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后，東方洛和言無極回到了西林魔法學院。如果是五名超階強者組成的冒險隊伍，攻克S級地下城一般只需要十天左右。但他們這個隊伍里只有兩名超階強者，為了避免無謂的犧牲，就只能穩(wěn)扎穩(wěn)打、緩慢推進，居然耗費了兩個多月的時間。
回到學院后，東方洛立刻去一號魔法訓練場找到石文，想要弄清楚他無法習得二星魔法的原因。東賢的出現(xiàn)，讓一號訓練場上所有的學生都驚喜不已，消息傳出后，很多在二號訓練場的學生也趕了過來，瞻仰這位云國最強法師的風采。
東方洛離開云都已經(jīng)兩個多月，皇家學院堆積了不少院務(wù)急需他回去處理?？傇汉头衷翰煌?，不僅規(guī)模大，而且高級貴族較多，還有一些來留學的外國貴族。有些關(guān)系如果處理不好，就可能引發(fā)朝政問題和外交糾紛。所以，他今天晚上就得趕回云都去，這也是為什么他回到西沙鎮(zhèn)就急急忙忙來找石文。
但可惜的是，東方洛研究了整整一下午，也沒有找到一絲頭緒。已經(jīng)習得一星魔法且法力充足，卻無法習得二星魔法——這種情況他從未遇到過，也從未在書籍資料中看到過。他現(xiàn)在所能想到的唯一解釋，就是和石文的輔助系魔法不能施加給他人一樣，這也是石茗懷孕期間大量服用法力恢復(fù)藥劑的副作用。
對此，東方洛是有心理準備的，他甚至覺得這樣才是合理的。因為，服用大量法力恢復(fù)藥劑的孕婦所生下的孩子，本來就應(yīng)該無法施展魔法。石文能夠施展一星魔法，已經(jīng)是不合常理的例外?？墒?，石文魔法天賦極高，卻終生只能使用一星的戰(zhàn)斗系魔法——如此殘忍的事情，東方洛實在是無法說出口。
黃昏時分，東方洛領(lǐng)著石文走出了訓練場，沿著一條林蔭小路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東方洛一會兒就要啟程返回云都，既然無法解決石文的問題，便想陪他一起散散步、聊聊天，安撫一下他失落的情緒。當然，也有些事情要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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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石文說道：“我無法使用二星魔法，會不會和我的輔助系魔法無法施加給他人一樣，也是……副作用？”
東方洛沒想到石文會問得這么直接，他想回答得委婉些，卻不知道該如何措辭，一時沉吟不語。
“師父，沒關(guān)系的?！笔恼f道：“其實，我早就想到了這種可能?！?p> “不，還無法確定?！睎|方洛還是不忍直接給予肯定的回答，說道：“等我回到云都，找一個感知魔法強的法師過來，再給你看看?！?p> 石文問道：“師父，你的感知魔法還不夠強么？”
“當然不夠強，”東方洛說道：“感知魔法屬于通用系魔法，這類魔法雖然可以隨意習得，但卻和古魔法一樣，與血脈相關(guān)。我的感知魔法只是一般水平，但總院里有幾位法師，繼承了強大的感知魔法。他們可以感知到他人體內(nèi)的法力流動，也許可以幫你找到問題的原因。”
“其實……沒有必要的?！笔莫q豫了一下，說道：“這兩個月里，我每次點亮‘元星’后，體內(nèi)法力就再也沒有動靜了。我的身體狀況，我自己最清楚?！?p> 東方洛心中嘆息：沒錯，就算再找感知魔法強的法師來，恐怕也沒什么用處。自己剛才那樣說，其實就是想給石文留下一點希望，不想看到石文因為無法修煉高級別的戰(zhàn)斗系魔法而頹廢。
“師父，”石文問道：“我聽樂樂說，有些法師只能使用一星魔法，他們終生只是初階法師。我和他們的情況一樣么？”
