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瞧著眼前陌生的趾離,心中念頭百轉(zhuǎn)千回。這是個夢嗎?他不確定,他從未做過如此光怪陸離的夢。
這不是夢嗎?他也不信,有人能把他帶進(jìn)自己的心臟里。他更不信自己的心臟里藏著一個巨大的太極魚圖。
更不信,什么神鳥,夢神,什么輪回,什么混沌夢境。等等,混沌夢境?
丁一的懷疑開始瓦解了,他從小到大那些難以解釋的夢境可是真實存在的。
“你想要什么?你能給我什么?”
丁一像個老道的商人一樣,凝視著眼前的女人。
“我想要什么,你以后就知道了。我能給你什么?”
趾離突然笑了起來,她很美,她笑起來更美。卻美的邪惡,美的使人喪失心智。
她絕美的臉像夢境一樣朦朧,她的瞳孔泛著詭異的青色光芒,像一片蘊含一切,可以吞噬包容一切的深淵,像夜晚仰望的浩瀚宇宙……
丁一搖搖頭,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
趾離收斂笑容,能看著她的眼睛,而移開目光的人,已經(jīng)很少很少了。
“我可以給你一切,慢慢你就知道了!”
趾離的聲音縹緲,身體輪廓也逐漸模糊起來。她最終與空間里那些懸浮著黑色融為了一體。
那一點光,轉(zhuǎn)瞬即逝。丁一已經(jīng)分不清自己是睜開眼,還是閉著了。
當(dāng)他再看清東西,眼前是一張邋遢的大臉。
那人眉毛粗,胡子長,臉像這輩子也沒洗過一樣臟。盡管他跟自己長得一樣的英??!
等等,這貨在干嘛,他在流淚,他在親我。
“??!”
丁一尖叫起來。
“??!”
丁老爹也同樣尖叫起來。
兩雙眼睛,四目相對,都看到了彼此的眼中驚訝,和眼屎……
姜還是老的辣,丁老爹先冷靜下來,他擦著眼淚。
“兒子,你活過來了?”
“嗯,爸你怎么在這?”丁一擦了擦臉上的口水,瞧見父親雙眼赤紅,顯然很久沒睡過了。他有些羞愧,不該讓老人家這么擔(dān)心的。
“好冷啊?!倍∫淮曛觳玻h(huán)顧四周,周圍寒氣陣陣,一片白茫茫的霧氣裊裊升起,像是一個寒冰的世界。他躺著的地方,也冰冷刺骨,寒意從后背直達(dá)顱頂。
冷,冷得咬牙切齒的冷。
“我他媽的又做夢了?”丁一拍拍臉,臉上涂著厚厚的粉,還有一些腫脹。
他茫然地看著掌心的粉底。
“這……這是殯儀館,我正在跟你遺體告別呢。”丁老爹突然臉色一變:“草,這些庸醫(yī),說你死了。我差點就把你安排火化了!”
丁一吞了屯口水,火化!我差點被火化了。他再看看手里的粉,感到一陣晦氣。
“媽的,我找他們算賬去了?!倍±系鶜鈶嵉財]起了袖子,在這個世界,他已經(jīng)什么都不在乎了,除了這個寶貝兒子。
“別找他們了,我能活著不就是最好的事嗎?不是他們,我也搶救不過來?!倍∫幌肫鹆饲鼐?,忙問:“爸,打我那個人呢?”
