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
亞平寧山脈·某處林中
遠離了城市的喧囂,這自然的景地,也避免不了血腥的硝煙與戰(zhàn)火味。
繁葉遮掩了陽光,投落大片陰影的坑洼泥石上,六道矯捷的身影,快速奔行而過。
忽然,遠方有慘叫聲傳來,急迫的音色中,帶著崩潰的恐懼與絕望。
六人頓時,腳步加速,躍入林間,沖破重重的草葉阻攔,一處寬闊的場地浮現(xiàn),映入眼眶的是被暗炎纏繞的人形怪物,正在狩獵普通的鄉(xiāng)民。
地上一灘血水,混著人類的殘肢和焦黑的枯骨,預示著剛剛結(jié)束的一場無人道的屠殺。
六人為首的深藍長發(fā)鳳梨頭男子,冷漠平靜的望著此景,并沒有多少的不適,仿佛,早已習慣了這樣的血腥慘劇。
此刻,他那雙邪魅的異色瞳里,已悄然鎖定在了那些人形怪物的身上。而那刻著數(shù)字符號的赤紅右眼,則默默地從字六跳轉(zhuǎn)到字一。
霎時,數(shù)百根蓮花藤蔓憑空幻化,將為禍的幾個人形怪物輕松困住,洞穿其心肺臟器、四肢鎖骨,殘忍的將它們禁錮在了原地。
任憑對方如何掙扎反抗,到最后,都只是徒勞的無功。
邪魅男子毫不遲疑地走向那群被囚住的人形怪物,身后五人緊緊跟著,不落一步。
“犬、千種,去看看附近還有沒有幸存者。弗蘭、M.M,替我警惕四周,以防還有漏網(wǎng)之魚。庫洛姆,跟著我,別離開我的感知范圍!”
男子沙啞的磁性嗓音,迷醉了眾人的耳,不慌不忙的分配好眾人的任務(wù),繼續(xù)前進。
但在這時,有人心生不滿,提出了意見。
“骸大人,你偏心。人家也是弱女子啊,人家也要你保護。”
左后方,握著單簧管的紅色短發(fā)女子,上前抱住六道骸的一只手臂,搖晃撒嬌。
這膩到甜耳的語氣,刺激到了站在另一旁的同伴‘城島犬’,頓時,讓他忍受不了的抓起了頭發(fā)。
“喂~,臭女人,離骸大人遠點?!?p> “卟,才不!犬科動物不要和我說話,惡心?!盡.M用手拉下眼皮,做著鬼臉,嫌棄的翻著白眼。
“你說什么?臭女人~~。”
城島犬抓狂的想要沖上去揍她,卻被一邊,戴著方框眼鏡和白色針織帽的‘柿本千種’單手攔下。
“犬,冷靜?!?p> 城島犬看著柿本千種,委屈叫嚷:“千種,明明就是那個臭女人的錯!”
“恩,安靜?!?p> 這時,幾人中年齡最小,長相稚嫩,有著一雙碧綠色的瞳孔,兩眼下,各有一對靛青色倒三角圖案,一頭柔順的青色短發(fā),頭頂一個巨大的黑色青蛙帽,帽子底下,露出M型文字劉海的少年‘弗蘭?!?p> 他面無表情的展開有毒的吐槽。
“好了好了,犬科動物和丑女,你們怎么看都是天生一對,結(jié)婚吧!干脆結(jié)婚吧!在這里結(jié)婚,可以由ME來當免費的神父哦~,給你們祝福,啊~,阿門門~~”
M.M和城島犬同時炸毛,齜牙噘嘴的瞪起弗蘭,卷起袖子,上來就是一頓海扁。
“你個欠扁的小鬼,說什么瘋話,看我怎么修理你!”
弗蘭趕忙跑到‘六道骸’的身后,裝作瑟瑟發(fā)抖的樣子,哀嚎道:“鳳梨頭師傅,救救ME!Help、Help。”
“庫呼呼呼呼~,哎呀哎呀!看見你們這么友愛,我就放心了,不過現(xiàn)在,可不是玩耍的時候,去吧!”
六道骸溫柔一笑,和善的望向他們,眾人登時,一陣心顫,他們立馬轉(zhuǎn)身,開始了工作。
在弗蘭離開前,六道骸抬手敲了敲他的青蛙帽子頭:“弗蘭,說了好多次,不要叫我鳳梨頭。再有下次,就沒收你的全部零食!扣掉你的零花錢?!?p> 弗蘭古井無波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慌亂,隨后,是大大的委屈淚目:“咦!?。。?!師傅怎么這樣??師傅是壞人……是大壞蛋……,嗚嗚嗚……”
看著弗蘭掩面離開的模樣,六道骸深感頭疼:“呀嘞呀嘞,真是個令人無可奈何的小孩啊!”
身后與他一樣發(fā)型,右眼帶著骷髏眼罩的嬌小女子,卻溫柔的責備道:“骸大人,弗蘭還是個孩子,不可以欺負過頭喔!”
六道骸苦笑的看著庫洛姆,搖頭嘆氣:“哎呀呀,你也是個令人頭疼的孩子呢!”
庫洛姆眨了眨楚楚可憐的水靈靈大眼,羞澀反駁:“骸大人!”
