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是啊,從什么時候起,他們父子的關(guān)系變得這樣生疏了呢?
皇帝坐在御書房的龍椅上怔怔出神。
他不明白,他們明明是父子,為什么關(guān)系卻是這樣的。
或許,從蘇暮出生,他決定對蘇暮不管不問的時候就已經(jīng)注定了吧!
皇帝開始后悔,后悔當(dāng)初做了這樣的決定。以至于他們父子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皇帝緩緩回過神,舒了口氣,拿起朱砂筆開始批改今天的奏折。
可剛剛翻開第一篇奏折皇帝臉上就怒氣橫生。
只見奏折上寫的正是彈劾太子的話。
身為太子,不好好在東宮讀書處理政務(wù),卻和一幫紈绔子弟去煙花柳巷,夜夜笙歌。這像什么話!
強(qiáng)搶民女的事都做出來了,還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來的!
再一次的,皇帝生起了易儲的心思。
難免的,皇帝把太子和蘇暮相比較。
雖然蘇暮與他不是很親近,但是他很懂事。
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比之太子不知好了多少,而且蘇暮的能力也不差。
可惜的是蘇暮沒有這個野心。
皇帝又想到剛剛帝師跟他說的話。
“皇上,依臣看,三殿下怕是對左丞相的女兒起了心思?!钡蹘熣f。
“哦?為什么這么說?你說說看?!被实勐勓苑畔铝耸种械闹焐肮P。
“今日老臣隨三殿下去了城外的一座道觀。那道觀中住著一名女子,正是左丞相的女兒陳辭。老臣從他們二人交談的只言片語中知道了這并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而是第二次。第一次見面是在七年以前了,并且兩人七年前有過約定,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三殿下這七年來沒有去赴約,而是等到現(xiàn)在才去赴約了。三殿下今日也親口向丞相府的小姐許下了兩年之約的諾言,承諾兩年之后三殿下便會親自上左丞相府提親。”帝師會想著說。
“那陳辭知道蘇暮的身份嗎?”皇帝問。
“依老臣看陳辭并不知道三殿下的身份?!?p> “為什么這么說?!?p> “據(jù)陳辭所說,她已經(jīng)在道觀里住了快十年了?!?p> “為什么她會在道觀里住這么久,是左丞相不喜歡她這個女兒嗎?”皇帝皺眉。雖然他也是比較喜歡兒子,但也不是不喜歡女兒,所以他不希望自己的臣子是個只喜歡兒子不喜歡女兒的人,這比重男輕女更嚴(yán)重。
“那倒不是,據(jù)陳辭所說,是因為她四歲那年右丞相和成郡王上們求親,對象正是陳辭,左丞相顧慮許多就誰都沒有答應(yīng),反而把陳辭送到道觀里了,對外聲稱是得了大病要靜養(yǎng)。本想著這下子右丞相和成郡王應(yīng)該放棄了,可誰知道,他們二人這一堅持就是十年,大有拖到左丞相答應(yīng)為止。左丞相也是硬氣,快十年沒有見過女兒了也沒有想松口的意思。”帝師轉(zhuǎn)述這陳辭說過的話。
“右丞相和成郡王?他們是為哪個兒子求親?!?p> “這老臣就不知道了,陳辭并沒有說,想來是左丞相夫人覺得陳辭還小就沒有和陳辭詳說吧!但老臣猜測右丞相應(yīng)該是為他的小兒子求親,成郡王應(yīng)該是為了他的庶長子求親吧!”
“為什么是這兩個人呢?”皇帝問。
“看年紀(jì)的話,也就只有這兩人和陳辭年紀(jì)相當(dāng),適宜結(jié)親了?!钡蹘熣f。
“來人,擬旨?!被实鄢烈髌探衼泶筇O(jiān),準(zhǔn)備下旨,“右丞相嫡女秀外慧中,知書達(dá)理,朕聞成郡王庶長子溫文爾雅,謙和有禮,特封縣子爵位,兩人甚為相配,于三月后完婚,欽此?!?p> 原來竟是為了給他們賜婚,但這還沒完呢!
“成郡王庶女德藝雙馨,乃女子典范,特賜縣主之位,封號蕓,朕聞右丞相幺子為人謙和,擇為駙馬,著令三月后完婚,欽此?!?p> 皇帝直接給兩家人賜了婚,相信右丞相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是著急上火吧!
誰人不知成郡王的庶長子是京城出了名的頑固,流連煙花柳巷之地,青樓簡直就是他第二個家!
可惜了右丞相的嫡女,秀外慧中是真,可偏偏要嫁給一個頑固子弟。
成郡王的庶女倒是個潑辣的,但比她哥哥不知好了多少。
右丞相的幺子為人謙和?騙鬼呢!跟成郡王的庶子一個德行,只不過碰上了成郡王的庶女,這下子有人管的住他咯!