“埋了,如果老三動作夠快的話,那小子土已經(jīng)沒過頭頂了?!倍±系哪樕蟿澾^了一絲殘忍,敢傷害他的兒子,活埋算是最便宜的了。
……
海子磨市,市郊的一處廢棄的建筑工地上。
這本是個爛尾樓,地產(chǎn)商收了業(yè)主的錢,結(jié)果資金鏈斷了,連夜跑路。才打了地基的樓,批文也下了。前任跑了,業(yè)主找不到人。政府招標(biāo),但一直沒有傻帽肯接手。
這一排大樓便就這么杵在這兒沒人管了。
整排大樓,最中央的那棟,蓋了一半樓體。第一層裸露的空間里,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正在光著膀子,奮力挖土。
這男人方臉寸頭,眼神兇狠。一身痊愈的刀疤槍痕,像軍功章一樣布滿全身。
“我說,大哥,人埋了就埋了,還挖出來干啥玩意?”他叼著煙,很不滿。
“挖吧,我兒子怕我坐牢。”丁老爹說著,瞧了瞧大半身子埋在土里的秦景。
這個天才運動員,現(xiàn)在被丟在樓梯底下,他高大的身子一多半都在水泥里。剛剛弄濕的水泥,正在一點點變硬。
秦景已沒了當(dāng)日的兇悍,鼻青臉腫的臉上滿是淚痕。他可嚇壞了,眼前這個一身疤的男人,做事太霸道了。
直接把他從學(xué)校里,綁進(jìn)面包車?yán)?。到這什么話也不說,就是把他捆起來,丟進(jìn)水泥里。也不給他吃,也不給他喝,沒事就打幾拳,扇幾個耳光。
今天早上接到一個電話,他二話不說,就拎起一桶水往水泥上潑。
秦景生下來,就仗著人高馬大,家里有錢,欺負(fù)人。溺愛他的母親,一根手指都不動他的,秦景長這么大,可以說不知道害怕兩個字怎么寫。
可這次,他真的怕了。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在水里變硬的感覺,實在太恐怖了。更恐怖的是,那水泥已經(jīng)沒過了他的脖子。
那滿是刀疤的人說:“最后澆頭,讓你感受的清楚一點。”
聽完,他冷淡的話,秦景就不爭氣地尿了,嚇尿的。
“秦景還認(rèn)得我嗎?”丁一笑吟吟地摸摸他的腦袋:“現(xiàn)在,誰給誰道歉???”
“是你小子,你不怕我爸媽嗎!”秦景看到曾經(jīng)的毆打?qū)ο螅蝗粵]那么怕了。他又兇狠起來。
“你就不怕他爸爸?”丁老爹掄起手,重重地給了他一記耳光。
秦景半邊身體被埋在水泥里,頭部動彈不得,被打個正著。
“弄死我,有本事弄死我!”他不知道哪兒生出一股勇氣,錯判了眼前這些人只是在嚇唬他。
一旁那個滿是疤的男人,是丁老爹最好的朋友,見大侄子給人打的豬頭一樣,本就一肚子火。聽到這話。
他把煙頭一扔,拎起剩下的半袋水泥就往秦景頭上潑了過去。他又抓住水桶,將剩下的水也澆上去。
“想死還不容易?”他冷冷地說,就好像剛才是給花兒澆水一樣平常。
秦景猛地眼前一黑,水泥熟悉的味道嗆進(jìn)鼻子里,他才知道不是嚇唬他而已。
巨大的恐懼襲來,這個外強中干的家伙,竟嚇的暈了過去……
“孫三叔,把他挖出來啊。咱不能犯法!”丁一趕忙拉著滿身疤的男人。
“臟,懶得管?!?p> 孫三叔冷冷地說完,走了。
“爸?”
“這人臟,也懶得管?!?p> 說完,丁老爹也跟著兄弟走了。
丁一楞在原地,這倒是荒無人煙,而且也沒人看見。把秦景就丟在這兒,還不知道哪輩子被人發(fā)現(xiàn)呢。即使發(fā)現(xiàn)也不一定懷疑到自己身上……
他搖搖頭,打消了這個邪惡的念頭。
秦景再討厭,也不能為了他,犧牲自己的前途,讓父親和孫三叔去坐牢。
丁一到底還是善良的,他不想殺人,拿手開始撥開秦景臉上的水泥……
孫山石
之前有事,斷更了。不好意思,咱回來了。精彩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