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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亡之秋

第十二章 漢中危殆兩馳援

存亡之秋 學者鳳鳥 5473 2021-11-23 08:00:00

  公元263年,季漢景耀六年,曹魏景元四年,八月下旬,曹魏發(fā)動大規(guī)模伐蜀戰(zhàn)爭。

  曹魏為此戰(zhàn)準備了三個方面軍,即征西將軍鄧艾之西路軍,雍州刺史諸葛緒之中路軍,鎮(zhèn)西將軍鐘會之東路軍。

  西路軍,人數(shù)超過三萬五千,由狄道南下,進攻屯田沓中的季漢姜維部。

  中路軍,人數(shù)超過三萬,由祁山道南下,進軍陰平橋頭,斷絕姜維歸路及漢軍向西之增援。

  東路軍,人數(shù)大約十三萬(含魏興郡劉欽軍偏師),由褒斜道、駱谷道、子午道三道進入漢中,目標占領漢中全境及打開入蜀通道。

  當戰(zhàn)事進行到九月,東路鐘會三道大軍于駱谷道南口興勢圍城勝利會師。中路諸葛緒軍突破漢軍建威圍城,繼續(xù)向陰平橋頭前進。西路鄧艾軍持續(xù)進攻沓中,緊緊纏住姜維。

  那么在魏軍發(fā)起進攻的同時,漢軍方面如何應對?

  沓中姜維部,姜維派人再次回成都聯(lián)系皇帝,請派廖化、張翼二位將軍支援前線。又派人到漢中詢問軍情,自己則在沓中抵御鄧艾,并隨時準備撤軍漢中。

  漢中諸部,關中都督傅僉等按照姜維制定的斂兵聚谷軍事部署,放棄部分圍城、堅守陽安關口、漢城、樂城、黃金等少數(shù)據(jù)點,盡可能把敵軍困在野外,這樣敵軍即不能占領漢中各重要城關,也無法打開入蜀通道。

  援軍方面,皇帝劉禪收到漢中告急軍情,派廖化率軍到陰平橋頭,接應姜維撤退。派張翼、董厥率軍到陽安關口,協(xié)助漢中諸部防守,另派使者赴吳國求援,又更換年號,改元炎興,大赦天下。

  此時,漢軍援軍正在路上。

  廖化軍方面。廖化這位從關羽時代效力至姜維時代的傳奇將軍,軍旅生涯長達五十余年的老將,當他收到命令后,立即率軍向陰平橋頭增援。當他來到陰平地界,看到殘兵退來,廖化攔住殘兵,詢問情況,殘兵告訴廖化,魏軍已進攻建威,守軍低擋不住,敗下陣來。廖化問魏軍下一步動向,殘兵不得而知。

  此時廖化離陰平橋頭并不太遠,他沒有選擇進軍橋頭,而是立即停下軍隊,原地筑營,觀望魏軍動向。他為何要這么做?因為他不知魏軍占領建威后下一步的行動,到底是去沓中,還是去漢中,還是直接沖著橋頭或自己,而他兵少,身后是劍閣,若敵人擊敗自己去奪劍閣則蜀中不保。所以在沒搞清楚魏軍下一步行動之前,廖化選擇原地等候消息。

  張翼、董厥軍方面。二人率軍離開成都,正往漢中增援。

  行軍路上,張翼對董厥道:“是否加快進軍,不然二十日也趕不到漢中?!?p>  董厥道:“漢中諸部,約兩萬人,占據(jù)堅城,抵擋一、二月不成問題?!?p>  張翼道:“話雖如此,可敵人多達十幾萬,若又猛攻一處,則難以抵擋?!?p>  董厥道:“若敵猛攻一處,你我前去也低擋不住,只有大將軍撤回才行?!?p>  張翼道:“如今不是分析是否抵擋得住,而是軍令要求你我必須馬上趕到陽安關口?!?p>  董厥道:“傳令,加快進軍,直奔關口!”于是全軍從走路便為跑步,加快前往漢中。

  沓中方面。

  此時有軍士送來情報,李密閱后交給姜維,姜維一看,道:“鐘會果然進兵,且從褒斜道、駱谷道、子午道三道并進?!?p>  李密道:“大將軍,事態(tài)緊急,是否馬上撤軍?”

  姜維看著地圖,道:“可是鄧艾已把我軍纏住,若此時撤軍,鄧艾追來,或成潰敗之勢?!?p>  李密道:“那該如何是好?”

  姜維道:“你馬上派人,讓趙廣、裴越、劉林三位將軍,在天黑前趕到大營,我要召開軍事會議。”

  李密道:“諾!”

