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少女的手無力地垂到地上，綾人驀地瞪大眼睛，與之相對的是明日香緩緩合起的湛藍(lán)眼眸，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大灘血。
“等..等等！”
綾人慌亂地拍打著明日香的臉頰，手掌中傳來的冰涼觸感讓他暗自心驚。
她快不行了。
“明日香！”
綾人俯身湊到少女耳邊大喊一聲，快合上眼皮的明日香瞇起眼睛看向綾人，她的眼眸看上去黯然無光。
“看著我?！?p> 綾人遲疑片刻后抓起明日香的左手腕按動開關(guān)，紅色戰(zhàn)斗服瞬間變得蓬松無比，綾人將明日香腦袋擱在自己膝蓋上，他兩手抓住明日香肩部將戰(zhàn)斗服慢慢往下褪去，少女的白皙皮膚瞬間暴露在了空氣中。
明日香眼睛稍微睜大了一些，似乎是感到吃驚。
很快戰(zhàn)斗服就被褪到了腰部。
“忍一下。”
綾人輕聲念道，他猛地將戰(zhàn)斗服一扯，黏在戰(zhàn)斗服上的青紫色腸子被硬生生撕離明日香身體。
“唔....”
明日香虛弱地呻吟一聲，她條件反射般地弓起身體，如同銀魚般光潔的長腿無力地蹬了一下。
綾人平舉右手，奪目的光輝瞬間吞噬了他的身體，整條走廊都沐浴在潔白的圣光中。
三對巨大的羽翼像搖籃一般包裹住明日香傷痕累累的身軀，一顆被鎖鏈拴著的紅色核心鑲嵌在身體正中，天使的面龐依舊模糊不清，白光中只能依稀看見那一對酒紅色眼眸。
分布在六片翅膀上的眼睛此時全部睜開，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明日香身上。
太羞恥了，自己還是死掉比較好吧。這樣想著的明日香緊緊閉上了眼睛，身上傳來的痛苦已經(jīng)大幅減輕，不知道是不是那些眼睛所為。
天使凝視明日香片刻后舉起一片翅膀。
“咵嚓！”
耳邊傳來破空之聲，天使半邊身體的三片翅膀被硬生生斬斷，被砍掉羽翼上的眼睛狂亂地眨了起來，不久上面的酒紅色眼眸變得干癟，就像是枯萎了一樣。
天使嗚咽著側(cè)過身體將傷口斷面輕輕接在明日香腹部，如星塵般璀璨的神血流進(jìn)明日香體內(nèi)。
一顆有著十個質(zhì)點的生命之樹泛著白光從傷口處緩緩升起，與此同時明日香身上的各處傷口都在以驚人的速度愈合著。
神血的流速逐漸變慢，天使身上的眼睛緩緩合起，他看上去一副很疲憊的樣子。
隨著明日香身上最后一處傷口閉合，還剩下九個質(zhì)點的生命之樹重新回到天使體內(nèi)。
“咳啊！”
明日香睜開眼睛吐出嘴里的淤血，她感覺身體前所未有的輕松，從天使懷中慢慢站起后明日香伸展四肢，看向自己一絲不掛的身體后她瞬間羞紅了臉。
“變態(tài)！你在我受傷的時候都做了些什么呀？”
明日香又驚又怒地捂住身體，在看到地上被扯成碎布條的戰(zhàn)斗服后她的大腦瞬間宕機。
“笨蛋綾人你......?。?！”
明日香猛地?fù)涞教焓股砩弦魂嚾蚰_踢，她惡狠狠地揉捏著手感極佳的羽翼，不多時她手里沾滿了白色羽毛。
將目光向下移去，明日香看見了核心上的兩根鎖鏈，看上去似乎是某種封印。
明日香左手捂胸右手大剌剌地抓住鐵鏈盡力向外扯去。
“咿——”
天使發(fā)出巨大的悲鳴聲，所有眼睛都在同一時間難受地瞇了起來，他的身體輕輕顫抖著，似乎很痛苦，明日香急忙停下了手中動作。
“喂！你怎么少了半邊翅膀，笨蛋綾人？”明日香俯下身戳了戳天使的臉頰，后者害怕地縮起身子。
能如此調(diào)戲天使的，明日香是第一個。
天使伸出一只翅膀指向明日香，光芒從她身體里冒出。
原來是綾人救了自己。
潔白的光輝很快覆蓋住天使的身體，白光慢慢凝聚成人形，綾人神情疲憊地靠在墻上，他的衣物看上去十分凌亂，左手覆蓋著一層血污。