“不，完全不一樣?！睎|方洛答道：“雖然法力會隨著使用魔法次數(shù)的增加而增長，但增長速度卻和魔法天賦相關(guān)。魔法天賦差的法師，法力增長緩慢，甚至可能永遠都沒有足夠發(fā)動二星魔法的法力，終生只能是初階法師。你的情況和他們完全不同——你明明擁有著充足的法力，卻無法發(fā)動更高級別的魔法?！?p> “師父，我想到一個方法?！笔恼{(diào)皮地笑了笑，說道：“魔法使用的次數(shù)越多，施法所需的時間就越短。我可以努力練習，提高一星魔法的熟練度。既然我的法力充足，就可以用數(shù)量彌補威力。別人打出一發(fā)‘火球’的時間里，我能打出一百發(fā)，那豈不是比二星魔法還要厲害！”
“你很聰明，”東方洛也笑了笑，石文在遇到挫折時能另辟蹊徑，這讓他有些驚訝，也很欣慰。但他隨即輕輕搖頭，說道：“不過，那是不可能的?！?p> 石文問道：“為什么？”
“理論上沒有錯，但現(xiàn)實中無法實現(xiàn)?！笨吹绞臎]有頹廢的跡象，反而如此樂觀，東方洛安心不少，說道：“一般來說，施法速度主要取決于吟唱咒語的速度，也就是連接星軌的速度。一星魔法不用連接星軌，它的施法速度就完全取決于點亮‘元星’的速度。”
“剛學會魔法時，點亮‘元星’所需的時間和連接一段星軌所需的時間差不多，大約都是一秒。經(jīng)過前人的大量研究，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每多使用一次魔法，施法耗時就會縮短萬分之一。但如果是這樣，那豈不是只要練習一萬次魔法，以后再使用這個魔法就可以瞬間發(fā)動了？你天生法力比別人高很多，這兩個月里，你至少有一系魔法已經(jīng)練習超過一萬次了吧？難道現(xiàn)在你點亮‘元星’已經(jīng)不再耗費時間了？”
石文心想：自己的土系魔法的練習次數(shù)最多，但現(xiàn)在的施法速度也不過是比最初快了幾倍而已。別人打出一發(fā)‘土彈’的時間，自己能打出四五發(fā)，距離瞬間發(fā)動可還差得遠。
東方洛繼續(xù)說道：“實際上，縮短的這萬分之一，并不是第一次施法耗時的萬分之一，而是上一次施法耗時的萬分之一?！?p> “以一星魔法來說，第一次發(fā)動魔法，需要耗時一秒。第二次會耗時一秒的萬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也就是萬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秒。第三次會耗時萬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秒的萬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
“這是一個很復(fù)雜的計算，我直接告訴你結(jié)果：想讓施法耗時每縮短十分之一秒，需要練習魔法的總次數(shù)會不斷增加，依次大約是一千、兩千、三千五、五千、七千、九千、一萬二、一萬六、兩萬三。也就是說，當你將一星魔法練習了兩萬三千次以后，這個魔法的施法耗時將會變?yōu)槭种幻?。?p> “按照這樣繼續(xù)計算下去，練習魔法五萬次，施法耗時將變?yōu)榘俜种幻?；練習七萬次，變?yōu)榍Х种幻?；練習九萬次，變?yōu)槿f分之一秒。施法耗時不可能降為零，但卻可以無限趨近于零。如果能一秒施放一萬個初階魔法，其威力已經(jīng)幾乎相當于高階上位魔法了！”
“但這只是一個假想的計算而已，真實的情況卻是：施法耗時是有極限的——就是十分之一秒。不論是點亮‘元星’還是連接一段星軌，最少耗時都是十分之一秒。”
“這也就是說，當一個魔法練習了兩萬三千次之后，熟練度就會達到最大，施法耗時就會達到最短。如果是二星以上的魔法，每連接一段星軌需要十分之一秒，施法耗時就取決于星區(qū)的大?。欢绻且恍悄Х?，因為只需要點亮‘元星’，所以施法耗時就是十分之一秒。”
東方洛解釋完，見石文沉默不語，說道：“這些知識有些復(fù)雜，是你明年才能學到的課程?！?p> “嗯，我聽懂了。”石文點頭說道：“這就是說，所有魔法的施法耗時的極限，就是每點亮一枚星光需要十分之一秒。”
