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風(fēng)箏3

　　見我進(jìn)來，一開口，就是“小雀兒，今日去哪玩了？竟瘋到晚飯才回，真是無法無天？”說到最后竟有幾分怒氣，在里頭。

　　我拘謹(jǐn)極了，雙手在身前絞動，喊了句父親，開口解釋，“父親，鎮(zhèn)上的大夫，讓我?guī)忘c小忙。”

　　父親哼了一聲，“幫點小忙？你個幾歲大的奶娃娃，幫什么忙？借口，撒謊?！备赣H言辭犀利，雙目通紅，最后竟拍起桌子來。

　　我的被嚇得一顫，更不敢言語。

　　母親扯了他的衣袖，說了句，“小雀，吃飯?！?p>　　父親才沒說話了。

　　我小心的挪過去，找了個離父親遠(yuǎn)的位置坐下，扒一口飯，瞟一眼父親，父親將瞪過來，欲言又止。

　　我一頓飯吃得沒滋沒味。自然也是不開心，以后再不能這樣了。

　　父親在家?guī)兹眨冶憔兄?jǐn)了幾日。

　　父親接到信件，收拾行囊的那日，我躲著門后看著他離去。

　　待他走遠(yuǎn)了，我才從門后出來，拉起母親的手，問，“父親，又是去哪？”

　　母親拉著我往門走，“他??！去北邊的村莊做生意，過幾月就歸?！蹦赣H帶著笑意，與我解釋，手心溫?zé)彳浐汀?p>　　我撇撇嘴，進(jìn)了門，母親拉過我，蹲在我身前，用手摸摸我的頭，“怎么，不高興，想讓你父親早些回？”

　　我扭頭，反駁，“才不是，他兇巴巴的，總是約束我，我巴不得他不回。”

　　母親沒說話，進(jìn)屋了。

　　我安靜的在家中待了幾日，覺得父親，應(yīng)該不會殺我回馬槍后，按捺不住，想往外的心，

　　尋了阿姊，要她與我一起去鎮(zhèn)上，找大夫，她問我，怎么要去找那個大夫？

　　我說，他做的事，很有趣，我覺得很好玩。

　　我還是去晚了。

　　他接了令，回醫(yī)館收拾了行李，周圍的人看著他，行色匆匆，相問，“李大夫，何去？”

　　“去棠湖鎮(zhèn)?！?p>　　棠湖鎮(zhèn)，天災(zāi)，疫病肆虐，那里的人都恐出不來，李大夫，去不妥??！

　　周遭人，都欲再勸，奈何李大夫過于決絕。

　　他擺手，嘆了口氣，不知道是預(yù)判了自己的命運嗎？

　　他說，

　　“那里還有活人，我得去。”

　　即便，阿姊，沒答應(yīng)我，我也去鎮(zhèn)上了。

　　在醫(yī)館門口，徘徊，因為實在沒有理由了。

　　有人認(rèn)出了我，是那個躺在床上的人。

　　“咦！這不是李大夫的小徒弟嗎？”

　　我抬著眼看著他，默不做聲。

　　他指著我，搖搖手指，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哦，你是來找李大夫的，真不巧，我也找不見他，聽說他去了棠湖鎮(zhèn)，有事?！?p>　　我得了消息，就回趕了。

　　疫病的消息，傳得很快，很快就傳到了母親耳中。

　　母親得了消息失魂落魄的，整日坐在門口，也不笑了，看我的眼里，多了幾分復(fù)雜。

　　對了，我父親后來回來了，他說在那個疫病肆虐的村莊里，有個人身著灰袍，拎著一個木箱，選擇了與所有人相反的道路，救回了好多人，他也是被救的其中一個。

　　后來父親極為感激那個大夫，聽父親描述，我大概能知道是鎮(zhèn)上的那個大夫，我以后再也見不上的那個，因為他已經(jīng)在那片疫地化為一抔黃土。

　　父親希望我成為大夫，他卻不知其實我兒時離他的期望很近。但我還是和父親成為一樣的人。

　　走南闖北的商人。

　　他不在乎，我卻知道，一個大夫往往是隨時會死于疾病的，我成了商人，雖不能時常在家，總歸留著軀殼，供父母有思。

　　父親，仍是不滿，時常嘲諷，我不著家，換成他和母親在家中等待，

　　逢年過節(jié)，我有時回不去，我都會想象，就想著，他大約是那種，坐在門前等我。

　　然后等到的確是我好幾日前的書信，然后得知我不回的消息，拿著一紙書信，轉(zhuǎn)頭就找母親，說話，“她說，不回，呵，與我說這多作甚，我在意嗎？秀娟，你說，她回不回與我有何干系？我管她回不回？”他極力云淡風(fēng)輕，母親她也就信。

　　看吧，我又不是想象不到。

　　念及孩提，總是細(xì)碎的事情。圓月當(dāng)頭，想得起來事也多于親近之人相關(guān)。

　　身后，一雙纖纖玉手在我的背后披了衣物，“姑娘，怎還在外，夜涼?！甭曇魷貪櫲岷?。她的手不經(jīng)意劃過我的脖頸，冰涼柔軟，我將她養(yǎng)的極好。好到她這般放肆。

　　我知身后，的人，是黎娘。

　　她站到我身前，踮腳伸手欲上前與我系披風(fēng)。

　　“不用，我自己來?！毕岛门L(fēng)，卻撞破她眼底的暗淡。

　　她笑笑，將手交疊置于身前，端端正正，若不是，那日我撞破她，我怎知黎娘她起了怎樣的心思。她很瘋狂。

　　黎娘她喜歡，喜歡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