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之后的發(fā)展,我是怎么都沒預料到的。
縱然我提前預想了我們之間第一次面對面的上百種可能,但偏偏真實發(fā)生的這一種,剛好被我巧妙的遺漏了。
他笑了笑,沒再接我的話,轉身走進了房間,邊說:“我換身衣服…”
我點點頭,隨口嗯了一聲。
再回頭就發(fā)現(xiàn)…他坐在地上,腦袋流連在柔軟的大床上,秒睡了過去。
我的三觀在逐漸塌方的同時,也在緊急的修補重建之中。我看了一眼手表…
不敢相信我們這個不太精致的開場白竟然花費了十分鐘的時間。
也就是說,我想為他爭取那么一丁點的補覺時間的想法,破滅了。
我趕忙湊過去蹲在他身邊,盡量輕言細語的說:“奕燃哥…我們來不及了?!?p> 他悠悠醒轉過來,再度迷茫的看我。
我無奈的盯著他苦笑,恨不得當場把他的衣服給扒了。
當然,我只是單純的想幫他把衣服給換了。
我深知無法睡回籠覺的苦痛,但是鑒于生活所迫,我不得不耐著急切的心情,打破他昏昏欲睡的美夢,“你先去洗漱吧,然后你要穿什么我?guī)湍阏摇!?p> 話音未落,我迅速褪下了第一秒的淑女光環(huán),不由分說的把他拽起來,拉進廁所。
然后慌忙的開始從他衣柜里翻找衣服,喊道:“你要穿哪件?。扛绺??!?p> 他頓了三秒,聲音里含著笑,回答:“…你隨便拿吧?!?p> 所幸他是個利索的直男,在我的預計時間之內(nèi)出了門,順利的到達了拍攝現(xiàn)場。
雖然他安心的上完了大學,貌似淡出了大眾的視線,但我們粉絲的力量終歸是無窮的,更何況他腦門上還頂著無數(shù)自帶的優(yōu)秀光環(huán),在我們共同的努力之下,他的熱度從未有半分的消退過。
一復出,立馬數(shù)不盡的通告上門邀約。
早上拍攝某知名雜志,中途休息時間還得插一個網(wǎng)絡采訪,晚上還得出席參加晚會活動。
小道的復出消息爆出也才不過一星期,轉眼就回到了他無縫銜接的高強度工作里。
攝影棚里人來人往,忙碌的腳步不停,我懵圈的站在旁邊,還好有工作人員好心的拿了個小椅子給我,打破了我的尷尬。
“你坐著等吧,可能會有點久?!?p> “好,謝謝?!?p> 我坐在旁邊等候,看著他在明媚光影下的美好模樣,不禁淪陷進了花癡的小小世界里,不過如今成熟的我,很快還是把自己從中抽離了出來。
說到做到。
作為他的首席貼身助理,我必須得保持理智。要不然,絕逼是被公司一腳踹飛出去的下場。
為了我高額的工資,我可以六親不認。
不過想到他之后滿滿的通告,我偉大的母性光輝還是不由的散發(fā)出來——還不如一直上學算了。
這也太可憐了吧,我的崽。
中途補妝的間隙,我忙不迭的給他遞水過去,他接過,“謝謝?!?p> 喝完又遞還到我手上。
毫不走心。
我黯然的垂下眼,他果然太忙了,忙到哪怕作為再親密的關系,我們都沒有時間互相了解。
哪怕是多說一句話,也無暇分心。
不多時,采訪那邊的人就來到了現(xiàn)場,我又忙跑到攝影師旁邊交涉了一番。
拍完了一組,攝影師叫停,我跑到他身邊,公式化的說:“奕燃哥,我們有一個網(wǎng)絡采訪需要做一下,他們已經(jīng)在那邊了?!?p> 他自然的露出禮貌的淺笑,“好?!?p> 我領他到一邊的小沙發(fā),站在鏡頭外,乖巧的聽著他們的采訪。
對接完枯燥的開頭,就正式進入到了采訪階段。實話實話,昨晚激動的我,睡眠質(zhì)量差的實在有些可憐。
且不說輾轉反側了一小時,猶記得連半夜樓上走路的聲響,都把我吵醒了一回。
我迷迷糊糊的聽著采訪,腦子逐漸的開始魂游天外。
直到采訪的美女問出那一句,“有粉絲問,奕燃哥現(xiàn)在大學畢業(yè)了,家里或者自己有談戀愛的想法嗎?”
他愣了愣,笑起來,意味深長的答道:“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想法?!?p> 我登時就清醒了大半,耳邊仿佛都聽到了粉絲們或愉快或悲憤的豬叫…
嘖嘖。
然而下一秒我就遭了報應。我想,是我的腦子受到了某些隱形粉絲的報應。
我腦中忽然浮現(xiàn)出了他和某不知名女朋友儷影雙雙,就在我的面前親親抱抱舉高高,把我這條鐵狗子秀的直欲當場抹脖子自刎。
最后以血灑當場,并且還要潑灑到他們的臉上為止。
男神談戀愛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在自己眼前秀恩愛。
作為曾經(jīng)的鐵粉,這個骨感的事實,我絕對的承受不來。
以致于接下來的一整天,我都表現(xiàn)出心如死灰的狀態(tài)。在趕往晚會現(xiàn)場的時候,他轉頭對上我毫無表情的冷臉,問:“是不是累了?”
我終于回神,反應極快的笑起來,“沒有沒有?!?p> 余光掃到車窗外的燥熱日光。正值炎夏,任何的體力都是以成倍在消耗,何況他已經(jīng)從早上八點開始就再沒合過眼,想到這一點,我頓了一頓,說:“你累了吧?趁著這會兒時間先睡會兒吧,等下的活動要錄到晚上11點。”
他想了想點頭,“好?!?p> 我忙給他拿了件備用的外套,搭在他身上。
然后摸出手機給他的經(jīng)紀人報備情況。實不相瞞,在勝任了他的助理之后,我才知道他經(jīng)紀人原來也是一個女性,叫舒止蕾。
我實在深感慚愧,并且一度覺著自己可能是當了七年的假粉…
因為都是女生,本身就會更加親切,所以免不了在工作之外再閑聊一些日常的溫情關懷。
比如,“我上次看你的口紅顏色挺好看的,是哪個色號?”
所有女性在受到贊美,都會忍不住散發(fā)出甜蜜的微笑,哪怕是我這種剛正不阿的正直少女,“xxx006。”
就在這甜蜜的下一秒,我感覺身邊有氣息靠過來,略微沙啞的聲音在我耳邊平地乍地,“淼淼,你是我粉絲?”
我笑臉頓時僵在臉上,不來也不去,但理智卻迫使我違背我的良心,“…不不不不是啊?”
他指著手機,“那你這聊天壁紙不是我嗎?”
我去…
粉絲不允許做藝人助理,就算能做,也絕不能是自己喜歡的那個,這是娛樂圈里的隱形規(guī)則,所以為了應聘,我刪除了所有飯圈的app,退出所有娛樂圈八卦的群,最后怕有遺漏,直接把手機格式化了才放心。
結果千算萬算,還是百密一疏,落下了聊天壁紙這個禍害。
我眨眨無辜的大眼睛,直接裝起睜眼瞎來,“哦,是你哦?我就是網(wǎng)上隨手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