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寂靜地耳邊的抽泣都一絲未漏,盡數(shù)入心。
千年萬年,棄也不去。若你不在,誰棄我,我又不去誰?
硬了心腸保你,一見你便萬般化作浮云。
白玄帝君蜷著懷里斷斷續(xù)續(xù)抽泣的人,用力了怕她惱了,不用力又怕她逃了。
終于抽泣聲也似倦了,玄珠直起身來,穩(wěn)了穩(wěn)氣息道:“你莫要以為我這般好哄,便要將便宜占盡。一頭娶了那青丘的三公主,一頭又在青要與我糾纏?!?p> 白玄帝君有些詫異,轉(zhuǎn)瞬又化作春風(fēng)得意,勾挑玄珠小巧的鼻尖道:“何時學(xué)了那南天門順風(fēng)耳的本事?那樁婚事不過是腐朽神仙們想讓我入仙籍,使出的齷齪伎倆。我不愿,他們奈我何?何況我如今有小玄珠這只又會埋怨鞭人,又會哭鼻子疼人的小狐貍了,還要那什么青丘三公主作甚?”
玄珠咳了一聲,故作慍色道:“如今我也長了百歲,花言巧語唬不得我了。別想我這么輕易原諒你去?!?p> “好好。那我再拿出一份像樣的禮物來給小玄珠賠禮道歉?!卑仔劬讣饣匦?,玄珠衣襟內(nèi)的仙山地圖不知何時到了手中,再一眨眼化作虛無。
玄珠急了:“你這算哪門子賠禮道歉?”
白玄帝君眉頭一挑,道:“有我在,要這錯誤百出的地圖作甚?”
玄珠將信將疑道:“你要帶我去北荒?可是你終究是天界帝君...”
白玄帝君冷言道:“這百年來,妖兵屢屢進犯天界。我麾下天兵死傷無數(shù),殺他一個二皇子還算便宜他了?!?p> 玄珠食指抵住白玄帝君的雙唇,使其噤聲,而又決絕道:“二皇子由我來殺。”
白玄帝君點頭,乘機握住玄珠的手:“好,都聽小玄珠的?!眲幼鏖g微微撕扯到傷口,倒吸了一口涼氣。
玄珠抽出手,在傷口前無處下手,神情愧疚道:“先治治你的傷罷?!?p> “無妨?!卑仔劬笫治兆∧且浑p慌亂的手,右手運氣覆在左肩,傷口頃刻愈合。外傷雖好,內(nèi)傷卻未愈。丹木對一般仙人無所大礙,對妖魔尤為奇效,而對他這塊石頭也是厲害非常。不過在玄珠眼中已是痊愈的模樣,便是足夠。
白玄帝君朝天拂袖,武羅神未在山中,結(jié)界被輕易撐出一個巨洞,兩個身影隨即越出。
祥云之上流霧之中,以往都是玄珠在白玄帝君身后踉蹌跟隨,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可以并肩共進。白玄帝君望著身側(cè)已經(jīng)及肩的玄珠,有些想要抱怨天道不公至斯。她的百年,她的成長,他竟不能明目張膽的介入,只遠遠地望著。她在凡間如是,她飛升了亦如是。這般下來,也該望膩倦了,從今往后,日久天長,他都能比肩共行才好。
騰云駕霧間,千萬里都不過須臾。
玄珠落到實地處,張望周遭。傳說北極之地,荒不見月。眼前的北荒卻與傳聞相反,周遭綠樹成林,郁郁蔥蔥。只是蒼翠葳蕤至此卻不覺著盎然。一陣強風(fēng)過,樹止不動,方知這些參天巨樹都是些死物,無飛禽無走獸,了無生機。死寂,玄珠腦海中浮現(xiàn)出兩個字。
“北荒雖大,生靈卻無。用你的天眼好好感受,如今的小玄珠要捕捉二皇子的行蹤應(yīng)該不難?!卑仔劬⒂谑[翠之間,淡淡然道。
玄珠閉上眼睛,閉息凝氣,天眼洞開,仔細搜尋著每一絲活物蹤跡,卻是一無所獲。無奈睜眼,向白玄帝君求助。
白玄帝君目光和暖道:“再好好找找,北荒可不止這一片貧瘠土地而已。”
玄珠恍然大悟,將搜尋范圍擴大,終于察覺到一些異樣?!霸诘叵拢@里有地宮?”
白玄帝君投來贊許目光:“不愧是我的小玄珠。聰慧的很?!?p> 玄珠心中暗嘆,百年不見,白玄帝君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白玄帝君。半句話也不離自己的功勞。不知道自己是否因為這北荒濁氣的影響,腦袋都有些不太靈光了,竟還覺著這話相當(dāng)親切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