和環(huán)境融為一體，只剩下那雙猩紅色眼眸。

　　“明日香，在這個(gè)世界的你，有什么夢想嗎？”

　　綾人突兀地問道，明日香歪過腦袋思索片刻后答道。

　　“聽說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都去第二東京了，那里工作機(jī)會比較多。但我想留在這里......你覺得人工進(jìn)化研究所怎么樣？”

　　“GEHIRN嗎？”

　　綾人托著下巴思索道。

　　“我正好要帶你去那里，就讓你提前領(lǐng)略一下好了。”

　　“真的嗎？！”

　　明日香頓時(shí)兩眼放光，她踮起腳尖親了綾人一口，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水手服她后猶豫道。

　　“可是...我這樣穿是不是很輕??？”

　　綾人露出一個(gè)意味深長的笑容。

　　“無論你穿什么樣子的衣服，我都喜歡?！?p>　　眼見綾人回答得牛頭不對馬嘴，明日香只得扶額苦笑。

　　“對了，為什么走到現(xiàn)在，街上一個(gè)人都沒有，甚至連鳥叫都聽不見。”

　　“或許是你沒注意吧?！?p>　　綾人漫不經(jīng)心地打了個(gè)響指，指尖溢出的白光在空中化作一群飛鳥，明日香對著排成兩路縱隊(duì)的群鳥揮了揮手。

　　十多分鐘后，一座挺拔高大的紫色金字塔映入眼簾，金字塔旁的地底湖在白之月的照耀下泛出粼粼波光。

　　“這就是GEHIRN嗎？”

　　明日香急忙整理了下衣冠，她盡力把水手服下擺往大腿拽去。

　　“它的正式名字是NERV，人工進(jìn)化研究所只是它的前身?！?p>　　“‘神經(jīng)’嗎？”

　　學(xué)過德語的明日香反應(yīng)很快。

　　“嗯，NERV上面還有SEELE（靈魂）?！?p>　　“要是這輩子能見到SEELE一面就好咯！”

　　明日香雙手枕在腦后放松地笑道。

　　“相信我，你不會喜歡它們。”

　　畢竟幾天前，你還硬碰硬地和它們干了一架，綾人心道。

　　當(dāng)然對于記憶被完全封印的明日香來說，眼前陰森的金字塔看上去無比耀眼。

　　“要進(jìn)入NERV，你需要ID卡?！?p>　　綾人說著變戲法般摸出兩張卡片，明日香咽下一口口水，她顫抖著接過ID卡。

　　“笨蛋綾人....你什么時(shí)候變那么厲害了？”

　　“對于神明來說，這都是小菜一碟?！?p>　　綾人說著將ID卡插入卡槽，裝模做樣地劃過一遍后他輕松走進(jìn)閘機(jī)。

　　為了防止明日香起疑，也為了更好地讓她過平淡生活，綾人刻意扭曲了現(xiàn)實(shí)，自己的一切超自然行為在明日香眼里都被合理化了。

　　“要去了，明日香。”

　　明日香暗自鼓勁道，她深吸一口氣走進(jìn)閘機(jī)，綾人在另一側(cè)笑吟吟地等著她。

　　“咣——”

　　裝甲閘門朝兩邊緩緩開啟，空蕩的墨綠色走廊映入眼簾，每條走廊進(jìn)口都標(biāo)注著字母和數(shù)字，只繞了兩圈明日香就有些暈頭轉(zhuǎn)向，她靠在綾人身上任由他拽著自己。

　　“第42號走廊直接通往第七格納庫，我們的目的地是本部最下方的中央教條區(qū)?！?p>　　“笨蛋綾人...你怎么記的這么清楚？”

　　明日香挽著綾人的手問道。

　　“我認(rèn)識這里的負(fù)責(zé)人。”

　　綾人隨口扯了個(gè)謊，想來也是，他的確認(rèn)識碇源堂，只不過現(xiàn)在兩人是死敵而已。

　　“等...等等..”

