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恩人的親戚?”
一聲帶著冷意的粗獷話語,讓趙白從安靜等待里回過神來,于是他起身看去,只見一個粗糙漢子抱著雙手審視著他。
而唐嬌則是乖乖地跟在這名中年男子的背后。
“倘若趙深大伯是大叔您的恩人的話,那么我便是您恩人的親戚?!壁w白面對審視,倒也不卑不亢。
唐山并沒有立即回答趙白,而是繼續(xù)用目光掃視著少年,壓迫力十足,很多人就是因為這種具備壓迫眼神的注視下心慌意亂。
但是少年俊逸的臉依舊風輕云淡,黑白眼眸里的光芒依舊內(nèi)斂平靜。
“感覺倒也還真和恩人有著幾分相似……”唐山見少年這種神態(tài)不像作偽,而且面容越看和恩人倒也是越像,心里倒是有了幾分相信。
“口說無憑,你有什么證據(jù)嗎?”唐山嚴肅開口。
“證據(jù)嗎?”趙白有些猶豫,摸了摸下巴,他似乎倒也并沒有什么可以證明和大伯關(guān)系的東西。
“如果沒有證據(jù)的話,那么你就給我滾,不要讓我見到你這種騙吃騙喝圖人家產(chǎn)的東西?!碧粕脚獾?。
原本他倒還以為這個少年可能是恩人的親戚之類的,但是如今猶猶豫豫同樣拿不出證據(jù),那么差不多也就是騙子了。
只要圖謀恩人的東西,他都會無情呵斥,他覺得這樣才對得起恩人的托付。
“爹……”
唐嬌弱弱地小聲道,拉扯了一下唐山的衣袖,語氣有些不忍心,畢竟她見少年氣質(zhì)容貌都是上等,并且也不像賊眉鼠眼之人,所以有些不忍。
“嗯,嬌嬌你別這樣同情他,你就是太善良了,那可是恩人的托付,馬虎不得?!碧粕?jīng)_著少女同樣是語氣鄭重。
“好吧……”聞言,唐嬌也只能乖乖低下了頭,漂亮的眼睛時不時瞟少年一眼,心里卻是有些嘆息。
明明也不像是賊眉鼠眼的人,行事光明磊落,怎么居然也是一個騙子,雖然這個騙子長得還挺好看。
“小子,就算你不說話,也是沒有用的,我數(shù)三秒,如果你拿不出,那就給我滾,別圖謀我恩人的家產(chǎn)?!?p> 唐山語氣兇厲,內(nèi)心卻也是有著一些詫異,因為那少年雖然到了這個地步,眼神依舊平靜中帶著一些沉思,并未有太多慌亂。
“唉?!壁w白嘆了一口氣,語氣誠懇說道:“原本我并不想拿出我家傳之寶給外人看的,但是不虛偽的說,我的確需要大伯的一些家產(chǎn),并且您又是大伯施恩的對象,對大伯這么忠心耿耿,似乎可以讓人放心?!?p> “家傳之寶也是唯一可以證明我身份的東西,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證明和大伯的關(guān)系,如果不能,那么就打擾了?!?p> 趙白說的很坦蕩自然,他的話倒也沒有錯,他的確不想把至關(guān)重要的家傳寶貝石板兄,就這樣輕易草率地給外人看。
但是倘若要在成為武者,就要在古賀縣城立足,大伯的幫助是很重要的,不然趙白也只能去干些活計,要在縣城努力謀生,要浪費很多時間。
況且大伯這樣托付給這個粗糙漢子,說明他值得信任,并且從他無情呵斥的態(tài)度里,也可以知道他很負責。
于是趙白便是做下這個決定,把家傳之寶給唐山一看,如果能夠證明那么自然皆大歡喜,如果不能他倒也不會擔心石板會被謀奪。
古老石板對練武有幫助,但是他都看不出來,外人又怎么看出來,更別說要奪他的家傳之寶了。
“嗯?”唐山見到趙白掏出了漆黑如墨的巴掌大的石板,眼睛里倒也是有一些驚訝之色。
“咳咳,”唐山干咳幾聲,收起了之前的兇狠,倒也是有些尷尬,畢竟剛剛他這樣呵斥少年,“你過關(guān)了小子,快收起你的寶貝吧。”
唐山轉(zhuǎn)變得很突兀,但是正是他可以確定,這個少年真的是恩人的親人,可以繼承家產(chǎn),于是尷尬中他倒也有一些感慨。
當初恩人告訴他,要是真正的親人來此,定然會有一塊巴掌大的黑色石板。
這個黑色石板只有他跟恩人還有恩人的親人知道,只要拿出來立即就可以知道是不是恩人的親戚,沒有什么好糊弄的。
“多謝了?!壁w白鄭重道了謝,之前他被呵斥,他心里不但沒有什么生氣,反而覺得唐山可靠。
如今唐山完成大伯托付,雖然對唐山自己和大伯來說理所應當,但對趙白來說無疑是一種幫助,所以他也不會吝惜自己的感謝。
“小子還挺懂禮貌?!碧粕焦笮σ宦?,越看趙白越覺得這個少年不簡單,模樣氣質(zhì)出眾,并且心境沉穩(wěn)。
一旁的唐嬌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氣好像當事人是她一樣,旋即少女也是重新昂了昂頭,嘴里輕輕哼了幾聲。
“哼,居然真的是恩人親人?!?p> “天色不早了,恩人府邸雖然歸你了,但現(xiàn)在也住不得人,明天我讓嬌嬌帶你去買些生活用物,今天就到我鐵匠鋪住下吧?!?p> 唐山豪爽開口,走到趙白身邊狠狠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語氣更是有著說不出的熱情。
“那好吧?!?p> 趙白笑了笑,倒也是跟著唐山進入了府邸旁邊的鐵匠鋪里。
進了屋,兩個人就這樣坐在一張簡陋的木桌旁,而唐嬌則是去倒了茶來。
“小子叫什么???我叫唐山,還有那個我女兒,叫唐嬌?!碧粕阶旖菗P起了頗為愉悅的弧度。
“唐叔,小子名字趙白,唐嬌姑娘之前我已經(jīng)認識了,倒也多謝她了,不過,能不能告訴我趙深大伯的事情?”趙白想了想,還是問道。
他對大伯的接觸沒有多少,說感情很深那自然是虛偽的,但終究是趙家人,也是趙家在縣城里唯一之人,這樣過世倒也是有些意外。
“你說恩人啊,”唐山嘆了一口氣,眼神里有些懷念與唏噓,“恩人他是一個好人,無可厚非真正意義上的好人。”
“他行事善良,幫助了許多人,對我的恩情則是最深的,沒有他就沒有這鐵匠鋪和我,不說這些酸臭事情,還是說你大伯吧?!?p> “他做事行商都留一線,聲譽極好,并且行商天賦很高,很快他的家產(chǎn)就厚到讓人都是有些膽戰(zhàn)心驚的地步。”
“而恩人他也一生無妻無子,他把他自己的一生都是投入到行商里,只是最后他終究還是無力回天?!?p> “因為恩人他就是總太天真了,要知道這個世界,終究還是武者做的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