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取了蓮子雕件,一路小心翼翼,到了側(cè)夫人的院子里。只見側(cè)夫人坐在小王爵的腿上,被小王爵抱著賞月,見下人來了,小王爵連忙叫他把雕件還給側(cè)夫人,側(cè)夫人一看,傻眼了。原來是小王爵回來的時候聽側(cè)夫人院里的婢女說此物送給庶夫人了,便沒跟側(cè)夫人商量就讓下人去取了回來。
側(cè)夫人見了,心想這必會讓人誤會,小王爵又是個藏不住事的冒失之人,不定說了什么,便站了起來,背對著小王爵,嗔怪道“郎君這樣,我該怎么在庶夫人面前說話。下午還高高興興的送了出去,晚上轉(zhuǎn)眼叫人拿回來,你可讓我在佳妹妹面前臊死了”
小王爵一副心疼委屈的表情對著側(cè)夫人說“夫人,你可傷透了郎君的心。任憑你送金山也好,銀山也罷”說著說著走到側(cè)夫人前面,一手?jǐn)堉难皇謸崦?cè)夫人的臉龐“可這是我們的定情之物,你怎可送給別人”
側(cè)夫人看著小王爵的樣子,心里涌動一股暖流,指尖也麻麻的,可她克制著自己,嬌滴滴的喊了聲“郎君”便抽身而出,拿走雕件放在小王爵的手里“這蓮子寓意深長,我已然辜負(fù)了郎君的心意?!贝瓜卵酆?,繼續(xù)說道“還辜負(fù)了平陰王府的期許。入府許久,仍無子嗣。王爺和老夫人年事已高,每每席間談起,我的心里總是羞愧不已”
小王爵把側(cè)夫人拽進(jìn)自己的懷里,將她的頭抵在自己的胸膛,撫摸著側(cè)夫人的秀發(fā),眼皮抬起,若有所思的望著東邊說到“這怎能怪夫人,平陰王府兩個夫人都無所出,想是我福薄無子之命?!?p> 側(cè)夫人動了動身,想掙脫出小王爵的懷抱,卻被小王爵抱的更緊了,聽著小王爵胸腔里咚咚的心跳聲“不許你這么說”
小王爵聽到側(cè)夫人仿佛真的動了氣,便松了下手,抱住她的胳膊,看著她說道“有夫人,我已無所求了,夫人萬不可棄我一片真心”
側(cè)夫人嘴角沉重的向上挽了挽“郎君,天地之間我只在乎你這份寵愛,別的我全不在意。只是我要你帶著這雕件,親自送到佳妹妹那里”并一把推開了小王爵“今天晚上不許來我這了”
這邊,慕梓燁的院子里。
香玉氣鼓鼓的,可也不敢作聲,慕梓燁見她這樣,想著如若不開導(dǎo)兩句,這小丫頭晚上是睡不好了,便說道“花開花落自有時,一個雕件罷了,你比我還心疼?”
香玉帶點哭腔的說“我哪是心疼雕件。就算慕府低落,大小姐也從來都是訓(xùn)我們不可貪戀富貴奢華,一個雕件罷了,我是……”香玉氣的也不顧規(guī)矩了,一屁股墩坐在板凳上繼續(xù)說“我是心疼小姐您”
慕梓燁見她這樣說,心里十分感動,香玉既是心疼自己的主子受委屈,恐怕也勾起了她對家里真正的主子——慕佳燁的擔(dān)憂?!皼]有下次了,快快把眼淚擦干,后日歸寧,我一定帶著你一起回去”
香玉還未來得及擦干眼淚,小王爵就破門而入,嚇得她一下站了起來,不敢讓少主瞧見自己沒規(guī)矩。小王爵見她眼眶紅紅,帶著幾分我見猶憐的氣質(zhì),便走到她聲旁,對著耳邊說“喲,我突然來了,把夫人的婢女都嚇哭了?”