“好了,我們該做正事了!咦?!”六道骸的心底,突然悸動,他猛地看向一個方向,訝然了。
“剛蛇烈霸?。 ?p> 一聲高喝,自林外響起,由遠及近,旋轉(zhuǎn)的暴風,包裹著一個黑色的大鐵球,破空襲至。
禁錮在原地的人形怪物,眨眼間,被狂風吞沒,連著那片土地,一起被撕成了粉碎。
剛到近處的城島犬和柿本千種,本能的往后飛退,恰好避過波及。
心有余悸的城島犬拍著壯碩的胸脯,呼氣不停,一邊消瘦的柿本千種,伸出中指推了推鏡架,盯著前方,眼露戒備之色。
草木茂盛的林中,一道魁梧的身影,握著系在鐵球另一端的鎖鏈,走出了陰影。
“蘭茲亞!”
六道骸看著那個逐漸在眼里清晰的男子,不禁低語。
發(fā)型張狂,眼神兇冷,臉上有著兩道結(jié)疤已久的刀痕,外貌極具野性魅力的蘭茲亞,右手一拉,收回了陷在土坑里的鐵球。
他掃了六道骸一眼,沒有頓步,而是轉(zhuǎn)身,徑直離開了這里。
“六道骸,我還沒有原諒你。毀滅了我的家族,還有控制我所造下的殺戮,這份罪,依舊,刻在你的身上。”
“雖然,你成為了沢田閣下的霧之守護者,但這并不代表你過去犯下的罪行被原諒了,我會一直盯著你的。”
望著那名男子的身影消失在樹林中,沉默數(shù)息的六道骸,笑了:“庫呼呼呼呼,蘭茲亞,你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幽默?!?p> “我并沒有臣服于沢田綱吉的意思,只是為了更好的觀察,才留在他的身邊。如果,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他變了,變得和那些黑暗世界里的渣滓們一樣了,那個時候,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斂了微笑的嘴邊,浮現(xiàn)一抹冷意,六道骸背過身,帶著其余人,也離開了這里。
“走吧!去往下一個地方?!?p> 輕語的命令,道出不可動搖的信念,六人再踏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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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洋島國·并盛市后山
煙霧寥寥,殘火灼地,隕坑之下,兩人對立。
異時空四大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之一,‘墨爾迪勒·言’正和此界的秩序守護者‘川平’沉默對峙著。
現(xiàn)場氣氛一緊再緊,殺氣無根升,戰(zhàn)意昂揚起,不清對方是友是敵,一場硬仗,好似隨時,要爆響。
而淡然的川平,見到女子如此戒備,反倒興不起斗志,忽然一笑:“收起你的殺心,我們來談一談吧!”
墨言眉宇微緊:“你要談什么?”
敏銳的戰(zhàn)斗本能,讓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子,是有多么的強大、危險,那深不見底的實力,令她十分忌憚。
此刻,她的附和,也是為自己留一個選擇,多一份生機。
川平為顯誠意,首先,散去死氣之火,盤膝而坐,慢慢道出自己的來歷與身份,以及,這個世界,正在遭受的磨難。
墨言凜眸,聽完敘述,無有虛言,也就坦陳相見。
短短時間,兩人彼此都從對方那里,收獲到了重要的情報和信任,尤其,是對川平而言,更是打開了新的世界。
“根源罪……諸天葬地……無限之界……時瞑萬域……三大守護勢力……聯(lián)盟抗敵……找尋希望火種……”
川平一邊念叨,一邊哼哼笑起。
“嗯~~嗯~~,原來如此?!?p> “那么,南城衛(wèi)團長,我可以稱呼你為‘言’嗎?”
“可以?!?p> “既然,這個世界正發(fā)生的事情都和‘罪’有關(guān),那么,可否請你協(xié)助我解決災禍呢?”
墨言猶豫一下,才點頭:“當下我也是自身難保,不過,我知道有一個人肯定有辦法。”
“誰?”
“白蘭?!?p> 川平詫異:“白蘭?為什么是他?他現(xiàn)在被封印了能力,束縛了四肢,關(guān)在彭格列總部最深處的監(jiān)牢里,你確定他有辦法?”
墨言點頭:“根據(jù)鐵時空收錄的這個世界的資料,當初,在親衛(wèi)隊真·六吊花出現(xiàn)時,白蘭曾親口說過,他們每個人都有五千名部下和一百名A等級的高手。而這A等級的高手,有著作為傀儡時,假·六吊花隊長的實力?!?p> “但就是這等強大的兵力,卻并沒出現(xiàn)在與彭格列家族的最終決戰(zhàn)中,所以,我懷疑,是白蘭在使用能力共享平行世界的知識與經(jīng)歷時,曾在別的宇宙遭遇過『罪』?!?p> “故而,特別留下的后手,以應(yīng)付未來,滲透進這個世界的罪禍?!?p> “原來如此,所以,你要我見他,是為了取得白蘭的后手,對抗正在發(fā)生的災禍。但這只是猜測,可惜現(xiàn)在也沒有時間給我們猶豫了?!?p> 川平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向墨言看來:“好,我就去見他一面?!?p> 墨言上前:“我也去,正好順便一會沢田綱吉,看看他是否是我們要等的那個人?!?p> 這時,姍姍來遲的兩位切爾貝羅女子,終于,趕到了這里。
但,未來得及降落,便被川平抬手制止。
倏而,與她們一樣,腳下騰起死炎之火,飛上高天。
“需要我?guī)阋怀虇幔课业囊怪滓彩亲罱耪莆?,還不熟練,現(xiàn)在,暫無法做到打通跨國距離的蟲洞?!?p> “不用擔心我,我自有手段。”
墨言笑著,立馬,催動起鐵時空的異能,身體頓時,輕如鴻毛,踏空而上,來到了川平他們面前。
四人即刻動身,全速前進,猶如電光劃過蒼穹,只一瞬,便已穿透數(shù)層云山,在天際留下若稀的痕跡,飛出了此地邊界。
……
在行飛間,墨言有疑問,向川平請教:“夜之炎,就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位復仇者首領(lǐng)-百慕達·馮·維肯蘇坦,于絕望中創(chuàng)造的第八屬性死氣之炎對吧!”
