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清平調(diào)●其一
四位長老自然不敢對有少主身份的昕沂過多干涉,郭老退而求其次對于老說:“于老,你也帶了心侄兒一路,朱兄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未回到后院,要不你送心侄兒到后院先吧,后院到我們醫(yī)山禁地壇主多年經(jīng)營,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p> 昕沂自小被作為上位者培養(yǎng),也明白要給重要的屬下適時表忠心的機會,考慮于老帶了自己那么長的時間,趕了一大段路都沒什么異常表現(xiàn),索性就同意了。
華燈落幕,會議取得了大致上的統(tǒng)一意見,然后自然就該散場了。
出門時昕沂清楚,回自己住的后院路程也算有些距離的,不加快腳程的話估計也得十來二十分鐘,而后院距禁地密室就更為遠,不過平日作息雖然正常,也不是沒熬過夜,哪怕不太清楚這個世界的計時,現(xiàn)在根據(jù)自己身體感覺也能估算出現(xiàn)在大約是晚上10時左右,想想自己身處密室一個多月,難得出來試探一番,雖然沒有什么大進展,至少試出了這身份還是不會受到周圍人等質(zhì)疑的,故此也沒有催促于老。
于老不是多話之人,默默的陪著昕沂通過狹路,回到了后院。
到達居所,昕沂自然不會留下外人,委婉逐客,拱拱手對于老說:“謝過于老照顧?!?p> 身旁的于老還個禮,道:“壇主經(jīng)營后院多年,一路應(yīng)該也有不少培養(yǎng)的死士暗哨值守,此處自當我壇最安全的地方了,老夫就不多呆,心醫(yī)少主你多努力,也能讓清心壇主不那么辛苦?!?p> 昕沂笑笑,不再多說,省得說多錯多。于老也不逗留,轉(zhuǎn)身離去。偌大的庭院深深,立即寂寥下來。
也不知院內(nèi)的下人仆婦們身處何處,朱明章又不在,昕沂默默看了看院內(nèi)明顯最大的房間,應(yīng)該便是父母居所吧?就不知道家人會如何對待己身,反正目視無人,便四處看看罷。
接受軍事訓(xùn)練多次,昕沂在夜幕中倒也不會摸不著頭腦,更何況這夜幕也并不是完全兩眼一抹黑,信步在院子里轉(zhuǎn)了會,房間各種情況看起來跟離去前差不多,唯一很明顯的區(qū)別就是泡顯密信的物事已經(jīng)放回書柜,看來應(yīng)該是郭老或朱明章放了回去。
轉(zhuǎn)了一兩刻鐘吧,后院這個地方畢竟不熟,昕沂自問雖然并不怕黑,這四顧無人的環(huán)境感覺也挺滲人的,第一次接觸這個世界,是該要回自己最熟悉的老巢消化下各種信息,謀劃下一步行動了。
醫(yī)山并不是什么崇山峻嶺,而且從小在山城長大的昕沂走山路都是如履平地,慢慢悠悠的在山間小路上走回禁地密室,尚有余暇望來望去。
醫(yī)山好歹喚之為山,就算不險峻,也是綿延數(shù)十里,可這一路居然沒有任何鳥類鳴叫以及肉眼可見的生物,白日里經(jīng)過或許還能認為是動物看到躲了起來,晚上也完全沒有就比較神奇了。
好吧,其實就是神游天外,心醫(yī)也許知道,但是沒有提及,昕沂也不想主動去問,估計是個什么防御定制之類的,把不可控因素都排除了吧。
萬籟俱靜難免會使人疑神疑鬼,昕沂心里也頗有些發(fā)顫,幸好想著有蕭大俠的承諾,不時能壯壯膽。不過這依仗著的GPRS一直沉寂,也不知在想什么,自己倒是不知不覺發(fā)現(xiàn)密室所在已經(jīng)遙遙在望。
一拐過最后個山角,遠遠望去已經(jīng)可以看到密室門,不過隨著隱隱約約的人聲,周遭的沉寂卻已被打破。
繼續(xù)往前走,還能看到密室門外的大樹,嘩啦嘩啦聲響起,在這氛圍里想不關(guān)注都難。
昕沂抬眼望去,終是看到樹枝上有人,一襲黑衣也許難發(fā)現(xiàn),偏生一雙嫩白小腳丫顫顫顛顛的搖擺,聽聲音應(yīng)該是嘴里叼著,恩,柳葉笛?不是很懂古典樂具,只知她還哼著自己不知名的小曲。
