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反制禁制

　　楊天一刻也沒有停留，立刻去了老沈那里。

　　他深刻反思了一下，新技能的突破讓他有些飄忽，在托尼的案子之后很多時候都太大意了，接二連三地在弗蘭克和安妮兩邊都出了紕漏。

　　雖然里面有巧合的成分，但對于他們這種在刀尖上生存的人是萬萬不該的。

　　他現(xiàn)在還沒有一個清晰完整的計劃，只是希望手里總要多些籌碼，無論是對弗蘭克還是安妮。

　　他在唐人街的一個小店見了老沈。老沈還是很熱心，在上次的生意中他跟楊天的團(tuán)隊有些分歧，但楊天對他也不錯，而且大家同為華裔，自然多了一分親近。

　　老沈果然聽說過反制禁制，不過卻跟夢幻騎士無關(guān)，那種大神角色不是他能夠得著的。

　　夢世界里很少提起反制禁制，楊天也沒怎么聽過。因為反制禁制本來就是個別植夢師琢磨出來用來對付別的植夢師的技法，一般都是根據(jù)客戶的需求定制的。

　　老沈把他所知道的全無保留地告訴了楊天。

　　“反制禁制是一些對植夢有所了解的或者是曾經(jīng)委托過植夢任務(wù)的客戶，為了防止自己中招預(yù)先在意識里做的防備措施。我也就接觸過一次，是一個歐洲的土豪從他的朋友那兒聽說的，但我也沒找到能接單的人，據(jù)說只有少數(shù)大神級的植夢師才做得到。”

　　“我想了解一下，反制禁制是怎么運作的?！睏钐靻柕?。

　　“小天，你知道我對植夢技術(shù)了解得并不深。聽委托我的客戶描述，最基礎(chǔ)的反制禁制就是讓目標(biāo)即便入眠也永遠(yuǎn)不會有夢境，這樣別的植夢師就無法下手了。但好像也有高階的技法，比如一些反噬效果，具體我就不太清楚了。”

　　楊天想了想，夢幻騎士這種大咖出手的肯定不會是基礎(chǔ)款，看來布萊恩老爹這種老江湖對于地下世界的黑科技還是挺敏感的，居然在五年前就已經(jīng)做好了防備。

　　告別了老沈，楊天又去見了弗蘭克。

　　弗蘭克很謹(jǐn)慎，約在一個昏暗的電影院里，果然跟電影里的探員是一個做派。不過弗蘭克還不知道自己暴露了，楊天也不打算說破，至少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到目前為止，安妮雖然知道了楊天是受弗蘭克的委托，但她并沒有打聽弗蘭克的目標(biāo)。

　　安妮的計劃是設(shè)計一個讓野心家暴露的夢境，這似乎對法官也有幫助，可以搞清楚對手是誰。至于法官和安妮最后會不會成為對決的雙雄，只能往下走走看了。

　　“攤牌了？”弗蘭克問。

　　“嗯……”

　　“她有沒有懷疑？”

　　“她有什么可懷疑？她是主動找上門的，說是不小心偷看到我們的植夢方案，才知道我是植夢師?！睏钐煺f著也有些心虛，原本的計劃就是這樣安排的，誰知道安妮竟然精明地一眼看穿了，她之所以遲遲沒動，就是在找出楊天背后的黑手。

　　“是怎么談成合作的呢？”弗蘭克對細(xì)節(jié)都很在意。

　　楊天笑笑：“我們是在床上談成的，她邀請我共同掌管東岸的地下世界?！?p>　　“哈哈，這是最自然不過了。我就說過這筆委托雖然沒錢，但福利還是不錯吧?！备ヌm克又發(fā)出了招牌般的無恥笑聲。

　　“你不怕我動心嗎？”楊天反將一軍。

　　“什么？當(dāng)個黑老大？你就根本不是那樣的人，不然我怎么會想到找你呢?！?p>　　弗蘭克居然對他有這么大信心，這倒讓楊天有些意外。

　　接著弗蘭克又詳細(xì)問了安妮的計劃，楊天都照實說了。

　　“你跟法官打好招呼，讓他在夢境里不要輕舉妄動，當(dāng)個老實人。具體注意事項你的助理艾瑪應(yīng)該都懂，你回去問她吧?！?p>　　楊天此時并不想偏幫哪一頭，最好是兩邊都能順利進(jìn)行。

　　“噢，提醒你一下，我們剛剛收到消息。安妮和老爹對植夢并不陌生，他們曾經(jīng)請一位高手在意識中設(shè)置過反制禁制。你不要輕易對他們下手，免得暴露?！?p>　　楊天早已經(jīng)知道，卻裝作很驚訝的樣子。

　　“是哪個高手？”

　　“據(jù)說是夢幻騎士，我是從法老那里審問出來的，他在夢世界的一位理事那里聽說過此事。”

　　“有沒有什么破解的方法？”

　　弗蘭克搖搖頭：“夢幻騎士是你們植夢圈公認(rèn)的大神，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幾個水平能達(dá)到他的級別？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能找到他的老師教授。”

　　“教授？”楊天心里大驚，連聲音都有些變了，見弗蘭克轉(zhuǎn)頭看看他，連忙掩飾道：“哪個教授？”