“沒錯,這個世界的能量是由大空七屬性的死氣之炎構(gòu)成,它們是最基礎(chǔ)的原始之能?!?p> “但除此之外,還有著獨立于73體制外的特殊火焰,比如,已經(jīng)滅絕的大地七屬性之炎,和夜之炎一樣,都是特殊的異種火焰。”
墨言冷靜的盯了會川平的側(cè)臉,被風吹亂的短發(fā)下,眼睛微瞇。
“為何,我從你的語氣中,聽到了別的意思?尤其,是我提到復仇者時,你的眼神中,有一瞬間復雜的變化?!?p> 川平一愣,旋而輕哼:“你的直覺也太敏銳了吧,言!”
“你知道被詛咒的七個嬰兒,彩虹之子‘阿爾克巴雷諾’嗎?”
墨言點頭:“知道一點。”
川平嘆息,目光變得有些悠遠:“彩虹之子和73另外兩個體系不一樣,是需要無時無刻燃燒自己的生命之火,點燃奶嘴的人柱力?!?p> “他們逃不過早逝的命運,所以,為了確?;鹧婵梢猿掷m(xù)燃燒,維護世界正常運轉(zhuǎn),我不得不每隔一段歲月,召開一次命運之日或者代理人戰(zhàn)爭,好伺機找尋下一代彩虹之子的候選人?!?p> “他們的意愿對我來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世界的平衡。拿下奶嘴的彩虹之子必死無疑,但也有,那么一些僥幸沒死成的,他們就是如今令黑暗世界聞風喪膽的制裁人-復仇者?!?p> “組織名,取自向我復仇之意!”
早有所覺的墨言,聽完后,仍是心里一跳,眉宇間,多了一份愁色。
川平看了眼墨言,勾起嘴角,樂道:“你是不是后悔和我這個世界的幕后黑手合作了?”
墨言抿嘴,搖了搖頭:“我沒那么多偉光正,雖然,你做的事,我無法評價好壞!但你,畢竟是這個世界的守護者,這是你與生俱來的天命,誰也無法改變。”
“可你造下的無數(shù)慘劇,也是不可抹去的事實。希望你謹記生命的寶貴,勿忘初心?!?p> “至于,我和你的合作,絲毫無礙?!?p> “在當下,這個罪禍時代里,是正,是邪,是好人,還是惡人,都已經(jīng)無所謂了!因為,我們早已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p> “如不爭那份縹緲的希望,所有人、所有生靈、所有生命、所有意志、所有形體,都會毀滅不存。”
川平蹙眉沉吟,再抬頭望著墨言那雙深邃的眼,語氣也不由得凝重了幾分。
“就是說,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絕望到如此地步了是吧!面對根源之罪和罪天意志,無限世界的人們,都已放下前嫌宿怨,聯(lián)合在一起對抗罪敵了?!?p> “是,我們……已經(jīng)沒有任何退路了!”墨言沉重的話中,含著殊死一搏的戰(zhàn)意,和不退一步的意志。
川平又是一嘆:“哎~,聽了你的話后,我為自己以前的無知和現(xiàn)在的所知,感到更加的恐懼。”
“對未來,我更是看不到一絲希望,這就是身在諸天葬地最前線的人們,每天所抱有的心情嗎?”
墨言道:“可能比我們所想的還要絕望百倍千倍吧!因為,他們直面的就是恐懼本身啊!”
切爾貝羅的兩位女子在一旁面露疑惑,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川平則點頭道:“那我們再加快一點速度吧!時間,不容我們浪費。”
墨言應(yīng)道:“沒錯,對了,百慕達會不會成為我們的阻力?”
川平想了一會,道:“如果,他被罪力腐蝕了,那就很有可能成為我們的敵人。不論,十年前那個已經(jīng)改變的世界,在這個時代里,他是除了我以外,戰(zhàn)力最強的人了。”
墨言深吸一口氣:“希望,復仇者們不要成為我們的敵人,雖然,我感覺自己是在立Flag?!?p> 川平也苦笑:“為這渺茫的愿望,祈禱吧!”
墨言不再說話,四人專心飛向歐-洲。
而在這時,世間詭異橫生,異象、異景、異變同出。
未知、未解、未明誕生。
不祥的黑暗,降臨塵世,死亡之風掃過大地,好似,一切走向末日的序章。
血月當空,蔚海無色,草木枯竭,生靈猝死。
冥界門扉道通行,黃泉彼岸喧亡靈;幽幽鬼吟人間響,瑟瑟魔音奪命魂。
時空的輪盤,從原有的軌跡斷開,天道的秩序逐現(xiàn)崩壞之象,嘀嘀噠噠的時間,開始錯亂,過去、現(xiàn)在、未來的時空,產(chǎn)生混亂的交集。
不屬于一個時間點的事物、建筑、風景,反復的重合又分離,本來就不穩(wěn)的空間,更是加劇了毀滅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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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彭格列總部
古老的歐式城堡建筑,坐落在矮山茂密的森林間。在那城墻上,并肩站著一老一少的兩道身影。
白發(fā)蒼蒼的老人,挺著不再那么筆直的脊梁,望著天空的異象和黑暗,慈祥的眼中,流露出的是擔心、是不安。
“綱吉君,有什么我們無法理解的『現(xiàn)象』,正在發(fā)生?。 ?p> 老人身旁,那名年輕的棕發(fā)男子,一雙溫柔的眸里,亦是化不開的憂郁。他扶住老人單薄的身子,輕聲道:“爺爺,我先扶你下去吧!天臺風大,小心著涼?!?p> “綱吉君!”