  漢中方面。

  魏軍占領興勢圍城后,鐘會召集諸將,準備開會。

  鐘會目視地圖,認真研究,杜預見軍官到位,走到鐘會身前,道:“將軍,諸位將軍已到齊,可以開始?!?p>  鐘會于是抬頭,看著眾人,道:“諸位將軍,我十三萬大軍幾乎毫發(fā)無損,全員到達漢中。也是因為這樣,令我感到不安。根據(jù)軍情,蜀軍在漢中地區(qū)主要堅守于漢城、樂城、陽安關口、黃金及巴山南下之入蜀通道,我軍如今要做之事就是拿下漢中諸城,占領漢中全境,順勢打開入蜀通道。為達成這個目標,我將作出如下作戰(zhàn)命令。將軍胡烈!”

  胡烈出列,道:“末將在!”

  鐘會道:“你依然作全軍先鋒,率一軍直取陽安關口?!?p>  胡烈道:“諾!”

  鐘會道:“將軍劉欽!”

  劉欽出列,道:“末將在!”

  鐘會道:“你率本部圍攻黃金!”

  劉欽道:“諾!”

  鐘會道:“將軍李輔!”

  李輔出列,道:“末將在!”

  鐘會道:“你率本部圍攻樂城!”

  李輔道:“諾!”

  鐘會道:“將軍荀愷!”

  荀愷出列道:“末將在!”

  鐘會道:“你率本部圍攻漢城!”

  荀愷道:“諾!”

  鐘會道:“將軍句安!”

  句安出列,道:“末將在!”

  鐘會道:“句將軍昔日為蜀將,請問將軍,當年諸葛亮、姜維在漢中屯兵時,將漢中大營筑于何地?”

  句安道:“回將軍話,大營筑于赤阪?!?p>  鐘會看著地圖,在漢中東部找到了這個地方。

  鐘會一看位置,道:“赤阪果然是個好地方,把漢中大營設在這里,可以同時應對駱谷道、子午道二道南下之軍,而增援褒斜道口也很便利,看來諸葛亮真乃人杰?!?p>  杜預道:“將軍,難道你之意是?”

  鐘會道:“沒錯,在占領漢中諸城前,我軍漢中大營就定在赤阪。當年諸葛亮坐在那里抵抗我軍,今日我同樣坐在那里消滅蜀軍。此乃命運之輪回,天意使然也!將軍句安,我命你率一軍,拿下赤阪!”

  句安道:“末將遵命!”

  鐘會從地圖前走出,站在眾人身前,道:“胡、劉、李、荀、句五位將軍,希望你等為全軍做標榜,深入敵境,勇往直前,若有畏懼不前而貽誤戰(zhàn)機者,軍法從事!”

  眾將道:“遵命!”

  會議結束,眾將離開,鐘會與養(yǎng)子鐘邕走出城樓,透透氣。

  此時已是黃昏,鐘邕指著遠處,道:“父親你看,那個方向便是陽安關口,若我軍能拿下關口,便能打開金牛道,入道南下,進取劍閣?!?p>  鐘會微微點頭,道:“胡烈必不會讓全軍失望?!?p>  鐘邕道:“父親如此看好胡將軍?”

  鐘會笑了笑,道:“不看好他,難道看好你?別緊張,胡烈昔日在東線表現(xiàn)優(yōu)異,所以我才委以重任?!?p>  鐘邕道:“其實兒心中一直有一個疑慮,不知該說不該說。”

  鐘會道:“你直說。”

  鐘邕道:“兒依然不太懂,為何父親要在道上斬殺許儀將軍,他父親可是開國名將?!?p>  鐘會看著他道:“那我就來教教你。父親雖年近四十,為官多年,然而此次是初掌兵,便指揮伐蜀之戰(zhàn)。此戰(zhàn)非同小可,勝,則建立功業(yè)。敗,則前途渺茫。我不得不更為謹慎。而十萬大軍之數(shù)十位將軍很多人軍旅多年,戰(zhàn)功顯赫,父親則軍資尚淺,不知這些人心中是否信服,行為或有怠慢,所以為加強治軍,父親必須立威,這樣才能牢牢掌握這支軍隊,才能讓軍隊在戰(zhàn)場上更加拼死搏殺,報效國家?!?p>  鐘邕點了點頭,道:“兒明白也,一位元帥要掌握十萬大軍及數(shù)十位將軍,確實并非易事。另外鎮(zhèn)西將軍府組建至今不滿一年,眾僚屬包括長史杜預、參軍羊琇,主簿鄧殷,功曹向雄等人,不知諸位是否皆信服父親?!?p>  鐘會向前走了數(shù)步,看著遠處道:“鎮(zhèn)西將軍府組建時間確實較短,但這些人與我相識非短。杜長史以前與我皆任職大將軍府,參議軍事多年,我看中其才,便被我選為長史。羊參軍之前是泰山郡上計吏,后入朝任職郎中,他研究學問而有智謀,所以被我選中。鄧主簿之前是澠池縣令,我欣賞其才干,所以召為主簿。向功曹以前獲罪被關進監(jiān)獄,是我把他從監(jiān)獄里征召出來為官。所以以上四人皆是我所看中之當世人才,我相信四人必能助我成就大業(yè),我信服四人,四人必信服于我?!?p>  鐘邕聽后不知再說什么,便道:“兒明白也?!?p>  這時杜預走來,道:“鐘將軍?!?p>  鐘會回頭一看,道:“元凱,是否有軍情?”

