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姜空去找他們輔導員商量她不想再當任班長的事情,她最近精神狀態(tài)實在太差,班長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輔導員抬起頭看了一眼她,問:“你臉色怎么這么差,是生病了還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姜空低著頭,拼命咬著嘴唇,她很想告訴輔導員陳淳的事情,但是她還是什么都沒說,她覺得除了向海,沒有人會真心實意的幫助她。
如果和他們說了有用的話,一開始的時候陳淳就不應該再出現(xiàn)在學校。
她搖搖頭,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姜空心事重重的走出辦公室的門,在轉(zhuǎn)角處撞上來人的胸膛。
她抬頭一看,陳淳微微帶笑的肥膩的臉近在眼前。
她急忙側(cè)身躲過他,站得離他三步遠。
陳淳見四下無人,便肆無忌憚的慢慢走近姜空,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淫笑。
“你躲什么?送你的禮物還喜歡嗎?”
姜空一個哆嗦,她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戒備,就像是有無數(shù)只蟑螂正從地上往她腳上,身體上,手臂上爬,又惡心又懼怕。
“你最好不要再騷擾我,不然我就把那些東西全都曝光出來,讓所有人看看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p> “哦?!标惔緷M不在乎,“還是太年輕了。你以為這些東西我只送過你?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你現(xiàn)在是什么人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們信你還是信我?”
姜空吞了下口水,喉嚨里像是橫亙著一根刺。
“實話告訴你,你就算把這件事捅破了,我也有辦法壓下來,當做什么也沒發(fā)生?!?p> “你……你會遭報應的!”姜空咬著牙,打顫。
“報應?這種話只有小孩子對事情感到絕望無力的時候才會說。”陳淳已經(jīng)走到了她面前,把姜空逼到墻角,低頭俯視她,“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絕望無力了是嗎?”
姜空縮著肩膀往后面的墻上貼,手指緊緊掐進掌心里,仍然控制不了身體因為害怕而激起的顫抖。
陳淳嘆了一聲氣,把手從褲兜里拿出來,作勢要放到她的肩膀上去,姜空半閉著眼睛,感到肩頭被人重重的一壓,陳淳的手指不安分的在她肩頭輕輕敲打著。
姜空發(fā)了狠,抬起膝蓋一腳踢在他大腿根上,趁陳淳彎腰吃痛的時候猛地撞開他,逃命似的飛奔下樓梯。
她著急忙慌,心里又慌又怕,一腳踩空了兩級臺階,差點跌下去,連忙扶住樓梯扶手,片刻不敢耽擱的往下跑。
她迎面對上一個人正往樓上來,嚇得她大叫一聲,迅速后退,一雙眼睛立刻警惕地看向來人。
這次是向海。
姜空眼里的警惕慢慢退去,眼睛漸漸紅了。
“姜空?”向海喊了她一聲。
姜空在眼淚快掉下來之前推開向海一瘸一拐的繼續(xù)跑下樓,轉(zhuǎn)眼間便消失在拐角。
向海的眉頭慢慢緊皺,他往剛才姜空來的樓上走去,腦海里滿是剛才見她抬頭一瞬間看向自己的眼神。
警惕,恐慌,害怕,憤怒,甚而是一點絕望。
他走到樓上,抬頭看見站在走廊上打電話的陳淳,表情瞬間冷下來,波瀾不驚的眼底開始在醞釀一場猛烈的風暴。
02
回去的路上下了一場小雨,細如牛毛的雨絲,寒冬冷雨,冰涼入骨。
姜空在雨里大哭了一場之后回到家里,脫了半干半濕的外套,疲憊的往房間走。
她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在廚房做飯的魏玲麗說:“姜空,你又有快遞了,我放你房間了?!?p> 姜空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在看到桌上擺著的快遞盒子時又突然緊繃起來,她關(guān)上門,走過去,顫顫巍巍的拿起那個盒子,這次都不用拆,就看見露出的一點東西。
她深吸一口氣,拿剪刀挑起紙盒的蓋子掀開,是一對赤身果體交纏在一起的男女布娃娃,在她拿著的剪刀碰到那對布娃娃的時候還發(fā)出了奇怪的聲音。
“啊!”
姜空喊叫了一聲,把拿東西掃落到垃圾桶里,后退好幾步,身體抖如篩糠,臉色瞬間便慘白如紙。
魏玲麗聽見聲音推門進來,問她:“怎么了?”
姜空背對著她,聲音發(fā)抖的道:“沒……有,看見……一只蟑螂?!?p> “哦,洗手準備吃飯了。你最近這么多快遞,誰送的,我們姜空是不是談戀愛了?”
“沒有!”姜空破音地喊了一聲,汗從額頭淌了下來。
魏玲麗撇撇嘴:“唉,女兒大了……”然后轉(zhuǎn)身出去了。
姜空的眼睛盯著垃圾桶里的那惡心的東西,拿起剪刀狠狠的一邊剪碎一邊魔怔似的喃喃著:“剪掉,剪掉,剪掉……”
她此刻也不想留什么證據(jù)了,只想讓這東西趕緊從眼前消失,放在哪里她都覺得惡心。
魏玲麗在外面喊了兩遍姜空吃飯她也沒理,她只好進門來看她,見她呆愣愣的坐在床上,房間里一股燒焦的味道,地上有打火機,垃圾桶里有一堆黑糊糊的東西。
“姜空,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魏玲麗急忙走近她。
姜空轉(zhuǎn)頭抱住了魏玲麗,帶著哭腔說:“媽,我不念書了,我不念書了,我不想再去學校了……”
“你這孩子盡胡說,有什么事咱們好好商量,不上學可不行?!?p> 姜空停住了繼續(xù)哭泣,她抹了一下臉,松開魏玲麗,低著頭,聲音冷靜的說:“我就是最近學習壓力太大了。沒事?!彼酒饋硗饷孀撸皨?,吃飯吧。”
如果她和向海的關(guān)系還和從前一樣,他肯定會幫她的吧。
會嗎?