原第九代彭格列首領(lǐng)的〖蒂莫特奧〗老人,抓住年輕的十代首領(lǐng)〖沢田綱吉〗的左手,鄭重叮囑道。
“不論未來發(fā)生什么,切不可拋棄心中那份光明的意志。”
“我知道了。”
沢田綱吉誠懇允諾,然后,扶著開始咳嗽的蒂莫特奧老人,走下了天臺,進入了屋內(nèi)。
正巧看見急匆匆趕回來的嵐之守護者〖獄寺隼人〗,見他臉色灰暗,似有難言之言,沢田綱吉心中,頓顯不安。
蒂莫特奧老人察覺到身旁男子,有一瞬間的動搖,特而瞄了下前方的銀發(fā)男子一眼,好似知道了什么,老人主動離開了沢田綱吉的攙扶,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輕昂仰頭。
“去吧?!?p> 沢田綱吉眉頭緊鎖,知曉老人之意,小心翼翼的將他交給了一旁的九代守護者們,自己則帶著獄寺隼人,前往房間一談。
進入臥室后,沢田綱吉單刀直入,急忙問道:“獄寺君,發(fā)生了什么事?”
矛盾的心情,痛苦地絞縊著獄寺隼人,思量著該怎么開口。
銀發(fā)下,那俊美嚴肅的外表上,處處顯露著悲怨,與以往兇狠的神情不同,多了份自責的情。
“抱歉,十代目。我晚到了一步,尤尼大人的吉留羅涅家族和同盟的加百羅涅家族,均慘遭毒手,無一……幸存?!?p> 沢田綱吉霎問噩耗,有若晴天霹靂,直擊顱頂,大腦一片空白,眼中失去往日的色彩,唯有胸口那處撕心裂肺的疼痛,提醒著他還活著。
呼吸亂了,臉上也沒了血色,只有茫然和無處排解的痛,充斥在全身,令沢田綱吉筆直的脊梁,被冰冷的現(xiàn)實,無情的壓塌了。
搖搖欲墜的身影,踉蹌倒退的步伐,再也站立不穩(wěn),沢田綱吉跌靠在了桌邊,頹廢的低下了腦袋。
“十代目?!”獄寺隼人擔心的上前去攙扶,卻被沢田綱吉隨手擋了回去。
“師兄呢?”
獄寺隼人握拳的手再顫抖,他咬著失血的嘴唇,說道:“加百羅涅的首領(lǐng)——跳馬·迪諾,我沒在現(xiàn)場找到他的尸骨,只有一攤血水和一條斷掉的殘缺鞭子……”
“夠了?!?p> 沢田綱吉一聲低吼,打斷了獄寺隼人的話,他閉上眼睛,陷入深深的悲痛當中,滾滾的熱淚,止不住的從眼角淌下,滴在了大理石板上。
濺起的淚澤,帶起一幕幕的過往,在沢田綱吉的心間浮現(xiàn)。
迪諾與他一樣,都是彩虹之子〖里包恩〗的弟子,兩人既是師兄弟,也是朋友。
他們的經(jīng)歷非常相似,都是從一無是處的廢材,成長為了一族首領(lǐng)。
在這條艱辛的道路上,作為師兄的迪諾,常常能為他指點迷津,排憂解難,讓他能更好更快的得到成長。
迪諾是沢田綱吉的人生里,不可或缺的益友。
很多時候,很多情況下,只有迪諾才能理解沢田綱吉的苦楚,反之亦然;所以,漸漸地,他們彼此,都把對方當成了自己的又一個家人。
可現(xiàn)在,一人去了那遙不可及的世界,而另一人則被留下,承受著失去的痛苦,太殘忍了,真的,太殘忍了。
生死相隔兩段情,再難相見那一人。
沢田綱吉,難以應(yīng)止悲痛的情緒,流下了眼淚。
……
咚咚咚——
門外這時,又有聲響,隨后,走進兩位成熟的男子,一位清爽黑短發(fā)、一位陽光白寸頭。
他們分別是雨之守護者的〖山本武〗和晴之守護者的〖笹川了平〗。
兩人一進來,便察覺到了屋內(nèi)的異樣,與獄寺隼人交換了下眼神,登時,了解了大概,但這更讓他們不好開口,所帶回來的另一個噩耗。
沢田綱吉沒有抬頭,仍沉浸在悲痛當中,“有什么,都說吧!”
獄寺隼人不忍,出言勸阻:“十代目!”