  杜預道:“胡將軍已率軍出發(fā),前往陽安關口。”

  鐘會道:“連夜出發(fā),動作還挺快。此時防守陽安關口之蜀將是誰?”

  杜預道:“蜀關中都督傅僉,傅僉是劉備大將傅肜之子。當年蜀吳夷陵大戰(zhàn),傅肜軍敗身死。其子傅僉繼承父輩之志,參與軍事,此人頗識兵略,以勇猛著稱,姜維甚愛,命其為關中都督,負責堅守陽安關口。而此時他麾下兵力不下三四千人?!?p>  鐘會道:“這樣看來,一場惡戰(zhàn)即將爆發(fā)?!?p>  杜預道:“是,胡將軍率一萬多先鋒前去攻關,或許沒有必勝之把握?!?p>  鐘會道:“若胡將軍不能取勝,我當親自奔赴陽安,定要拿下關口?!?p>  天黑后,姜維沓中大營。

  姜維、李密、裴越、趙廣、劉林、來忠等將領正在中軍營帳。

  此時眾人站于地圖前,姜維道:“眾將請看地圖,鄧艾在我軍以北扎營,八月至九月以來,已數(shù)次進攻我營地,而我軍閉營堅守,鄧艾未占任何便宜。在祁山,今日收到軍情,諸葛緒已由祁山道南下,或許此時已占據(jù)建威。之后是漢中,鐘會率十幾萬人從褒斜、駱谷、子午三道南下,而我漢中諸部所有軍力僅約兩萬,如今情況非常緊急,我軍必須立即離開沓中,撤回漢中,不然漢中就有可能陷落?!?p>  裴越道:“大將軍說撤,末將遵令便是?!庇谑潜妼⒔匀绱吮響B(tài)。

  見況,姜維道:“但我軍離開沓中,鄧艾必然尾隨,這樣將不便于我軍后撤。為迷惑鄧艾,我軍可明日先佯攻,將鄧艾擊退十余里,黃昏后留一將斷后,其余大軍趁夜撤兵,退往漢中?!?p>  裴越道:“此計甚好,那留誰為斷后將軍?”

  姜維道:“我打算親自斷后,等大軍順利到達陰平橋頭,我再撤出?!?p>  見姜維這么說,眾將急了,裴越道:“大將軍是主將,哪有主將親自斷后之道理?!?p>  來忠道:“若全軍到達橋頭,而大將軍被鄧艾圍困,那可如何是好?!?p>  劉林道:“大將軍,請讓我斷后,我父親是罪人,就由他之后人將功折罪?!?p>  趙廣道:“大將軍,劉將軍父親有罪,但本人無罪,不可讓其斷后,太過危險。還是讓我來,我父趙子龍,當陽長坂立功,又在丞相北伐時為軍斷后,其子趙廣便能繼承其志,為全軍斷后?!?p>  來忠道:“末將近一年來一直堅守沓中本營,知曉如何周旋敵軍,讓我斷后最適合不過?!?p>  于是眾將爭執(zhí)起來。

  李密見況,呼吁眾將安靜。

  忽然間,只見趙廣跪下,向姜維磕頭,流淚道:“大將軍,請讓我趙廣斷后。這些年來,我寸功未立,遠達不到我父親與我本人之希望。如今我已不年輕,而敵人近在眼前,若此時不報國,更待何時,請大將軍成全!”

  見趙廣如此態(tài)度,眾將皆沉默。

  姜維看了眼李密,李密也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姜維扶起趙廣,道:“趙將軍,當年我歸國,與令尊大人相識,還未一同伐賊,他便含恨離去。你隨我多年,經(jīng)歷多少戰(zhàn)事,我怎舍得讓你深陷危難?!?p>  趙廣道:“大將軍,今日諸將中,只有我常年為后軍,通曉如何斷后,所以我是最合適之人。就讓我留下,我一定能為大軍撤退爭取更多時間。當諸位成功到達陰平橋頭,我便撤出?!?p>  見姜維依舊不答應,趙廣又欲跪,姜維趕緊扶住,道:“趙將軍,趙將軍,哎,好,我同意由你斷后!”

  趙廣感謝道:“謝大將軍!”

  姜維站在眾將前,道:“眾將聽令,明日全軍佯攻,入夜撤退?!?p>  眾將道:“諾!”