“不錯，你很聰明?！睎|方洛夸贊了一句。
“就沒有人能突破這個極限么？”石文有些好奇。
“據(jù)我所知，沒有?！睎|方洛搖頭道：“一名法師在一生中大約能使用幾十萬次魔法，不論使用什么魔法，都需要點亮‘元星’。也就是說，一名法師在一生中會點亮幾十萬次‘元星’。但是，從沒有人能突破十分之一秒的極限。”
“曾經(jīng)有過傳言，說使用魔法達到一百萬次時，施法耗時就會突破十分之一秒的極限。但我認為，那不過是毫無根據(jù)的猜想而已。使用魔法一百萬次，并不是無法做到的事情，但歷史上卻從來沒有突破施法耗時極限的相關(guān)記載?！?p> 東方洛看到石文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問道：“怎么？你想試試？”
“嗯……”石文說道：“反正我現(xiàn)在這個狀況，除了練習一星魔法，也做不了別的?！?p> 東方洛問道：“你現(xiàn)在每天能施法多少次？”
“大概一千次?！笔挠行┎缓靡馑嫉負蠐项^，說道：“其實應(yīng)該能夠練習更多次，我的法力是足夠的，但體力有點兒跟不上。”
東方洛說道：“如果我所料不錯，你的法力值，已經(jīng)達到了高階甚至超階法師的水平。法力值越高，法力的自然恢復(fù)也會越快。一星魔法所需的法力很少，對于超階法師而言，僅靠自然恢復(fù)的法力，就足夠維持連續(xù)施展一星魔法的消耗了。”
“也就是說，在法力充沛的情況下，你可以無限制的使用一星魔法。當然，前提是你有足夠的體力。”
石文點頭，說道：“我現(xiàn)在每天都會去健身室里鍛煉一會兒，爭取可以練習更多次的魔法。”
東方洛說道：“就算你的體力增強了，足夠你每天施法兩千次，想要達到一百萬次，也需要五百天，也就是將近兩年的時間。在這么長的時間里，堅持每天練習同一種魔法兩千次，那可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并不容易做到?！?p> 石文沒有說話，心想：這有什么難的，不是已經(jīng)過去兩個月了，這四系魔法，我全都練習上萬次了。
“看來你很有信心，”看到石文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東方洛說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等你施法超過一百萬次以后，如果真的有什么發(fā)現(xiàn)，一定要告訴我?！?p> “那是當然！”石文自信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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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把母親的筆記拿了出來，向東方洛請教了一些修煉魔法的問題，東方洛逐一解答。石文天資聰穎，提出的問題都是關(guān)鍵所在，而且，只需東方洛稍作點撥，他便能立刻領(lǐng)悟。東方洛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感慨：如此天才，實在可惜。
二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穿過了半個校園，走到了學院北側(cè)的院墻附近。等到石文將筆記收起，東方洛停下了腳步，問道：“你的輔助系魔法，練得如何了？”
石文答道：“‘力量強化’練到了一百三十六星，‘敏捷強化’練到了三十星，‘恢復(fù)’練到了十二星。”
“哦？”東方洛說道：“你使用一次‘敏捷強化’，讓我看看?！?p> 石文有些興奮，他左右掃視一圈，確認周圍無人，便開始施展魔法，口中念道：“力量強化！敏捷強化！”
