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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純平妖志

第一百章 擎天柱

太純平妖志 賤名無聞 3170 2020-10-08 07:20:00

  姚阡陌抽絲剝繭地將他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剝離得極為清晰。

  他知道他手里已經(jīng)掌握了真相,即便還有一些殘缺,但是那只是一些細(xì)節(jié)上的問題了。

  他還是要先去走一遭流沙淵,反正這一趟他遲早是要走的。

  入夜之后,姚阡陌就離開了驛站,行走在荒城之中。

  因?yàn)榛某鞘且蛔娛乱瑤缀蹩床坏街T如酒樓飯館這樣的地方,少有的幾家商鋪販賣的都是一些日常生活物資,就更別說勾欄瓦舍這樣的聲色之地,因此入夜之后,荒城內(nèi)幾乎就陷入了一片死寂,除了巡邏的士兵之外,就很難再見到活人的身影。

  姚阡陌直奔荒城西城門,荒城的西城城墻比他進(jìn)入時的東城墻還要高出兩丈,厚度也更甚,磚石之間刻畫下的符箓也更為密集,完全是為了應(yīng)對流沙淵的正面沖擊而修筑起來的堅盾。

  入夜后荒城閉城,城頭上也有士兵駐守——這里是最前線的戰(zhàn)場,任何沒有命令的向西出擊都是不被許可的,哪怕是高度自由,不必完全遵從軍令的平妖士也都是如此。

  姚阡陌也沒有指望自己能被特殊對待,這也就是他為什么要在夜里行動的原因——借著夜色,才好隱藏自己的身形,躲過士兵的耳目,離開荒城。

  姚阡陌小心翼翼地潛行著,登上了城樓,在城樓陰暗的角落里屏息凝神,仔細(xì)地觀察著城頭士兵的行進(jìn)路線,觀察了一陣之后,才終于從看似密不透風(fēng)的士兵巡邏路線之中找了一個破綻,借機(jī)便在兩隊士兵巡邏之間的空當(dāng)之中翻出了城墻,落在了城外。

  姚阡陌的雙足方才落地,就立刻一躍而起,縱身向前飛掠,幾乎就是在同時,一道沛然劍意自姚阡陌方才落足之地破開沙土而出,劃出一道白虹,發(fā)出尖銳的呼嘯,直沖天際,如果不是姚阡陌閃身得快,多少都要被這道劍意擦中,留下些許痕跡。

  這里可是前線戰(zhàn)場,怎么可能不防著有敵人潛入潛出,姚阡陌是潛出之人,自然會被荒城的護(hù)城陣法識別為敵人,給予一擊,并發(fā)出警報。

  隨著那道劍氣尖嘯騰空,城頭的士兵頓時便快速地行動了起來,向著劍氣發(fā)出之地匯聚了過來,只不過等到最近的一隊士兵趕到的時候,始作俑者姚阡陌早已逃之夭夭了。

  姚阡陌在夜色之中施展開了全力奔進(jìn),幾乎化為了一道殘影,修為不足之人根本捕捉不到姚阡陌的行蹤。而作為荒城橋頭堡的幾座碉樓也在看到劍氣報警之后第一時間做出了應(yīng)對,但是他們速度也同樣太慢了,在姚阡陌的全力行進(jìn)之下,當(dāng)這些碉樓做出戰(zhàn)備姿態(tài)的時候,姚阡陌就已經(jīng)逃出了碉樓所圍繞成的包圍圈,踏入了荒州以西的流沙淵領(lǐng)地。

  其實(shí)自歸化郡往西的大地就已經(jīng)是沙漠漸多的荒漠,依靠著一些綠洲串聯(lián)起來,才能夠維系住荒城的正常運(yùn)轉(zhuǎn)。而自荒城再往西,就真的是連沙漠綠洲都找不到了。當(dāng)年太祖皇帝在征服荒人之后,也曾派大軍西進(jìn),試圖徹底解決流沙淵這個麻煩,但是還沒有與流沙淵交手,就因?yàn)樯衬膼毫訔l件,導(dǎo)致后勤根本無法跟上,不得不就此撤兵,鎮(zhèn)守荒城,放棄了荒城以西的貧瘠之地。

  對于人類來說,西方的這片黃沙漫天的世界,有著一個它獨(dú)有的名字,浩瀚沙海。

  姚阡陌不斷深入浩瀚沙海,在天明時分,隨著陽光逐漸灑落,這片浩瀚沙海也顯露出了它的真容來——如同群山一樣綿延起伏的沙丘從眼前一直蔓延到視野的盡頭,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閃爍著淡淡的金色的光澤,有些令人目眩。

  這就是浩瀚沙海,廣闊無垠,卻又單調(diào)枯燥,哪怕是心性再好的人,如果長期行走在這片沙海之中,都會被這樣的枯燥折磨得精神失?!遣皇且?yàn)樗麄冃扌胁粔?,而是因?yàn)檫@片沙海的力量。

  這就和北方那座連綿入云,綿延萬里的云極雪山,南方那片鵝毛飄不起的默海還有東方那片終年云霧繚繞,船只迷航的迷海一樣,是自然力量的一種體現(xiàn),它們就像是在圈定人類生活的范圍,避免人類走出這個范圍。

  所以姚阡陌不得不承認(rèn)的一點(diǎn)就是,那個開辟了流沙淵妖域的大妖的確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在這樣的地方還能保持自我,不被浩瀚沙海的力量所吞噬,這就是那只大妖力量的體現(xiàn)。

  姚阡陌并不知道現(xiàn)在的流沙淵入口在哪里,所以他準(zhǔn)備找個“人”來好好問一問。

  姚阡陌左手凝聚起一道劍意,劃破了自己的右掌掌心,擠出了幾滴鮮血,滴落進(jìn)了沙海之中——那鮮血落入沙海之中的瞬間便被沙海迅速地吸收了。

  姚阡陌笑了笑,輕聲說道:“怎么,還要我請你出來不成?”