“說啊——”
沢田綱吉加重了語氣。
山本武和笹川了平為難的相互對視,最后,還是年齡最大的笹川了平先開的口。
“復仇者監(jiān)獄被破,大量犯人外逃,遭到死炎之力反噬,變成失智的怪物,正在各地肆意傷人;而復仇者們則全然不見了蹤影?!?p> 山本武接過笹川了平的話語,擔憂的看著沢田綱吉,表情凝重的繼續(xù)報告著噩耗。
“還有,失蹤一個多月的‘瓦利亞’,找到了。”(注:瓦利亞直屬于彭格列第九代首領(lǐng)勢力,又為獨立在家族之外的超精英暗殺組織。其首領(lǐng)曾和沢田綱吉同為第十代BOSS候選人,雙方有過一戰(zhàn),敗北。)
“全員……死亡……”
山本武咬著牙齒,艱難的將最后幾個字說了出來。向來鎮(zhèn)定開朗的他,在初聞這個噩耗時,也被打擊的失了魂,心中盡是不信與否認的情緒。
但最后,還是被迫承認了事實。他知道沢田綱吉非常重視身邊的人,哪怕瓦利亞等人,曾經(jīng)為敵,但最后,也都化去了仇恨,成了若即若離的戰(zhàn)友。
是以,山本武也非常不愿說出這樣的事實,讓沢田綱吉徒增悲傷。
“XanXas!”沢田綱吉閉上了眼睛,微皺的眉宇,顯示出快超出負荷的悲傷。
山本武內(nèi)心,也默默念著一個名字,“史庫瓦羅!”
暗殺組織瓦利亞,雖曾經(jīng)是互為敵視的對手,但在繼承一戰(zhàn)后,他們便放下了心中的執(zhí)著,尋找到了新的道路,那是,只屬于他們的未來與輝煌。
雙方平日不曾交集,但每次外敵臨近,卻都能放下彼此的私怨,聯(lián)手抗敵;這不能不說,他們之間,并非全無牽絆;只是,這牽絆的表現(xiàn)形式,稍稍別扭了一點罷了。
笹川了平忽然道:“師傅他……,不,是可樂尼洛他與其他的彩虹之子們,已然發(fā)現(xiàn)了敵人的一點蹤跡,他們提前一步追了過去?!?p> 沢田綱吉怔住,獄寺隼人趕緊道:“十代目,那我們也快點行動吧!”
沢田綱吉沉吟片刻,點頭,隨手抹去眼角的淚水,意志變得堅凝起來。
他似乎下定了決心,要揪出這場血禍的元兇,給死去的人,一個交代。
倏然,沢田綱吉的超直感發(fā)作,心升預警,他轉(zhuǎn)頭掃向窗邊,目光一凝。
“有貴客到了。”
山本武、獄寺隼人、笹川了平三人,聞聲色變,同一時間,點燃戒指上的死氣之火,打開了匣子,召出兵器以應(yīng)對未知,全身警戒。
呼——
一輪黑色炎環(huán)憑空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撕開一條虛空隧道,將神秘的來客,送到此處。
沢田綱吉一眼望到最前方的兩位粉色長發(fā),小麥膚色,戴著眼罩的雙胞胎女子,眼神隨即轉(zhuǎn)冷,又掃了一眼站在最后方的一男一女。
他道:“切爾貝羅,這兩位是你們新選擇的傀儡嗎?就和當初,解開XanXas封印,挑選‘白蘭’作為新任瑪雷戒指持有者一樣,又想推動別人和我們戰(zhàn)斗嗎?”
“還是說,這兩人,才是你們背后的實際操控者?!?p> 獄寺隼人聽到?jīng)g田綱吉這一番說辭,也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馬,舉起左手臂上的死炎火炮,對準了面前的四人。
“你們這兩個自稱公正裁判的臭女人,要是敢對十代目動手,我就瞬間將你們轟成碎渣?!?p> 山本武嘴邊露出淺笑,他的眼底浮起一抹銳利的藍光,手中的太刀,逐漸燃起了純藍的火焰。
“哈哈,這次,你們又想耍什么花招?先說好,我可不會再手下留情了?!?p> 站在四人面前的沢田綱吉,冷漠的望著切爾貝羅的兩位女子,殺氣毫不遮掩的傾瀉在對方身上。
“造下那么多殺戮的你們,不來解釋一下嗎?”
切爾貝羅的兩位女子,耳鬢留下冷汗,不自覺地往后一退,她們惶恐的看向站在身后的川平大人,尋求庇護。
沢田綱吉眼角微跳,察覺到一絲不安,順著女子的目光,看向了此前,并不重視的和服男子。
川平則無奈一嘆,走上前,道:“不要怪她們,她們是奉我命行事的?!?p> 獄寺隼人立時將火炮對準了川平,吼道:“原來就是你這家伙搞的鬼嗎?那這么說,現(xiàn)在,發(fā)生的一切,肯定與你也脫不開關(guān)系,是不是?!”
沢田綱吉抬手讓獄寺集人安靜,也走到川平跟前,與他對視。
“我記得你,好像是‘一平’打工的那家樂樂軒拉面館的??汀T瓉恚阋恢本筒卦谖覀兊纳磉?,默默的觀察著我們?!?p> “而且,根據(jù)十年前的我們留下的訊息,說你曾經(jīng)出手,引開了前來追殺十年前我們的真六吊花嵐守·‘石榴’,從而救了大家一命?!?p> “這份情我會還的,但你究竟是誰?到底有什么目的?”
這時,為避免誤會加深,引發(fā)意外事件,墨言出面,擋在了二人之間。
“首先,我們來此,并沒有惡意,他也和當下世間發(fā)生的災禍無關(guān)。而我,卻知道這場災禍的真面目,由我來告訴你一切吧!”