　　“不是真的教授，是外號叫教授?！?p>　　楊天知道的跟植夢有關(guān)的“教授”只有一個人，就是跟簡一起神出鬼沒地出現(xiàn)在他夢境里的那個。教授居然是夢幻騎士的老師，難怪對于夢境的掌握簡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我明天就要以男友的身份，跟著安妮進(jìn)入布萊恩家族了，預(yù)計會持續(xù)一段時間，摸清楚28個核心人員的情況，再設(shè)計夢境?！?p>　　弗蘭克點點頭，又交代給楊天很多注意事項，畢竟他是第一次做臥底。

　　不過楊天現(xiàn)在緊張的不是做臥底這件事，反正安妮已經(jīng)知道了他的身份。他緊張的是如何走好這根鋼絲，既要在弗蘭克面前隱瞞安妮已經(jīng)知道的事實，又要在安妮面前替弗蘭克保守好法官身份的秘密。

　　他知道這根鋼絲并不長，一定很快就出現(xiàn)讓他不能左右逢源的情況。希望他能在這到來之前，找到可以妥善解決并且可以脫身的辦法。

　　“哎，弗蘭克。既然我們是合作關(guān)系了，你是不是也可以動用一些調(diào)查局的資源幫我一個私人的小忙？”

　　弗蘭克有些警覺，問道：“什么事情？”

　　楊天哈哈一笑：“也沒什么啦，純粹是個私人問題，之前我有個女朋友跑了。她好像故意在躲著我，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她只是個偶然遇到的普通人，我在地下世界的那些渠道對她完全不管用，我想這對于調(diào)查局來說應(yīng)該是個輕而易舉的事情?！?p>　　弗蘭克很意外，瞪了楊天一眼：“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想著女人的事，真是風(fēng)流成性?！?p>　　楊天嘻嘻一笑，拿出手機(jī)翻出了簡的照片。

　　“叫什么名字？”弗蘭克問。

　　楊天有些不好意思地?fù)蠐项^：“在酒吧認(rèn)識的，好像是叫簡吧。這女孩不錯，我事后才后悔起來，不應(yīng)該錯過的?！?p>　　弗蘭克放松了下來，讓楊天把簡的照片發(fā)給他，以為真是楊天其中一個一夜情緣的女朋友。

　　楊天不知道教授什么時候會再來找他，但他卻急需找到教授。如果掌握了破解反制禁制的方法，他或許能在形勢中掌握一些主動，畢竟安妮的智商和敏感性都太高了。

　　簡是教授的信使，找到簡應(yīng)該就能找到教授。只是教授都教出夢幻騎士這樣的學(xué)生來了，為何還要找他幫忙呢？

　　“哦，還有一件事。28人參與的夢境太大，我一個人應(yīng)付不來，至少還需要一個植夢師。”楊天站起來準(zhǔn)備走的時候回頭說了一句。

　　“不行，這個事多一個人參與就有可能多一份暴露的可能。法老和比利雖然在我手上，但他們未必會配合?！备ヌm克斷然拒絕了。

　　“艾瑪怎么樣？”

　　弗蘭克猶豫了一下，艾瑪當(dāng)然是他最放心的人選：“艾瑪?shù)闹矇艏夹g(shù)學(xué)得不深，你覺得她能行嗎？”

　　“她給美蘭植入的夢境雖然崩塌了，但思路還是不錯的，我可以帶帶她，多一個人幫我維持夢境的穩(wěn)定性就行?！?p>　　弗蘭克終于點了點頭同意了：“等需要的時候，我會讓艾瑪跟你的團(tuán)隊匯合。楊天，我提醒你，除了工作之外你離艾瑪遠(yuǎn)點。艾瑪是我一個老友的女兒，雖然也是調(diào)查局探員，但想法比較單純?！?p>　　楊天啞然失笑，弗蘭克真把他想成一個到處留情的花花公子了，但把艾瑪拉進(jìn)來的確是想必要的時候利用一下，但絕不是感情方面。

　　“放心吧，我不喜歡法國妞。”

　　他給弗蘭克扔下一句轉(zhuǎn)身就走了。最早他雖然是被弗蘭克脅迫的，但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上了船，弗蘭克也只好順著他來了。

　　看安妮一副精明能干的樣子，不知道法官在這場爭奪戰(zhàn)中有多少機(jī)會？

　　回到咖啡館，已經(jīng)是下午快打烊的時候。安妮果然來了店里像模像樣地辭工，她盡管只在店里干了20來天，但已經(jīng)跟信惠和敏英打成了一片。

　　最后幾個聽到消息的韓國大嬸也來了，少了一個免費的股票分析師，她們挺舍不得安妮離開的。

　　安妮扮成一副傻憨憨的金發(fā)妞的模樣，誰也看不出來她在操盤一個很大的局，不說布萊恩集團(tuán)的那些高層，就連弗蘭克也在她的算計之內(nèi)。

　　現(xiàn)在楊天就是她的一顆棋子，明天就輪到楊天扮演角色了，既是她的入幕之賓，又是她的裙下之臣。

　　楊天想想就覺得頭大。

　　信惠和敏英都先下班了，安妮隨著楊天來到了樓上，樓上幾個隊友都陰沉著臉等在那里。

　　安妮剛才在樓下還是個老實的服務(wù)生，一上樓就突然挽住了楊天的胳膊。

　　“穂里小姐，接下來就要借用你的男朋友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