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坤宮,正殿。
一路小跑回宮,寧雅的腳步快,一會(huì)兒便回到淑妃面前,興高采烈道:“啟稟娘娘,奴婢探聽了,太后下了懿旨,罰貴妃長跪于長樂宮前,京瑤姑姑正前往長生殿傳旨呢!”
“那可是先祖親封的一品玨神醫(yī),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笔珏藜糁钪械幕ㄅ?,她回宮后,也換了身清麗的打扮,這太后的姨母臥病在床,她可不想圖惹是非,還不如好好待在自己宮里養(yǎng)胎。
“娘娘,貴妃好歹是鎮(zhèn)王之女,見識(shí)竟如此淺薄,還說不曾聽過玨神醫(yī)大名。若她位分不保,來日這貴妃之位,指定落在娘娘頭上了。”寧雅笑得見牙不見眼,自王爺成了圣上,她可是一直替娘娘抱不平的:“金國嫡公主有先帝的懿旨,可承后位也就罷了,眼下這個(gè)貴妃算什么東西,如此德行怎能讓人心服口服,不過是仗著有人撐腰,她如今犯了錯(cuò),看這下太皇太后還怎么幫她。”
與此同時(shí),長樂宮正殿。
京瑤和長公主快步入殿,倆人來到太后身旁,京瑤小聲在太后耳旁交代:“太皇太后來了,說是想看看玨大人?!?p> 太后往殿門看去,果然見母后來了,而貴妃也按照自己的懿旨,跪在長樂宮門外,雖然情緒未緩過來,但她仍然上前行禮:“拜見母后?!?p> “哀家來看玨神醫(yī),相識(shí)數(shù)十年,總算有些交情。貴妃年紀(jì)小不懂事,沖撞了玨神醫(yī),哀家已經(jīng)教訓(xùn)過她了,要怎么罰,你做主便是?!碧侍蟮恼Z氣委婉,貴妃是她下旨舉薦進(jìn)宮的,如今出了這么大亂子,真叫她顏面掃地。
“圣人駕到——”張公公在殿外拉開嗓子道,隨即便見帝后倆人往此處前來,皇帝淡淡憋了眼貴妃,見她跪在那兒的樣子甚是可憐,可他卻覺得矯情做作。
入殿后,倆人臉色平淡,一同向太后和太皇太后行禮:“拜見母后,拜見皇祖母?!?p> 長公主不言,向他們行常禮,皇帝淡淡點(diǎn)頭,皇后則朝她回禮。
采茶行禮后,回到太后身旁,與京瑤、子晴站在一塊兒,太后下意識(shí)看了采茶一眼,再看向皇帝:“想必哀家的人,已將情況稟明,貴妃乃皇帝的后宮中人,此事哀家全權(quán)交由皇帝處置,不知皇帝有何圣裁?”
“那必然是廢除妃位,貶為庶人,罰入掖庭獄為奴。”長公主怒火沖冠,自父皇走后,除了母后以外,最疼自己的便是姨外祖母,她如今連想殺了貴妃的心都有。
皇帝知道,母后要他在太皇太后面前立威,眼下貴妃犯了大錯(cuò),確實(shí)是個(gè)很好廢除的理由:“貴妃以下犯上,傷及太后至親,先祖親封正一品玨神醫(yī),也是她的長輩。雖有失妃德,但念其未承恩寵,朕下旨廢除其位,同罰八十仗,在領(lǐng)罰后,遣送回鎮(zhèn)王府。”
“別。”太皇太后立即阻止,她眉眼間偷透著焦急,又往殿外看去跪在那兒的孫女:“皇帝,為表公平可罰八十仗,但廢妃是大事。貴妃也告訴了哀家,她不知懲罰的對象是玨神醫(yī),不知者無罪?!?p> 太后無奈,事到如今,太皇太后還想包庇她,這種說辭放眼望去整座皇宮誰會(huì)信。
見皇帝無動(dòng)于衷,而太后又沉默不語,太皇太后情急之下,將太后拉進(jìn)側(cè)殿,小聲道:“嫣兒,算哀家求你了。哀家只想保住與帶枝共同的親孫女,安樂公主的親妹妹。”
太后瞪大雙眼,心底咯噔了一下,但未免露出端倪,她裝作糊涂聽不懂:“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