東方洛奇道：“為什么要先用‘力量強化’？”
石文答道：“我發(fā)現(xiàn)，如果不先用‘力量強化’，‘敏捷強化’就沒有效果。”
“哦？”東方洛有些意外。
“師父，你看好！”石文身形略低，擺出一個起跑的姿勢。
東方洛笑道：“好，我看著。”
東方洛話音剛落，只覺得眼前一花，石文人已消失不見。他向小路前方看去，只見遠處有個人影在向他揮手。就在他驚訝之際，一陣風撲面襲來，殘影閃過，石文重新出現(xiàn)在他的身前。東方洛體內(nèi)的法力立刻條件反射的流轉(zhuǎn)，差點就要發(fā)動防御魔法。這一瞬間，他有一種錯覺——自己面前站著的是一名高階戰(zhàn)士。
東方洛難掩心中的驚詫，語音有些顫抖，問道：“這、這是三十星的‘敏捷強化’？”
石文手指上戴著可以隱藏輔助系魔法星區(qū)的神隱戒，東方洛看不到他用的是多少星的魔法。
“不，”石文答道：“這是一星的。”
“這……”東方洛心中的驚詫又增了幾分，急促地問道：“‘敏捷強化’的效果也是一千倍？”
“嗯……應(yīng)該是吧。”石文笑道：“以后再也不愁抓不到野牛野羊了。”
東方洛早就做出過推測——石文所有輔助系魔法的效果都會是正常的一千倍，也就是說，“敏捷強化”應(yīng)該和“力量強化”一樣，每點亮一星就能增強十倍。但他現(xiàn)在親眼看到，仍不禁駭然，心想：敏捷和力量不同，戰(zhàn)士修煉每提高一個等級，力量會增強為十倍，但速度卻只能增強為二倍。石文施展百星“力量強化”將力量增強為一千倍，力量才能達到高階戰(zhàn)士的水平。但現(xiàn)在僅是施展一星“敏捷強化”將敏捷增強為十倍，敏捷就已經(jīng)達到了高階戰(zhàn)士的水平……那如果點亮十星、百星，將敏捷增強到百倍、千倍，他的速度將會何其恐怖？根本不用學什么魔法戰(zhàn)技，他只要手持神兵利器，天下何人能擋？
東方洛越想越驚，卻聽石文繼續(xù)說道：“我每天晚上修煉輔助系魔法，這‘敏捷強化’，我一個月前就‘定元’成功，現(xiàn)在已經(jīng)練到了三十星。但不知道為什么，我感覺三十星和一星的效果沒有區(qū)別。我特意讓二牛幫我計時做了測試，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三十星和一星所提高的速度是相同的。難道，我這‘敏捷強化’也是只能修煉一星？可是我明明已經(jīng)可以點亮三十星了。”
“哦？”東方洛心中不解，低頭陷入沉思。突然，他想到剛才石文發(fā)動“敏捷強化”之前，先施展了“力量強化”，這才發(fā)覺自己居然忽略了一個基本常識，不禁啞然失笑。
“不，”東方洛抬起頭來，對石文說道：“不是你只能修煉一星，而是因為你的身體無法承受?！?p> “輔助系魔法能否產(chǎn)生魔法效果，和施法對象有關(guān)。比如，如果把恢復(fù)魔法施加在一個健康的人身上，什么都不會發(fā)生。換一個角度思考，其實就是你不能治療無法被治療的對象。強化魔法也是一樣，你不能強化無法被強化的對象?！?p> “你的輔助系魔法的效果是正常效果的一千倍，普通的一星‘敏捷強化’只能把速度提高百分之一，而你的一星‘敏捷強化’卻能把速度提高百分之一千，也就是十倍。十倍的速度，普通人的身體是承受不了的。
“所以，正常狀態(tài)下，你發(fā)動‘敏捷強化’不會產(chǎn)生效果。只有當你使用‘力量強化’強化身體后，讓身體能夠承受得住十倍速度帶來的負擔，再發(fā)動‘敏捷強化’，才能產(chǎn)生魔法效果?！?p> “假如你的二星‘敏捷強化’能產(chǎn)生效果，你的速度就會提高到二十倍，那已經(jīng)是超階戰(zhàn)士的速度水平了。而你用百星‘力量強化’所強化的身體，只是達到了高階戰(zhàn)士的力量水平，你的身體強度，根本承受不住二十倍速度帶來的負擔。所以，就算你發(fā)動二星以上的‘敏捷強化’，也只會產(chǎn)生和一星‘敏捷強化’相同的效果?！?p> “按照這樣計算，理論上，只有當你的‘力量強化’修煉到千星以上，達到了超階戰(zhàn)士的力量水平，你的二星‘敏捷強化’才能產(chǎn)生效果。但魔法修煉到三百星就已經(jīng)是神階魔法，想把魔法修煉到千星以上，是不可能的。”