冬天天黑得總是特別快,剛過七點,天便已經(jīng)完全黑了。
陳淳開著車打著方向盤,拐彎進入小巷,下班離開風陵大學,車燈照著路面,坑坑洼洼一片。
他的車后緊跟著一輛黑色汽車。
即將駛出小巷的時候陳淳車后緊緊跟隨的那輛車突然極快地從后面追上來,超過他,車身擦著小巷邊的墻而過,然后一個漂亮的旋轉(zhuǎn)加漂移攔在了他的車前,他趕緊一個急剎車,把車停了下來。
那車的車門開了,陳淳下車正要理論,細看那人,覺得很是眼熟。
“向海?你做什么?”
向海站在離他兩步遠的地方,被他明晃晃的車燈照著,微微瞇起眼,聲音冷得跟寒鐵似的。
“你是不是去騷擾姜空?”
“向老師,你這是來興師問罪了?”陳淳坐在車頭,抱著手臂,看著向海似笑非笑。
“是或者不是?!?p> “是吧,我給她送了一點有意思的小禮物。你要是想知道是什么,可以去問問她?!?p> 向海額頭的青筋在跳動。
“你順便幫我問問,她穿上還合身嗎?哈哈?!标惔久嗣掳汀?p> 向海上前,一拳便對著陳淳的臉砸過去,估計是砸到了他的鼻梁骨,震得他指關(guān)節(jié)清脆的咔一聲。他連慘叫的機會都沒給陳淳,便像砸墻似的一拳一拳,持續(xù)不斷地朝陳淳的臉揮過去,左手累了就換右手,直到兩只手都酸軟得抬不起來。
“你瘋……”
向海把倒在車頭上的陳淳揪著衣領(lǐng)摔到地上,重重的砰一聲,他踩著陳淳的手,用勁兒,他出門的時候特意換了一雙鞋底不平的馬丁靴。
陳淳抱住向海的腿企圖把他絆倒,向海一個趔趄撞在陳淳的車燈上,明亮的燈刺得他的眼前全是白色點點,他顧不上額頭的疼,轉(zhuǎn)身一腳踢在陳淳的襠部,連著好幾下,陳淳都幾乎求饒了,他才慢慢停下來。
從頭到尾向海都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但是他渾身上下的憤怒卻爆發(fā)得很猛烈,像冬夜的寒風一樣讓人無法抵擋。
向海揪著陳淳的衣領(lǐng)把他的腦袋按到車燈上,又是一聲巨大的嘭聲,隱約還有車燈碎裂的聲音。
陳淳半睜著腫了的眼睛,看見在刺眼的車燈下逆光而站的向海,他像一頭被惹怒的荒原上的狼族首領(lǐng),眼神幽深狠厲,冷冷的盯著獵物。
他的眼睛因為憤怒而猩紅,脖子上額頭上的青筋突突跳動著。
“別打……了……”陳淳喘著氣懇求的看著他。
“如果再騷擾姜空,我讓你斷子絕孫?!毕蚝Q凵裣蛳碌活?,陳淳哆嗦一下,趕緊把腿收起來。
“知道……”陳淳摸了摸下巴,感覺已經(jīng)脫臼了。
向海松開他,扭了扭自己的胳膊,走向自己的車,他打開車門,又說:“我只說一遍,以后看見姜空有多遠走多遠。”
向海坐進車內(nèi),關(guān)門。
車很快開出小巷,往寬敞的大街駛?cè)?,他看了一眼車里還在打電話的沙婧。
“嗯,是,真是太感謝齊叔叔能幫我這個忙了,嗯,嗯,好,如果周末有空來山莊和我爸爸一起釣魚,我正好學了紅燒魚,親自下廚……嗯,好,好的……”
沙婧掛了電話,把手機往包里隨便一丟,轉(zhuǎn)頭對向海說:“你說的事情我搞定了,怎么謝我?”
“請你吃飯。”
沙婧嗔怪道:“無趣。行吧,正好餓了,我想吃……料理吧?!?p> 向海拐彎開向另一條路,沙婧說:“你到底是在幫誰?”
“告訴你你也不認識?!?p> “對了,我有個事要跟你說一下。關(guān)于我們分手這件事我家那邊還得慢慢說,你也知道我爸爸有多愛面子,而且他又很看好你,所以還是再瞞一段時間,至少他們問起你先不要穿幫?!?p> 向海沒說話,算是默認,沙婧趁現(xiàn)在把這話說出來就是為了讓他還她一個人情,他當然不好拒絕。
沙婧滿意的點點頭,看了他一眼,指著他的臉問:“你剛才干嘛了?頭上有個包,打架了?”
“一點小沖突?!毕蚝]p描淡寫。
沙婧耐人尋味的看著他,挑眉,拿出口紅來補唇妝。
魚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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