  姚阡陌話音方落,他身前的沙海陡然如同沸騰的水面一樣翻滾了起來,一條水桶粗細(xì),渾身有著如同粗糙巖石一般鱗片的巨蛇猛地從沙海之中翻身而起,它看向姚阡陌的那雙眼眸之中充滿了貪婪。

  姚阡陌搖了搖頭,道:“原來只是一頭小畜生?!?p>  巨蛇吐信,一股股黑霧從它鱗片之下釋放了出來,圍繞著巨蛇。

  “三?!币淠半p手負(fù)在身后。

  巨蛇瞇起了眼睛。

  “算了,懶得數(shù)了。”姚阡陌突然說道,右手微微一抬,巨蛇埋在沙海之中的身軀陡然“砰”的一聲爆碎而開,濺起了漫天血污,碎肉橫飛。

  “噗,公子你未免太不講道理了?!鼻嗨αR,對吃痛哀鳴,翻滾不止的巨蛇視而不見。

  “誒,跟一頭不知輕重的畜生,有什么道理好講的?!币淠靶α诵?,目光落在了那頭帶著兇光看向自己的巨蛇身上。

  只是一眼,那巨蛇便猛地停止了翻滾嘶鳴,只是仍然不斷劇烈抽搐的身軀在顯示著它只怕承受著不小的痛苦。

  “想好了嗎?”姚阡陌笑著問道。

  巨蛇有些艱難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哪怕再不甘,它也知道眼前這個人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而且修為高出自己太多,自己好像沒有別的選擇。

  “很好?!币淠包c(diǎn)頭贊許,“還算機(jī)靈,帶我去流沙淵。”

  巨蛇一個哆嗦,它吐了吐信子,目光之中多少有些遲疑。

  “怎么,怕死?”姚阡陌微微甩了甩右手,這個動作又使得巨蛇一個哆嗦,“現(xiàn)在就不怕嗎?”

  要不是沒有雙腳,巨蛇當(dāng)場能夠給姚阡陌跪下磕三百個頭,它欲哭無淚,只能點(diǎn)頭。

  “放心吧,不會讓你白白送死的?!币淠昂茏匀坏匦Φ?,“就算要你死,你也肯定死得很有價值?!?p>  巨蛇已經(jīng)不想與姚阡陌交流了,都說妖族不講道理,眼前這個人類才是真正的不講道理啊。

  巨蛇再不甘愿,但是既然被姚阡陌挾持了,也就再沒有逃脫的可能,它只能拖著勉強(qiáng)止血的殘軀,帶著姚阡陌艱難地向著流沙淵趕去。

  姚阡陌站在巨蛇的頭頂,看著四周的沙海,微微蹙眉,神情之中有些困惑。

  “公子,怎么了?”

  “我總感覺要出大事了。”姚阡陌神色凝重地說道。

  “大事,什么大事?”

  “我現(xiàn)在有個猜想?!币淠邦D了頓,“我懷疑那個背棺人效忠的角色,來自于浩瀚沙海的另一側(cè)?!?p>  “啊?”

  “浩瀚沙海的力量在不斷削弱?!币淠罢f道,“整個浩瀚沙海的地氣流動在變得越來越微弱,即將變得與一片尋常的死地差不多了?!?p>  “這……”

  “這很可能與流沙淵的異變有關(guān),但是很有可能是背棺人真正的目的?!币淠罢f著話,眉頭難得地皺了起來,許多的事情在他腦海之中串聯(lián)了起來,這不得不讓他懷疑,這個世界的穩(wěn)定還能再堅持多久,那些阻礙著人類向外,但是也保護(hù)著人類不被外界所侵害的屏障還能再堅持多久。

  “公子,你說的沙海的另一側(cè)……”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也沒有去過?!币淠按鸬溃暗俏以?jīng)遇到過一個自稱云游四海的人,他說他去過。”

  “那他是怎么說的?”

  “他說浩瀚沙海的彼端,正處于一場血腥戰(zhàn)爭之中,那是一場極其慘烈的戰(zhàn)爭,尸橫遍野,血流成河,有一個種族正在試圖尋找新的出路?!币淠鞍欀碱^。

  “真的假的?”青霜有些不信,這個故事未免太玄了一些。

  “我哪里知道,我又沒有去過。”姚阡陌攤手,他頓了頓,又補(bǔ)充道,“不過那個人說,出家人不打誑語?!?p>  “出家人?”青霜有些困惑,她沒有聽說過這個詞匯。

  “一種與俗世斷絕的修行法門的修者的稱謂?!币淠敖忉尩馈?p>  “那這片浩瀚沙海還能堅持多久?”青霜覺得這個稱謂倒是有些意思。

  “不知道?!币淠耙矒u了搖頭,“這么大一片浩瀚沙海,地氣流動規(guī)模超出我的預(yù)測能力,但是我估計短不過兩三年,長也不過十來年,浩瀚沙海就將是一片尋常的沙漠了。”

  真是多事之秋啊。

  姚阡陌扶額嘆息:“看起來,我們不得不和那位背棺人好好計較計較了,至少,我們得得知他的真實(shí)目的是什么。”

  至少,要在一切無可挽回之前,要做出更萬全的準(zhǔn)備,要讓更多的少年人能夠成長起來,這樣,即便有一天真的發(fā)生了這樣那樣難以預(yù)測的變故,這世上還有擎天之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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