說著,墨言立馬催動鐵時空異能,WAVE.ZIP嗚拉巴哈→壓縮傳音術(shù),將大量的信息,于一瞬間,灌入了沢田綱吉等人的腦內(nèi)。
然后,就見眾人的臉色,霎時,變得沉重起來。
為了讓他們更加確信自己所說是真實的,墨言特地用異能放出了好些影像畫面,以作證據(jù)。
龐大的信息量,令沢田綱吉等人消化了好久,才勉強接受。
思慮一段時間后,沢田綱吉方才率先對墨言等人致歉:“此中大概,我已了解,那么,我是你們要找的人嗎?”
墨言之前第一眼就已得到答案,搖頭道:“你不是!”
沢田綱吉心底松了口氣,他本身的責任就已經(jīng)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了,要再多加上一條拯救時瞑創(chuàng)界和真理之地的天命,那真是唯死而已。
不論從什么方面來說,他都是遠遠不夠格的。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
而且,要是失敗了,連帶眾生一起,都會從這個世間徹底消失。
沢田綱吉擔當不起,也不是那樣偉大的角色。
他收回混亂的思緒,又道:“墨言小姐,你真的要去見白蘭?”
“那個男人,雖然,被封印了竊探平行宇宙的能力,剝奪了強大的戒指和匣兵器,成為了一個平凡的普通人?!?p> “但他,畢竟是差點統(tǒng)治了全平行世界的危險人物,不容小覷?。 ?p> 墨言輕嘆,眼神中只有堅定,沒有半分動搖:“事態(tài)的發(fā)展,已經(jīng),連讓我們遲疑的時間都沒有了!”
沢田綱吉的眉間擰成了川,終是點下了頭:“好,我這就帶你們前去見他?!?p> ——————
『時瞑創(chuàng)界·銀魂宇宙』
大江戶病院
無人的廣場,散去的塵煙,藍色的立方結(jié)界中,黑霧蠶食著大樓外墻,數(shù)不清的詭邪靈體,游走在周圍。
兩位身穿狩衣的少年男女,立于大樓上方的高空,豎起劍指,維持著結(jié)界的能量與形體。
突然,一束昊光從黑暗中心綻放,直沖上蒼,橫滅四極,邪氣霧海,登時潰散。
墨村良守與雪村時音,相視一眼,同時,松了口氣,旋而暢笑,放下心來。順手解除醫(yī)院周圍的結(jié)界,轉(zhuǎn)身結(jié)印,踏天而去。
不遠之地,暗角巷內(nèi),一場宿怨的廝殺,落下帷幕。
重影刀光收回劍鞘,三道被黑氣包裹的人影,應(yīng)聲倒地,沒有血液流出,只是,如煙消逝,什么都沒留下。
“那邊,好像也都結(jié)束了?!焙谏品哪凶?,撩起及頸的短發(fā),推了推方框鏡架,唏噓一聲。
“可惡!失去出場的機會了。”
橙紅長發(fā)的女子,抱怨的扛起紫色的巨傘,拍了拍沾到灰塵的白色單肩長袖高叉旗袍,不爽的啐了口氣。
“這樣也好,畢竟我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和這邊的銀桑與姐姐她們,還是少接觸為妙?!?p> 黑制服的男子冷靜說道:“重點,依舊是再調(diào)查毀滅了我們原本世界的敵人真身?!?p> 白旗袍女子性子沉默下來,她那雙銳利的藍色大眼中,閃動著悲傷的光澤。
“我知道了?!?p> 話音剛落,空間忽然再掀漣漪。一面灰色的極光幕,橫亙在前方,一位身著品紅內(nèi)衫的騷氣男子,搖頭晃腦的走了出來。
“我或許……可以,給你們想要的答案?!?p> 制服男子和旗袍女子,渾身肌肉,同時繃緊,手握武器,殺氣瞬間鎖定在那名風騷的男子身上。
“你是誰?我們?yōu)楹我拍?。?p> 騷氣的男人,拉了拉衣領(lǐng),對他們的敵意熟視無睹,恣意的張開雙臂,猶如,跳舞一般轉(zhuǎn)過身,也不搭理后方,就那么隨意的勾了勾食指。
“士,我的名字叫門矢士。是個路過的假面騎士!”
“你們信不信,是你們自己的事!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們一聲,要想知道真相,就跟著我來吧!”
黑制服的男子,猶豫的皺起眉頭,扭頭見女子臉上,露出與自己相仿的愁色,心下一硬,邁出了腳步。
女子怔了怔,也跟著走了上去。
兩人隨同騷氣男子一起,進入灰色的次元壁/極光幕中,消失不見。
……
大江戶病院原址,白樓已經(jīng)毀去,成為一片廢墟,只有層層疊疊的斷石土丘,還在那里留著。
煙塵寥寥,薄霧未散。
亂石中,兩個衣服被撕成布條的狼狽身影,默默地從土堆里爬出,滿身是沾了灰的傷,溢血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結(jié)疤,又添新痕。
“咳咳,銀時,你這家伙,就算解個咒,也要搞得這么驚天動地嗎?真是個不安分的貨?!?p> 高杉晉助氣喘吁吁的用手擦過嘴邊的血絲,疲憊的不想再站起來。
“啰嗦!你的事,辦完了吧?辦完就趕快滾,和你這混蛋在一起,每次都沒好事。”
坂田銀時憤憤‘切’了聲,擺出臭臉,很不待見昔日老友。
“哼!”