心中不由嘀咕,能在這里出現(xiàn),不會是雙兒吧。
“少爺,你可回來了”,昕沂尚在嘀咕,脆脆的聲音已經(jīng)傳來,樹枝上的人兒輕飄飄躍下,手上眼花繚亂一翻,收起了樂器,或是,武器?瞬息間就已經(jīng)來到眼前,笑吟吟的小臉配著脆生生的聲音,“雙兒可是等好久呢?!?p> 真是雙兒,昕沂不由得感慨,這大半夜的出來個人,居然還是這身子的熟人,心醫(yī)也不給個提示,說好的要照顧家人呢?還有那誰誰,說好的GPRS呢?這是要打自己個措手不及啊。
心里吐槽陣陣,多年的待人習(xí)慣依然保持,溫潤的回道:“是啊,呆里面久了,又沒啥長進,越來越多煩心事,就特別想找你解惑。誰讓現(xiàn)在在家里的就只有我們從小玩到大呢?!?p> 雙兒嗯嗯哈哈應(yīng)了,自行嬉笑一番,人就歪歪頭,眼睛撲閃撲閃的等著昕沂繼續(xù)。
心醫(yī)總算有了反應(yīng),告知情況:這么多年的小伙伴,雙兒年紀上比自己小近兩歲,熟悉了之后是比較跟心醫(yī)搗蛋的。因為瑤姐又比自己大近兩歲,所以己身之前也是喜歡跟瑤姐對自己般寵溺雙兒小丫頭的,畢竟雙兒捉弄自己是小丫頭調(diào)皮習(xí)性,照顧自己依然極好的。
總之就是瑣瑣碎碎的又一番回憶殺,簡單的說就是:兒時玩伴。
昕沂心里消化著心醫(yī)的提示,面上可不能給雙兒看出什么端倪,此時的嘴里自然是天馬行空,只說得自己是榆木疙瘩,孫悟空被困五百年等等各種困境,就差個唐僧來點化人生啦。
信口開河的說到心醫(yī)提示完,想想剛說過的話,再看看雙兒那忍俊不禁的小臉,自己都不由得噗嗤笑了起來。
雙兒看到昕沂笑了起來,也忍不住掩嘴偷笑。不過看來是習(xí)慣這少爺?shù)牟豢孔V了,笑呵呵的說道:“少爺你又夸浮了,瑤姐回來我都不需要自己編,如實跟她說你這夸浮話,保證她又要扶額哀嘆了?!?p> 昕沂看到自己套近乎奏效,懸著的心倒是平穩(wěn)不少。雙兒可以說是很親近自己的人了,目前也沒有什么疑心,看來自己以現(xiàn)在這身份生活下去應(yīng)該問題不大了。念及此,卻也想起適才的圓桌會議,雖然自己肯定信任而且站雙兒這邊,問問雙兒情況也好做計較。
雙兒的大眼睛倒是沒有離開過昕沂,也許是看到昕沂神色不同了,開口問道:“少爺,是不是外面的長老懷疑我了?雙兒不知道少爺會出來的,這件事說來話長,少爺,你信我么?”
看著雙兒如暗夜之花,咳咳,如花骨朵般在自己面前,昕沂感覺說句重話都會讓她傷心,更何況自己相對來說自然更信任雙兒,起碼現(xiàn)在還是稱自己少爺,而那幫長老也只是口頭客氣稱自己侄兒,明顯雙兒更親近自己啊。
心念所致,答的自然也順口,“是啊,幾個長老都有點懷疑,不過我當然信雙兒你啊!”
雙兒似乎不是很放心,怯怯的追問了句;“為什么呢?他們肯定看了老爺?shù)男藕?,發(fā)現(xiàn)我去找蝴蝶劍派,然后又私自行動。這懷疑的也算有道理吧?!?p> 昕沂暗自慶幸,平時看老媽安撫手下也多。此時雙兒小丫頭俏生生的站著,臉上還沒將自己剛才胡侃亂吹的逗笑卸去,又帶著一絲緊張,許是丫頭對少爺一種希望被認可的情緒罷。自己雖然是豪門之后,卻也沒試過有女仆服侍的滋味,現(xiàn)在這可是個古典妹子,還是服侍自己(恩,瑤姐跟自己沒兩樣了)的小丫頭,心中滋味還是挺美的。忍不住伸手去揉了揉雙兒頭發(fā),然后就坐到了旁邊的石墩上,拍拍旁邊的位置,笑道:“雙兒,來,坐,我給你說個故事?!?p> 雙兒臉色微紅,卻也沒有阻攔昕沂搗亂的手,倒是看到昕沂自顧自就坐了下來,似乎想幫少爺輕拂泥塵,結(jié)果昕沂直接就坐了,不好忤逆少爺,便就聽昕沂吩咐,順勢坐到石墩上,雙手支頭,大眼睛繼續(xù)撲閃撲閃的看著少爺,那小模樣簡直就是在跟昕沂說,我就喜歡聽你吹牛。
這古典妹子模樣實在可愛,也許也有家人相見的激動,昕沂好不容易定定神,心中邪惡的想,在這深夜,似乎說個鬼故事比較應(yīng)景,據(jù)說容易拉近雙方關(guān)系。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