  姜維道:“將軍趙廣聽令!”

  趙廣道:“末將在!”

  姜維道:“我留一千連弩士、一千虎步兵于你,明日入夜后為全軍斷后。”

  趙廣道:“諾!”

  姜維道:“到時你打上我之旗號,堅守大營。等我撤出強川口,會派人通知你,你再撤出沓中。等我軍占領陰平橋頭,我再派人接應你撤出?!?p>  趙廣道:“趙廣領令!”

  于是今夜,姜維完成明日從沓中撤退的軍事部署。

  新一日,因赤阪并未有漢軍防守,這里被魏將句安輕松占領,回報鐘會。

  沓中方面。

  在白天佯攻鄧艾軍之后,姜維大軍入夜陸續(xù)撤離沓中。

  趙廣率兩千人堅守沓中本營。

  此時趙廣與掌管一千虎步兵的虎步監(jiān)、掌管一千連弩士的連弩監(jiān)開會。

  趙廣道:“連弩監(jiān),我軍箭矢還有多少?”

  連弩監(jiān)道:“每名連弩士還有箭矢百余支,若充分使用,可用二日?!?p>  趙廣道:“二日,大將軍足夠通過強川口,到達孔函谷,但未到陰平橋頭?!?p>  連弩監(jiān)嘆氣道:“八月至九月間,箭矢頻繁使用,又無法補給,所以只剩這么多?!?p>  趙廣拍了拍他胳膊,對旁邊虎步監(jiān)道:“虎步監(jiān),你部是全軍最精銳之虎步兵,大將軍平日非常愛惜,今日把你留下,你怕不怕?”

  虎步監(jiān)道:“趙將軍是斷后之將,我等就是斷后之兵,將軍不怕,哪有士兵怕!就是要死,也要殺敵數(shù)倍,以死報國!”

  趙廣道:“好,有志氣!我二千斷后軍,一定要發(fā)揚漢軍精神,讓賊人領略我漢軍之威風。明日鄧艾或?qū)⑺拿鎳?,今日叫全軍將士睡好覺,明日多殺賊!”

  連弩監(jiān)、虎步監(jiān)皆道:“諾!”

  第二日,鄧艾三萬軍隊,以密集陣型向沓中沖殺而來,天水太守王頎、隴西太守牽弘、金城太守楊欣、及將軍鄧忠、田續(xù)等發(fā)動四面圍攻。鄧艾及師纂、爰邵等皆靠前督戰(zhàn)。

  漢軍連弩士不斷發(fā)射箭矢,沖上來的魏軍一排排倒下。

  魏軍又用成倍箭矢還擊,漢軍連弩士后退,虎步兵在前,用鋼盾擋住箭雨。

  交戰(zhàn)一日,魏軍依然無法靠近大營。

  今日赤阪,鐘會率軍已抵達。

  鐘會樂呵呵地看著身邊杜預,道:“真沒想到,當年諸葛亮之漢中大營,這么快就到手?!?p>  杜預道:“蜀軍僅留一座空營,所以我軍很容易獲得?!?p>  鐘會道:“我知道你之意,蜀軍收縮,放棄部分營寨,便將兵力更好集中于更重要之城關。”

  杜預道:“是,如今十三萬魏軍在漢中作戰(zhàn),就看何時能攻下第一座蜀軍把守之城?!?p>  鐘會點了點頭,對主簿鄧殷道:“鄧主簿,你馬上派人到長安,催促糧草,盡快運往漢中?!?p>  鄧殷道:“諾!”

  鐘會看著功曹向雄,道:“向功曹,你親自帶人到赤阪附近鄉(xiāng)野,安撫百姓,并征集糧草,就地建立糧倉?!?p>  向雄道:“諾!”

  鐘會看著參軍羊琇,道:“羊參軍,大營守衛(wèi)事務交于你,務必保護大營及糧倉安全,防備蜀軍襲擾?!?p>  羊琇道:“遵命!我這就去安排!”

  鄧殷、向雄、羊琇三人離開營帳后,鐘會對杜預道:“元凱,鄧將軍與諸葛將軍那邊有消息否?”

  杜預道:“未有最新軍情?!?p>  鐘會嘆了口氣,道:“不知二位將軍能否將姜維困于沓中,這對于伐蜀大業(yè),非常重要?!?p>  杜預道:“在下相信,鄧、諸葛二位將軍定會竭盡全力,不辱使命?!?p>  鐘會道:“但愿如此。把地圖鋪開,我要立即研究?!?p>  于是鐘會、杜預在赤阪研究軍事,并等待新的軍情。

  數(shù)日之間,從沓中到漢中,數(shù)百里之間,魏、漢雙方近三十萬人的軍事對決已經(jīng)展開。那么之后又將發(fā)生哪些事,請看下一章:漢將喋血陽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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