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是從對面擊來的,快,包圍對面的樓房?!?p> 由島大里掏槍而出,大喝一聲。
井田深水、木井浩二、谷夫凡子急急掏槍而出,沖出了大禮堂。由島也沒顧及潘毓的死活,而是查案要緊,抓住兇手要緊。對她而言,死了一個大漢奸,還會出一個大漢奸。
她不愁什么狗漢奸來投奔她的。
潘毓就算馬上死了,她也沒什么可惜的。
但是,如果破案了,抓住兇手了,那她就是立大功了。
周思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指揮偽警,保護現(xiàn)場,吃喝學(xué)生們要鎮(zhèn)定。
然后,他又令偽警們抬著潘毓出去,馬上送潘毓去醫(yī)院療傷。接著,他帶著大批偽警,沖出大禮堂,配合鬼子憲兵圍向?qū)γ娴臉欠俊?p> 對面的樓頂上,李華一槍擊中潘毓,淡定地收槍,拆卸這把改造過的狙擊槍之后,把槍管、彈匣、板機等等放進那只精致的長方形皮箱里,又端起狗蛋機關(guān)槍,拉開保險。
然后,他一手拎著皮箱,一手端著狗蛋機關(guān)槍,邁步下樓。井田深水帶隊飛快跑來。
李華不躲不閃,憑著他的千米眼,夜視光,算算井田深水帶隊跑到他身前的兩百三十米左右,便端起狗蛋機槍,扣動板機掃射。突突突突!啊啊啊??!一陣槍響,一陣慘叫聲響,井田深水的人紛紛中彈而倒,慘叫而亡,嚇得井田深水抱頭鼠躥。
他的機動大隊隊員用的都是手槍,射程不遠,無法和李華的狗蛋機關(guān)槍擂戰(zhàn)。
由島大里迎面而來,甩手扇去。啪啪!扇了井田深水兩個耳光。井田深水不敢伸手,不敢捂臉,躬身聽命。她問清原因之后,喝令周思帶著端著步槍的偽警包抄四周的小胡同,千萬別讓嫌疑人跑了。
步槍射程遠于手槍,所以,由島希望這些偽警能擊斃對手,或是打傷對手,擒拿對手。但是,她算錯了。經(jīng)過李華改良過的狗蛋機關(guān)槍,射程并不輸于偽警手中的老套筒,而且尤勝于這些老套筒。
李華淡定地走進一條小胡同,無論看到誰進入他的兩百三十米的射程內(nèi),他都端槍而起,扣動板機。突突突!啊啊?。∮忠慌鷤尉袕椂?,慘叫而亡。
嚇得周思寧愿挨由島打耳光,也不愿意帶隊往前沖鋒了。
短兵相接,先進武器才是硬道理。
李華若無其事的繞道走出大街,鉆進他的轎車里,駕車而去,直接回歸特高課,把東西放進轎車的后備箱里,鎖好轎車,又來到洗手間,從洗手間天花板的通風(fēng)口里,掏出那包白色粉末,洗臉擦手,對著鏡子,消除身上的灰塵。
然后,他回他的辦公室里,躺在沙發(fā)上睡覺。
半個小時左右,由島大里氣呼呼的回歸特高課。
砰!
她踢開李華的房門,質(zhì)問他今晚去哪了?
李華睡眼惺松地說,“哦,師妹呀,我沒去哪呀?我整天就在辦公室里思考問題,然后就一直迷迷糊糊的睡覺,沒人來找我,也沒人通知我做什么事呀?我一直都在想,騰田凈良躲到哪去了?前段時間,他總是會隔三差五的出現(xiàn),怎么現(xiàn)在二十多天了,他又沒出現(xiàn)過呢?”
由島一陣語塞,悻悻地離開李華的辦公室,回到了她的辦公室,但是,她剛回到她的辦公室,便接到了周思的電話,“報告少佐閣下,潘市長沒死,只是負重傷了?!?p> 由島愕然地反問:“哦?怎么回事?”
周思在電話里說,“潘市長的心長歪了,長在右胸?!?p> 由島恍然悟地說,“哦!他兒子的心也是歪的,也是長在右胸的。由此看來,這對父子不是什么好貨色,連心都長歪了,還能為了帝國干什么好事?那行,我明天再去看他,你好好調(diào)查此案,盡快找到嫌疑人的下落。另外,你暫代市長之職,直到潘市長傷好回公署上班。”
“是!謝謝少佐閣下栽培!卑職不勝感激!”
周思在電話里激動萬分,連聲道謝。
李華雖然沒有豎起耳朵來偷聽,但是,他也聽得清清楚楚,氣得橫拳擂在沙發(fā)上,氣得低聲怒罵,“這狗漢奸,真是命大!還要老子再次動手。唉!”他清楚地記得,當(dāng)時的南苑血戰(zhàn),有兩個團的弟兄在團河全部犧牲,上千名學(xué)生兵們慘死在日寇的刺刀之下。
潘毓罪大惡極,死有余辜?。?p> “咚咚咚……”
此時由島前來敲門,李華拉開房門。
由島低聲說,“在這里睡干嗎?走,跟我回家?!崩钊A無奈地熄燈,關(guān)上房門,隨她而去,回歸花園街的公寓,侍候她度過了一個愉悅的夜晚。
翌日一早,他以調(diào)查案情為名,駕車來到了英租界的濟民藥店,買了許多營養(yǎng)補品,又驅(qū)車來到法租界梨棧道的公寓里,看望鄭功及其他幾名重傷的游擊隊員。
宋詞看到李華來了,甚是高興,甚是激動,燦笑問,“昨晚槍擊潘毓一案,是你做的?”