“哦，原來是這樣?！笔狞c頭，心想：那豈不是說，這‘敏捷強化’繼續(xù)練下去也沒有什么用了？別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練到三十星了，其實就算練到二星都沒意義。
東方洛知道石文心中可能有些失落，安慰道：“‘敏捷強化’能強化的是行動速度，不只包括移動速度，還有你的動作速度。你擊拳的威力，會因為動作速度提高而增強很多。單以進攻能力而言，你現(xiàn)在的戰(zhàn)斗力已經(jīng)達到高階戰(zhàn)士的水平了?！?p> 石文聽了，向身前虛擊一拳，像是一個頑皮的孩子。
自從奶奶去世以后，石文身邊就再無親人。雖然在霜草村有個村長爺爺，還有白綾和林家兄弟，但他卻無法吐露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只能一個人默默憋著。直到遇見了東方洛，他才終于有了可以傾訴心事的長輩。石文平時總是少言寡語，表現(xiàn)得比較成熟，但畢竟只有十四歲。在東方洛面前，他竟不自覺地放松下來，久違地顯露出了幼稚的一面。
東方洛看到石文調(diào)皮的樣子，打趣道：“你魔法天賦極佳，明明應(yīng)該成為一名法師，怎么現(xiàn)在倒越來越像個戰(zhàn)士了？可惜你無法修煉斗氣，沒有斗氣護體，對于敵人的攻擊，只能以肉體硬抗，這在戰(zhàn)斗中是很危險的。”
“我可以使用防御魔法……啊……”石文脫口而出，但說了半句就立刻停住。他想到了上課時學過的內(nèi)容——防御魔法的等級取決于攻擊魔法的等級，他的攻擊魔法只能修練到一星，決定了他的防御魔法就只能是初階。
“你不必難過，”東方洛安慰道：“你的戰(zhàn)斗系魔法只能修煉一星，這是壞事。但你天生法力極高，輔助系魔法已經(jīng)修煉到了百星以上，這是好事。你的輔助系魔法不能施加給他人，這是壞事。但你的輔助系魔法施加在自己身上卻可以有千倍的效果，這又是好事。”
“天有陰晴，月有圓缺，人有悲歡，事有禍福。天地之間，萬事萬物，平衡才是至理。你得了壞處，便自然會占到好處；你占了好處，也自然會得到壞處。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沒有哪個人會是完美的?！?p> 東方洛慈祥的目光落在石文臉上，語重心長地說道：“你要記?。呵f不要糾結(jié)自己的短處，而要想辦法發(fā)揮自己的長處；少去想自己不能做到什么，而要多去想自己能做到什么。”
石文仔細品味東方洛的話，點頭稱是。
東方洛說道：“實際上，即便只是依靠輔助系魔法，你已經(jīng)很強了。我在你這個年齡，只不過剛剛學會了低階魔法。如果和現(xiàn)在的你對戰(zhàn)，連三秒都撐不住。放眼整個大陸，十四歲就具有高階實力的，恐怕從古至今就只有你一人。”
聽到東方洛這樣說，石文的目光中顯露出一絲興奮。
東方洛繼續(xù)說道：“當然，如果只是依靠輔助系魔法，你的戰(zhàn)斗力很難達到超階。但你的體質(zhì)非常特殊，很可能將來會有新的發(fā)現(xiàn)。你若想要變強，應(yīng)該還會有其他辦法。你很聰明，不妨多作各種嘗試?！?p> “師父，”石文笑道：“那我去找二牛，試著練練斗氣？”
東方洛知道石文是在說笑話，看到石文如此樂觀，他終于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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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修煉的問題雖然沒有得到解決，但看石文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應(yīng)該對他沒有什么影響。東方洛心想：差不多可以談一些更加重要的事情了。