高杉晉助冷目瞪向銀時,也沒啥好脾氣,拍拍身體,扶住膝蓋,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嘴皮子還是那么賤,想來,應(yīng)該是沒什么事了!”
轉(zhuǎn)過身,高杉嘴上說的不留情,但是心底一松,卻是,安心了。嘴邊在他也不知情的時候,淺淺往上勾起。
隆隆隆——
暗紅色的飛船從天而降,掀起一陣風浪,吹得底下兩人頭發(fā)亂舞。
那是屬于高杉的鬼兵隊飛船,是來接他回去的人。
銀時忽然道:“你要走了嗎?”
高杉回望銀時一眼,咧開嘴,一抹熟悉的邪氣,浮上面孔。
“管好你自己吧!『它們』是不會就這么輕易放過你的。”
銀時無語。
飛船放下了梯子,船上邊緣,站滿了形形色色的刀客武士,一眼望去,具是面相兇煞的狠人。
高杉晉助從容踏上階梯,登上船內(nèi),在一眾刀客的簇擁下,神色平靜的轉(zhuǎn)過來,俯瞰下方。
一名青發(fā)側(cè)馬尾的女子,拿著一件暗色的披風,小心翼翼的披在了高杉的肩上,然后,恭敬的站在了一旁。
高杉沒有理會周邊的手下,只是默默地和地面上的銀時對視,似乎,在彼此眼中,并無他人存在。
外人不懂他們,不明舉止,只有,他們自己才能從對方眼中看到,那些難為人知的話語。
無言的心,道了聲珍重。
兩人同時,輕動嘴唇,似是在說,不要死,你的命,是我的。
站在高杉身邊的來島又子,忽然,眨了眨眼睛,她不清楚是否是自己眼花了,恍然間,她憋見高杉大人笑了,而且,笑的是那般純真。
如同,還未被這世間污染的孩子一般。
飛船走了,廢墟上,只剩下坂田銀時一人,吹著瑟涼的風,未愈合的傷口,傳來輕微的疼痛。
心是彷徨的,尤其是在此刻,于他,更顯孤獨。
很快,維護治安的真選組趕來了,以及,先前離開的志村新八、神樂、志村妙等人,也緊隨其后。
局長近藤勛找來銀時聊了幾句,被他笑著敷衍過去后,無奈只能放他離開。
看在眼里的副局長,兼損友的土方十四郎,卻覺得此事沒有那么簡單,還遠未結(jié)束。
可是,眼下他事務(wù)繁多,尚未有余力能騰出手,只得以后再說。
在銀時被眾人圍著,一邊說笑,一邊犯傻的時候,站在人群外的志村妙,緊緊地捏著手心,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銀時和之前見面的時候,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
志村妙不清楚這是好還是壞,但,這種感覺,令她惶惶不安,無比煩躁。
而銀時再和大家歡笑的時候,眼神則隱晦的瞄向了站在沖田總悟旁邊的沖田三葉。
他深邃的眼低,泛起悲傷和疼惜的波動,隨即,又隱于黑暗,藏于心底,不為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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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孤丘,青煙徐徐,風中散著血的腥味。
一片狼藉的土地上,遺留著大大小小數(shù)十個坑洞。那坑周圍,灑落著許多殘肢斷手和大攤的血跡。
四野草木,被絢爛多姿的奇妙火焰點著,搖曳在風中,美麗又危險。卻沒有如同尋?;鹧嬉话阊杆俾娱_來,而是,固守在原位,靜靜的燃燒著。
似在蔑視,不久前,落幕的激戰(zhàn)。
遠方的空間,傳來一陣音鳴,風煙,頓時,悸亂。然后,數(shù)十道光影降落在此,由呼延覺羅·修帶領(lǐng)的東城衛(wèi)鐵克禁衛(wèi)軍,終于趕來了。
不過,他普一出現(xiàn),便立時,面色大變。
“來晚一步!”
修咬住嘴唇,揪起了眉頭,雙手因過于用力的握緊,而顯出了猙獰的青筋。
其他干部,諸如‘戒’、‘鐙’、‘冥’等,都一臉沉重的指揮起部下,立馬,搜索四周,看看是否還有幸存下來的人員活著。
修獨自走在戰(zhàn)友的尸體間,腳下沾著血水,每一步,都比之前,更加的沉重。他苦澀的心,也在經(jīng)歷殘酷的洗禮,讓他一直堅毅的臉龐,終露疲態(tài)。
這場終極之戰(zhàn),還未真正開始,就已經(jīng)有這么多的同伴陸續(xù)死去,未來,只會更加殘忍。
修有些不那么確定,自己能否守住本心,抵抗那越來越近的絕望之日。
“啊……”
微弱的呻吟,自草叢另一頭傳來,這聲熟悉的音色,頓時,讓修從混沌的狀態(tài)醒來。
舉目尋望,修很快發(fā)現(xiàn)了親友,北城衛(wèi)團長‘a(chǎn) chord/阿扣’的所在。
他急忙跑了過去,抓住了對方顫顫巍巍抬起來的紅艷血手,心里此刻,一半是高興,一半是難過。
修的眼中,蘊滿了淚水,沒有應(yīng)止的滑下了臉頰。阿扣感受到手臂上,傳來的絲絲涼意,他費力地睜開雙眼,盯著好友的臉,看了半響,忽而虛弱的賤賤笑道。
“修啊~,你這個大男人,居然,為小爺我哭了哈哈!我回去,一定……要告訴……夏天和盟主他們,讓他們也樂呵樂呵……哈哈……咳咳……”
修一怔,連忙擦干淚水,板起面孔,趁人不注意,敲了阿扣腦袋瓜一下。
“啊喲……,你你要謀殺小爺我啊……”
“叫你多嘴,再啰嗦,我就丟你在這自生自滅好了。”修惡狠狠的威脅道。
阿扣趕緊縮起脖子,撅起嘴唇:“現(xiàn)在,你是大爺,自然都聽你的咯!”