　　明日香停下腳步，她扭頭望向窗外，原本泛出淡淡波光的地底湖不知何時(shí)被鍍上一層金色，湖邊森林一片綠意盎然，連接上層的有軌電車和鐵軌摩擦發(fā)出清脆的金屬音。

　　“嗚.....”

　　眼淚沿著臉頰緩緩淌下，眼前的一幕對明日香來說既熟悉又陌生，她趴在落地窗前仔細(xì)回想著。

　　在這里，她邂逅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身旁的綾人不禁百感交集，即便自己封印了明日香的記憶，她潛意識里依舊對這條走廊無比眷戀。

　　畢竟，這里是自己和明日香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啊。

　　“謝謝你，笨蛋綾人...”

　　明日香擦去淚水后撲進(jìn)綾人懷中，她盡力擁抱著綾人的身體。

　　“謝謝你帶我來這里...我真的好高興...”

　　綾人無言地?fù)崦h逸的淡金色長發(fā)，猩紅色眼眸微微濕潤。

　　“喜歡的話，我天天帶你來這里。”

　　明日香后退一步搖了搖頭。

　　“來過一次，我就滿足了?！?p>　　她牽起綾人的手燦爛一笑。

　　“走吧，一起去中央教條區(qū)?！?p>　　......

　　“咯吱——咯吱——”

　　電梯上方的標(biāo)尺不斷跳動著，明日香看著電梯樓層從【B-07】一路跳到【L-EE】。

　　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直覺告訴她前方可能會有一個(gè)驚天的秘密在等著自己。

　　“笨蛋綾人...我...心跳得好快...”

　　明日香按在電梯門上喘息道，綾人伸手撫上水手服胸口，明日香氣得一巴掌拍掉了綾人的手。

　　“你這個(gè)死變態(tài)——！唔....”

　　綾人突然抓著明日香雙手舉過頭頂，他俯身吻住明日香嘴唇。

　　耳邊充斥著明日香慌亂的呼吸聲，在綾人的溫柔攻勢下，明日香很快就淪陷了，湛藍(lán)色眼眸虛虛睜著，原本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了下來。

　　許久，唇分。

　　“現(xiàn)在，好些了嗎？”

　　明日香恨恨地錘了一下綾人胸口。

　　“在電梯里還那么不安分....呀——！”

　　電梯門突然開了，失去重心的明日香向后倒去，綾人勾勾手指，氣流化作一面立場托起了明日香身體。

　　“走吧，大家都在等著你呢?！?p>　　“大家？”

　　綾人似笑非笑地將明日香帶出電梯，明日香的心再度“砰砰”跳了起來。

　　深紅色的天國之門旁不知何時(shí)多出了一個(gè)頗具規(guī)模的白色方盒，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跡標(biāo)注著【閑人勿近】以及【極度危險(xiǎn)】的字樣。

　　“這樣反而會勾起別人的好奇心吧？”

　　明日香噓著眼問道，她輕撫胸口竭力壓下莫名的悸動。

　　綾人俯身將腦袋湊向門旁的顯示器，紅外線掃過虹膜。

　　“歡迎回來，神明大人?！?p>　　鈦合金閘門以極慢的速度朝兩邊分開，明日香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

　　......

　　“好久不見，明日香。”

　　帶著目鏡的少年在門后陰沉地開口道，他看上去頗為帥氣，臉部棱角分明，目鏡下方泛出點(diǎn)點(diǎn)紅光。

　　綾人的臉。

　　“你走開了啦，我要看明日香姐姐！”

　　使勁挪開目鏡綾人后，小綾人撲進(jìn)明日香懷中，棕黃色眼眸里蓄滿淚水。

　　“你們就不怕嚇著她嗎？”

　　一身校服的綾人抱著雙手走出大門，灰紅色眼眸吃力地眨了眨。

　　心臟泵動到了極限，看著眼前幾乎要把自己淹沒的各色綾人，明日香身體慢慢癱軟下去，暈倒前的一剎那，她伸手盡力拽住綾人本尊。

　　“好多...你，我...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