李華遺憾地說,“是的!但是,這狗漢奸,命大!他的心長歪了,我那顆子彈沒擊中他的心臟,擊在他左胸里,但是,他的心長在右胸。唉!還要我干第二次?!?p> 宋詞給他倒一杯茶,勸慰說,“也不要唉聲嘆氣,打鬼子,殺漢奸,也不可能事事順心的。也會有坎坷,也會有挫折的。這個狗漢奸,現(xiàn)在住在哪家醫(yī)院?我們這里還有幾名隊員,可以配合你進入醫(yī)院行刺,這次,專打他的額頭。”
李華哈哈一笑,樂了,又含笑說,“算了,現(xiàn)在偽警局長周思代理偽市長之職。我聽說周思經(jīng)常背著潘毓討好小鬼子。潘毓對他甚是不滿。咱們還是機智些,給他們倆制造一些矛盾吧。小白臉走了,現(xiàn)在可沒有強勢之人來配合我,不然,一旦醫(yī)院有埋伏,那就麻煩大了?!?p> 宋詞想想也有道理,便又淺笑問,“那,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嗎?同志們都很感激你,都想報答你。因為你總是送槍枝彈藥給我們,又救了鄭隊長,救了幾名重傷員?,F(xiàn)在,我們還住著你的房子,吃著你的飯,花著你的錢。”
聽著宋詞這么天真的言語,李華又哈哈大笑起來,真是開心,他似乎很久沒有這么開心過了。宋詞俏臉紅艷艷地說,“笑啥?你可千萬別學(xué)小白臉那樣不正經(jīng)哦。”
李華伸手牽過宋詞,攬她入懷,深情地說,“不會的!他是他,我是我,我是人世間顏色不一樣的焰火。以后,咱倆都別提起他,好嗎?”
“嗯!”宋詞柔情地應(yīng)了一聲,合上雙目,陶醉在他懷里。
李華情難自禁,正要附首下來,啃她兩口。
“唔唔!”忽然,躺在臥榻上的鄭功咳嗽了兩聲。宋詞急從李華懷中起身,伸手捂著雙頰,好燙!李華轉(zhuǎn)身過來,走向鄭功的床沿前,低聲問,“鄭隊長,你哪不舒服?”
鄭功有氣無力地說,“我哪都不舒服,心里堵的慌?!?p> 李華奇疑地說,“鄭隊長,你不會也跟我爭女人吧?”
“呵呵……”
宋詞燦笑出聲,嬌艷無匹。
鄭功滿臉漲紅,艱難地揚手,指著宋詞說,“她是我?guī)С鰜淼谋?。你是戴宇濃的人,你不能和我的女兵談戀愛。咱們可以?lián)合抗戰(zhàn),但是,井水不犯河水?!?p> 李華腦子如被擊了一棍,頓時一陣暈眩,有些眼花繚亂,急急伸手撐在床沿上。宋詞又惱又怒又羞,上前扶住李華,又結(jié)結(jié)巴巴地質(zhì)問鄭功,“鄭隊長,你,你,你這哪門子道理?狗蛋可是打鬼子的大英雄,還支持我們那么多的槍枝彈藥,還救了你的命?!?p> 鄭功冷冷地說,“這是組織原則,不能討價還價。要不,你退出我們的隊伍?!?p> 宋詞俏臉通紅,松開李華,揚手指指鄭功,惱怒地說,“好!我退出游擊隊。天下又不只是你一支隊伍。哼!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编嵐β勓裕D時急怒攻心。
他揚手指指宋詞,“哇”的一聲,吐血了,頭一歪,暈了過去。
李華回過神來,急急扶起鄭功,伸手為他拍背,輕聲呼喚,“鄭隊長,鄭隊長,你醒醒,你醒醒。”又伸手為鄭功拿脈博。宋詞急問,“怎么樣?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李華松開鄭功的手,搖了搖說,“不會!他只是肝火旺,急怒攻心所致,伴隨頭痛、頭暈、耳鳴、眼干、口苦口臭、兩肋脹痛??珊壤嫠ジ位稹7椒ㄊ?,用川貝母10克搗碎成末,雪梨2個,削皮切塊,加冰糖適量,清水適量燉服。好了,你照顧好他,我先走,得回去上班了。這段時間,你不要和他爭吵。先讓著他。我們的事,慢慢來?!?p> 宋詞柔情地點了點頭。
李華隨即離開公寓,駕車回歸梨園別墅,點燃一支煙,泡一壺好茶,又把槍枝彈藥拿出來改造。這個時候,秦花西裝革履,拎著一只空皮包,乘黃包車來到了梨園別墅。她進來放下皮包,低聲問,“這屋子沒別的人吧?”
李華含笑說,“花姐,當(dāng)特工時候長了,是不是都會疑神疑鬼?”
秦花呵呵一笑說,“嗯!都這樣!現(xiàn)在,有個天大的任務(wù)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