“哼!”修轉(zhuǎn)過頭,翹起嘴角,之前,心頭的那份壓抑,都隨著和親友的拌嘴,少了許多。
也許,這只是一時的假象,但只要,在他的身邊,還有他的戰(zhàn)友活著,他就不能絕望,以后如何,以后再說。
修抱起身受重傷的阿扣,找到一處舒適的草地,將他輕輕放下,招來醫(yī)護人員為阿扣治療。
在這之后,陸續(xù)有僥幸活下來的隊員被發(fā)現(xiàn),讓東城衛(wèi)等人,心底有了安落。
只是,北城衛(wèi)經(jīng)此一役后,怕是很長一段時間,難以恢復加入戰(zhàn)斗中了。
而且,必須要盡快聯(lián)系遠在他國的西城衛(wèi)軍團,讓他們盡快與東城衛(wèi)匯合;順便,將此事報告給鐵時空總部,等待灸舞盟主的下一步指示。
“咦?”
正在恍神的呼延覺羅·修,不經(jīng)意間,瞄到了附近正在燃燒的絢爛火焰,他被那些奇妙的顏色所吸引。
不自禁地走向樹林一看,后疑道:“嗯?七種顏色的火焰?而且,似乎里面還蘊藏著什么別的力量。”
“這不像是這個世界的火焰,好熟悉啊!我好像在哪見到過?”
修抿唇深思著,他彎腰抓了一把泥土,撒向那七種不同顏色的火焰中,瞇起眼睛,仔細觀察。
只見,橙色的柔和火焰里,泥巴和土塊內(nèi)的螞蟻,入火不到幾秒,便石化成了普通的塊狀體。
赤紅的暴躁火焰里,土塊則在瞬間分解消散,連灰燼都不剩。
純藍的水形火焰里,螞蟻盡數(shù)麻醉,動彈不得,慢慢衰弱死去。
紫色的云狀火焰里,泥土與螞蟻,以常人無法理解的速度,迅猛分裂增殖著,眨眼間,就從原來的幾塊、幾只,變成了十幾塊、十幾只了。
金黃的溫暖火焰里,泥土中長出了植物,而且,仍在不停地生長著;另有三兩只的螞蟻,則變得異常大小,甚至超過了手指范圍。
綠色的電光火焰里,泥土變得非常堅硬,螞蟻的外殼得到了強化。
靛色的霧狀火焰里,石頭虛虛實實,螞蟻忽大忽小,形態(tài)不定,似真似幻,不知真假。
修挑眉,驚異道:“這是,死氣之火!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里?”
一個下巴有著小胡子的憨厚漢子,亦是干部的‘鐙’,聞聲走到修的旁邊,也對那些絢爛的火焰仔細看了看,與修一樣,低呼道。
“咦!果然是73宇宙的死氣之火,難道,是那個宇宙的來人?可是,從未聽說過那個宇宙,有穿越時空之力的異人存在??!”
修看了‘鐙’一眼,循著他的話,蹙眉深思起來:“又或者,是『罪者』的本體,就來自那73的宇宙。”
“我們已知,凡是被『罪力』殺死的人,十有八九,都會被俘獲靈魂,變?yōu)椤鹤镎摺??!?p> “沒有自己的意志,只是,憑借一股殺意執(zhí)行任務(wù)的機械叫『罪士』?!?p> “有自己的意志,卻身不由己的叫『罪囚』。”
“被洗去自己的信念、人格和思想,轉(zhuǎn)投向黑暗的叫『罪徒』。”
“自愿墮落,接受罪力洗禮的叫『罪邪』;本質(zhì)徹底轉(zhuǎn)化為罪,或者,生而為罪的叫『罪魂』?!?p> “被奪去世界意志的宇宙叫『罪天』?!?p> ‘鐙’想到了什么,說道:“看來,73宇宙那邊,是出事了!也不知道去了那邊的南城衛(wèi)軍怎么樣了?”
修道:“墨言團長是個有能力的人,相信她吧!我們現(xiàn)在該思考的,是如何去對付擁有死氣之火的敵人?!?p> “團長?!?p> 一名青澀的隊員跑來,拿出記錄板說道:“報告團長!搜尋任務(wù)已結(jié)束。此次,共有十三人幸存,七人重傷,三人輕傷,三人正在搶救當中,不能保證能救活?!?p> 修重重嘆了口氣,方才和阿扣說話,心中多出的那一點輕松,又再次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沉重的責任。
“盡人事,聽天命吧!”
轉(zhuǎn)過頭,修對‘鐙’囑咐道:“命人收拾一下,我們向安全地方轉(zhuǎn)移?!?p> “了解?!?p> 不久,眾人埋葬好故去的戰(zhàn)友后,立即,施展異能,橫空而去。
此地,再無人煙,又復往昔,寂靜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