帝師聽了嘴角隱隱抽搐,皇帝雖是他的弟子,但現(xiàn)在他也摸不清皇帝在想什么,但就憑這兩次賜婚就可以知道皇帝這是對右丞相有所不滿??!
但是,他也是一個臣子,知道揣測圣意是大忌,也就沒有過于執(zhí)著。
“陛下,既然已經(jīng)無事,那臣便退下了?!钡蹘熣f。
“老師慢走,蘇暮那里還是要老師替學(xué)生好好看著的?!被实墼诘蹘熋媲白苑Q學(xué)生,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這么些年來以來,皇帝和帝師都是這么相互稱呼下來的。
“陛下放心,三殿下很懂事,不需要微臣過于操心?!?p> “那便好?!?p> 皇帝批改了奏折后不知道為什么,起了去東宮瞧一瞧的心思。
東宮,是太子住的地方。
皇帝此次前來沒有大張旗鼓,而是像一個平常人家的父親那樣,來看看自己的兒子。
“什么!你在給孤說一遍!”皇帝還沒進(jìn)門就聽到了太子在大吼大叫。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殿下,奴婢真的身子不方便,殿下就放過奴婢吧!”婢女嬌滴滴的聲音傳來。雖然是拒絕的話,可怎么聽起來更讓人把持不住了呢?
“哈!孤就喜歡這個調(diào)調(diào)!”太子的聲音再次傳來。
門外,皇帝的臉色越發(fā)難看,在門口守著的太監(jiān)宮女早就跪倒一片,臉上是豆大的汗珠。
太監(jiān)實在是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皇帝一個冷眼過去,太監(jiān)直接就癱軟在地,不禁后悔,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誰!”太子聽見咳嗽的聲音大怒,“誰敢壞孤的好事!”
太子開門,看見的是自己父皇那陰沉的可以滴水的臉。
“父皇!”太子瞬間滿臉冷汗,普通一聲跪倒在地。
“哼!”皇帝冷哼一聲,什么也沒說就離開了。
可就是皇帝這幅什么都不說的樣子才讓太子更加害怕。
連忙處理了那個嬌滴滴的宮女和門外咳嗽的太監(jiān)后就前往御書房,準(zhǔn)備像皇帝認(rèn)錯。
可是皇帝在御書房就是不見他,太子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一直在御書房外不曾離開。但還是讓貼身的太監(jiān)回東宮將他這幾日來寵幸過的宮女全都處理了,東宮也收拾的干干凈凈,沒有前幾日那種荒淫的感覺。
太子這一站就站到了晚上,連午膳都沒有用。
終歸是自己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皇帝還是于心不忍,再次輕飄飄的放過了太子。
晚膳,是和太子在御書房用的,連容妃那里都沒有去,也忘了打發(fā)人去說一聲。
容妃宮里。
容妃和蘇暮守著一大桌子菜等著皇帝和太子,卻是等來了皇帝和太子已經(jīng)用過膳的消息。
容妃和蘇暮顯得很沉默。最后打破著分沉默的竟是蘇潤。
“母妃,三弟,怎么不用膳?”蘇潤問。
“這些菜不合容母妃的胃口,已經(jīng)讓小廚房的重新做了?!碧K暮淺淺一笑說,看不出來別的情緒。
“那正好,我還沒吃飯呢!讓小廚房多準(zhǔn)備一份?!碧K潤坐下來對容妃的宮女淺月說。
“諾?!睖\月松了口氣。
飯菜很快就準(zhǔn)備好,端了上來,菜式不多,都是家常菜。
這一頓晚飯三人吃的很是盡興。甚至連容妃都跟著小酌了幾杯。
皇帝跟太子用完膳才想起來之前跟容妃說了晚膳去她那里吃的,不知道她們現(xiàn)在吃了沒有。
跟太子用完晚膳后就把太子打發(fā)走了,前往容妃宮中。
在門口,卻聽見了歡快的笑聲。甚至是蘇暮的笑聲。
皇帝從來沒有聽見蘇暮的笑聲,即便是看過蘇暮的笑容也是那種淺淺的笑。
這樣的蘇暮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
蘇暮真好對著門口,一個不經(jīng)意間看見了皇帝,那一瞬間蘇暮斂去了所有的情緒。
皇帝看見蘇暮這樣的反應(yīng),只覺得心中一片鈍痛,他轉(zhuǎn)身離開了這個地方,他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他想要逃離。
容妃發(fā)現(xiàn)了蘇暮那一瞬間的不對,連忙問:“小暮,你是不舒服嗎?”
“沒有,兒臣只是有點喝醉了?!碧K暮說。
蘇暮沒有告訴容妃皇帝剛剛來過了,而是隱瞞了下來。
蘇潤則是別有深意的笑了一下,皇帝剛剛來過他其實是知道的。
但是為什么他也不說,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獨木楠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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