香玉低著頭,不敢看少主,可耳邊感覺到了絲絲氣息,突然她的手被少主一把拉過去,只見少主將先前那蓮子擺件放在了她的手心,說道“替你家主子放好”
“是”香玉回答了一句就趕緊出門了。
慕梓燁見少主來了,只得強撐著起來又將燈點上,兩人一個在桌前坐著,一個在窗前坐著??諝庵袕浡聊?,就這么過了許久,小王爵打破了寂靜“側(cè)夫人讓我來給你賠禮?!?p> 慕梓燁聽了,看都不看小王爵,若是側(cè)夫人不叫他來,他便不會來。若是老夫人不叫他娶,他也不會娶自己。心如明鏡,但卻也只能說“側(cè)夫人一片真心,不管是對府里還是對少主您,我自是知道的,本來也沒將這事記掛在心上,勞煩少主親自來一趟了?!?p> 小王爵聽庶夫人這么說,心生疑竇,眼睛瞇了一下看著窗邊的她,思忖著,這小妮子不過是和側(cè)夫人說了三兩句話,就敢說側(cè)夫人對府里一片赤誠,既懂事理又十分敏感,只是不知道她對真正的平陰王府又是什么態(tài)度。日后要好好看著她了?!皞?cè)夫人將我趕了出來”小王爵試探著說了前半句。
慕梓燁剛剛看到小王爵親自送東西來,心里已猜出了七八分,好在這小王爵說話半遮半掩,給她留了不少空間。他說側(cè)夫人不留宿他,不就是說今晚要在她這里待著,她當(dāng)然不情愿,除了昨天的委屈,更多的是自己心里的不甘。早聽聞?wù)蛉撕退荒?,今日看府里情況,那哪是不睦,兩人甚至可能都不見面。小王爵被側(cè)夫人趕了出來,不在她這里又能去哪里?勾欄瓦舍嗎?新婚第二日便流連煙花風(fēng)流之地,也像是他能干出來的事??勺约涸趺淳芙^他才好,怎么才能不被人說道?今天白天在廊前已是惹得他不快,如若在新婚第二日就將丈夫趕出自己的院子,慕家即使掛著平陰王府親家的名聲,也沒什么噱頭了,不管怎樣,至少要看起來一團(tuán)和氣?!皞?cè)夫人心軟,昨日敬茶之事,她不僅不怨我,還給了我不少珍貴之物,對我如同親生妹妹。您昨兒讓她受了委屈,今日差點又讓她陷入表里不一的境地。想是她現(xiàn)在也是又委屈又氣,這世間女子所求的不過是郎君疼愛,子媳孝順。側(cè)夫人更是將您奉為至寶,連娘家?guī)淼呐慵薅冀o了我,只求家宅安寧?!?p> 小王爵聽了若有所思,慕梓燁只希望他能聽懂自己的弦外之音,知道真正該道歉的人是側(cè)夫人,別在她這里留宿。小王爵雖然混,可卻不蠢,只是他不明白,自己也算是個招人喜歡的男子吧。怎么這庶夫人一嫁進(jìn)來就如此冷淡,自己還沒怎么對她呢。畢竟是年輕氣盛的男兒,她越是想趕他,小王爵越是想留下來一探究竟。
“側(cè)夫人從前就跟我說,院里沒人說話。如今你倒是個懂她的人,以后多去她院里走動走動吧”小王爵說著說著站了起來,走到窗邊,站在庶夫人身后,將兩只手搭到了她的肩膀上。
慕梓燁不為所動,她覺得難受,可畢竟小王爵是她的郎君,心想,若是早晚都得走這一遭,不如早死早投身吧。“少主,夜已深,窗邊涼。早上在祠堂里您就受了涼,我伺候您歇息吧?!?p> 小王爵見庶夫人這般乖順,自己也沒了脾氣,頓覺無味,把手抱在胸前,悻悻的說“不急,我陪佳夫人賞月”
慕梓燁聽了,十分來氣。搞什么?你不困我還困呢,你沒來之前我就要休息了,這一頓折騰,還不能休息,到底是要怎樣啦,是死是活給個話啊。慕梓燁差點就將心聲宣之于口,但張嘴只說出“少主,明日還要聽訓(xùn)”
“說到聽訓(xùn),明日你得好好讀家訓(xùn),宗師是個極為嚴(yán)格之人。雖年齡不及父親,但卻比父親大了一個輩分,叫我都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呢”小王爵逮著話頭,反倒說起她來了。
慕梓燁聽了他的話,覺得可笑至極,早上在祠堂里打盹造次的不正是他嗎,宗師只說了她一句,反倒被他抓住,數(shù)落了起來?!笆?,少主”慕梓燁回答著并站了起來,準(zhǔn)備往床邊走去。
小王爵見她竟然不叫著自己,就跟了過去。慕梓燁剛坐下,就看到小王爵一個大男人往自己面前一站,雙臂伸的筆直。“少主,我吩咐婢女來幫您寬衣梳洗”自己正準(zhǔn)備去門口叫婢女進(jìn)來伺候,就被他一把抓住,混不吝的說“哎?夫人,叫什么婢女啊,佳人在此,我怎舍得讓別人來替我寬衣呢?”
慕梓燁長長的呼了一口悶氣,雙手伸到小王爵的腰帶上,脫下玉扣和香囊壓襟,放在一邊。正準(zhǔn)備解領(lǐng),被小王爵拽到他胸前,貼著他。小王爵歪著頭問她“夫人伺候郎君,怎么站的比小婢女還要遠(yuǎn)?”慕梓燁一時沒做好準(zhǔn)備,只得側(cè)著臉,不看小王爵說“從前在家里沒學(xué)過,小門小戶也沒規(guī)矩。少主,見諒?!闭f完自己被小王爵抱著,整個人都木了,動也不敢動,手也抖了起來,空氣仿佛都稀薄了些許。幾個直盤扣解了半天才解開。寬了外衣,總算不用貼著小王爵了,庶夫人正準(zhǔn)備將外衣掛好,才發(fā)現(xiàn)衣架按著小王爵的身高做的,她試著夠了兩下,都夠不到。突然只覺的背后熱熱的,見小王爵從她的背后接過衣服,掛了起來。又拽著她回到床邊,自己坐在那里,慕梓燁站著給他取下骨笄冠帽。小王爵也沒閑著,胳膊環(huán)著庶夫人的大腿,將手放在她的膝蓋上問到“早上可曾受了涼?”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