“衣服?。。?！”明日香背過身去嬌嗔道。
綾人注視著地上的碎布條，思索片刻后他打了個響指。
明日香身上很快多了件雪白色戰(zhàn)斗服，腰部和雙腿的條紋在燈光下反射出彩虹般光芒。
“不是紅色...”她有些不滿地嘟囔道，很快她扯扯領(lǐng)口清了下嗓子。
“笨蛋綾人?！泵魅障阌行┥驳剞D(zhuǎn)身說道，湛藍(lán)色眼眸關(guān)切地注視著綾人。
“我欠你一條命?！?p> 綾人疲憊地擺擺手。
“別放在心上了?！?p> 他說著就要離開走廊，明日香驀地握緊拳頭，她一個箭步上前把綾人按在墻上帥氣地壁咚了他。
“你為什么那么晚才來救我？”明日香露出一個要殺人的表情，綾人下意識撇過頭不敢和明日香對視。
明日香捏住綾人下巴將他的臉掰到自己面前，綾人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
“我....唔....”
綾人話還沒說完嘴巴就被某個柔軟的東西堵住了，湛藍(lán)眼眸離自己只有不到五公分的樣子，從明日香眼睛里綾人可以清楚地看見自己的窘樣。
不知過了多久，明日香恨恨地放開綾人。
“呼??！”
綾人吐出一大口氣，明日香陰沉地盯著他，雙方就這么沉默地對視著。
“我們...之前認(rèn)識嗎？”綾人覺得應(yīng)該說些什么來打破尷尬的氣氛。
“你是不想負(fù)責(zé)嗎？”
明日香露出一個毛骨悚然的微笑，白色光幕慢慢攀上她的右手，她對著綾人的臉轟出一拳。
“轟隆——”
綾人閃身躲過這石破天驚的一擊，背后的墨綠色墻壁被轟了個粉碎，被切成數(shù)段的集束電纜冒出橙色火花，走廊里的燈光瞬間變得極不穩(wěn)定。
“占了我那么多便宜你還想跑？”
綾人聽得一頭霧水，但直覺告訴他還是先跑為妙，展開光之翼后綾人忙不迭地朝走廊盡頭飛去，明日香揮動血翼在后面窮追不舍。
到了裝甲閘門前綾人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有ID卡。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還問我是不是在找出口?！?p> 明日香揮動冒著白光的拳頭。
“現(xiàn)在我找到了！”
裝甲閘門被瞬間轟開，一條幽深的走廊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強烈的冷風(fēng)呼嘯著吹掉了明日香頭上的海盜帽。
紅金相間的長發(fā)暴露在空氣中，明日香慌忙用手遮住腦袋，然而這一切根本逃不過綾人的視線。
“侵蝕度已經(jīng)超過三成了，你想變成使徒嗎？”綾人只是掃了明日香一眼就明白了七八分。
“你的人格是會消失的。”不知道為什么綾人的語氣聽上去有些焦急。
明日香背對綾人曖昧地笑了笑。
“之前想，現(xiàn)在...估計我也阻止不了了吧?！?p> 耳邊傳來第九使徒的竊笑聲。
“咕——”
某個人的肚子突然不爭氣地響了，明日香有些崩潰地轉(zhuǎn)過頭去。
“奇怪，明明有神血，應(yīng)該不需要進(jìn)食啊?！本c人自言自語地辯解道。
明日香看向窗外，天已經(jīng)黑了。她遲疑片刻后抓住綾人的手腕向前走去，綾人卻一反常態(tài)地抽開了手。
“你要帶我去哪里？”
明日香雙手叉腰冷哼一聲。
“當(dāng)然是回——家——啊。”明日香干勁十足地回道。
“明日香...我已經(jīng)不是之前的綾人了，現(xiàn)在的我...只是一個軀殼?！本c人低垂眼睛，他看上去有些失落。
明日香轉(zhuǎn)頭對著綾人燦爛一笑。
“你是笨蛋嗎？即使是軀殼也能被快樂的記憶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