“你想做皇帝么？”東方洛突然轉(zhuǎn)變了話題，直截了當?shù)貑柕溃骸澳愕弥约旱纳硎酪呀?jīng)有兩個月，這兩個月里，應(yīng)該想了很多。”似乎不想給石文太多壓力，東方洛有意避開了石文的視線，放緩語氣，再一次問道：“你想做皇帝么？”
東方洛突然提出這個問題，讓石文有些不知所措。這兩個月里，石文的確想了很多，甚至也想過和皇帝有關(guān)的問題。但是，他想不出答案。皇帝？對他而言，還是一個非常遙遠的存在。
見石文不語，東方洛繼續(xù)說道：“雖然當今皇帝已經(jīng)在位十一年，但畢竟你是皇室嫡系血脈，而且你父親仁王在我云國的聲望極高。如果得知你的存在，應(yīng)該會有很多人支持你登上皇位?！?p> “我……”石文說道：“我不知道?！?p> 東方洛目視遠方，說道：“有些問題，是你必須面對的?！?p> “十一年前，第三次人魔大戰(zhàn)結(jié)束。國不可無君，因為找不到仁王遺孤——也就是你，于是，李浩銘便登基成為了我云國的皇帝。那時，他只有十歲。在人魔大戰(zhàn)期間，云國的朝政一直是由李浩銘的母親、也就是你的姑姑——輝國公主李玉玲代理。李浩銘登基后，將母親封為皇太后。因為皇帝年幼，皇太后就繼續(xù)留在了朝堂上，協(xié)助皇帝處理我云國的朝政?！?p> “此后，我云國的朝政便都是由皇帝和皇太后共同處理，二人同坐龍椅，一直持續(xù)到現(xiàn)在?；实垡呀?jīng)長大，但皇太后卻遲遲不肯離開朝堂。有人懷疑，皇太后是不是想一直賴在龍椅上。但皇帝母子的感情很好，朝堂之上的所有政務(wù)，皇太后都只是給出建議，然后由皇帝決斷。而皇帝也幾乎全都會采納皇太后的建議，二人從未發(fā)生過爭執(zhí)。皇帝和皇太后母子一心，所以朝中雖然有些許非議，但卻從來沒有人站出來質(zhì)疑。”
“李浩銘是我的徒弟，他三歲拜我為師，由我看著長大。他天性溫厚，待人親和。自幼多愁善感，遇事優(yōu)柔寡斷。他已經(jīng)主政十年有余，從來沒在朝堂上動過怒氣。有道是‘伴君如伴虎’，皇帝如此性格，對于朝堂百官而言自然是好事。但若以帝王而論，卻顯得有些懦弱了。也許，正是因為皇帝缺乏殺伐果斷，皇太后才一直留在朝堂之上。”
“至于皇太后李玉玲，仁王在世的時候，她還是輝國公主。輝國公主和仁王經(jīng)常同騎出游，他們兄妹二人感情極好，這在云都幾乎是盡人皆知。據(jù)說，你母親石茗還因此吃過醋。李玉玲長大嫁人，她選中的夫婿，是……并非是我云國人，原本先皇是不同意的，多虧了仁王幫忙，她才得償所愿。戰(zhàn)爭結(jié)束后，還未等軍隊休養(yǎng)生息，我云國便調(diào)集了所有可用兵力，在北原發(fā)起了一場規(guī)模超大的搜索行動，尋找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你——那次行動，正是輝國公主下令發(fā)起的?！?p> “所以……”東方洛盯著石文，緩緩說道：“我認為，想要謀害你的，不會是皇帝，更不可能是皇太后?！?p> “你的父母位列護國七圣，受到我云國萬民敬仰。他們二人胸懷大義、心系天下，做人堂堂正正，待人謙和誠懇，連對手也大多對他們心存敬佩。戰(zhàn)爭結(jié)束后，甚至有幾名他們的宿敵，趁著夜色闖進了王陵，到他們的墓碑之前祭奠。當然，可能也有宵小之輩對你父母記恨在心，但那些人都成不了什么氣候，不可能請得動力國炎圣夏明之這樣的超階強者?！?p> “所以，我想來想去，如果謀害你的人不是來自皇宮，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
“血神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