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莊園別墅內(nèi),3樓大廳。
陳梟、滕林、管家圍坐在這里。
10點以后,其他人陸陸續(xù)續(xù)睡著了,只有管家陪著二人。滕林和管家都是巨木人,不過不怎么親切,似乎不同種的緣故,管家眼底對滕林或多或少帶著排斥。
“成管家去睡吧,我們守著就行?!?p> 陳梟看到氣氛不怎么融洽,一邊勸說一邊走入旁邊的房間。
這個房間原本是保姆的房間,女嬰的屋子隔著玻璃,似乎涂著特殊材料,對面看不過來,這里卻能看過去。
管家點點頭:“我就睡在一樓,有事喊我?!?p> 成管家走了,滕林也走了進(jìn)來,二人隔著玻璃,看到那邊的女嬰睡的香甜。
還有1個小時就是11點了,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
“滕林,你們巨木人之間似乎也有隔閡?”
“算是吧,我們混種人根多葉密,喜歡搶地盤,果木人不愛和我們說話正常,這老木頭,放在我老家活不過十歲。”
陳梟是沒見過還有因為這矛盾產(chǎn)生隔閡的,社會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二人也在時刻注意著女嬰的房間。
有時候會聊一兩句,大多數(shù)都在閉氣凝神,等待著那一幕的發(fā)生。
莊園很靜,古董級的鐘擺發(fā)出報時的聲音時,11點整到了,陳梟的眼睛忽然亮起。
窗戶!
女嬰房間,窗戶被打開,一個人影從窗戶翻了進(jìn)來!
不是從下面爬上來的,而是從屋頂翻下來的!
“陳先生,是以太人!”
半透明的身體,到了晚上幾乎變成透明,那人進(jìn)來后,快步來到屋子里,陳梟看到監(jiān)控屏幕上,雪花閃爍,那是因為以太人擋在了女嬰和監(jiān)控之間。
然后,那以太人抱著女嬰從窗戶翻了出去!
陳梟身手矯健,打開玻璃房的窗戶,也急忙跟上。
房頂,月光下,以太人疼愛地抱著女嬰,讓陳梟覺得有些詫異。那女嬰似乎極其歡迎以太人,伸出雙手摸著以太人的臉,咯咯直笑。
以太人和女嬰相處融洽,卻忽然回頭,發(fā)現(xiàn)屋頂多了兩個不速之客。
“你們是誰?”
靜悄悄環(huán)境,冰冷的質(zhì)問,陳梟和滕林都皺起眉頭。
這話不應(yīng)該是自己來問嗎?
“朋友,放下那嬰兒,我們還有的談?!?p> 陳梟沒有走近,沒有刺激對方,首先擺出態(tài)度,“我受人之托,調(diào)查女嬰失蹤的事,不是壞人?!?p> 自己報出不是壞人的身份,是因為陳梟覺得,那以太人好像也不是壞人。
如果對方有其他目的,抱走女嬰就好,不至于三番五次來這里逗弄女嬰。
“抱自己的女兒,還得征求你們的同意嗎?”
以太人似笑非笑,陳梟忽然愣住。
女兒?
“請問大哥……”
陳梟急忙開口,被一個無情的聲音打斷,“我是女的。”
“咳,請問大姐,你是邵家三少爺?shù)摹?p> “妻子。我是以太人?!?p> 不應(yīng)該啊。
陳梟皺著眉頭,人類目前為止,沒有和外星人繁殖出后代,這都是基因序列的問題。
碳基生命,和以太生命很難產(chǎn)生融合。
論基因相似程度,人類和骨人、僵人最相似,都是碳基生命,但也從聽過混血兒誕生。
“現(xiàn)在,當(dāng)做什么事都沒發(fā)生,趕緊離開,我放你們一條生路?!笨吹疥悧n不說話,以太女人警告道。
陳梟聳了聳肩,他盤坐在屋頂:“大姐,我是受人之托而來,如果不解決這件事,我是不會走的?!?p> “你要解決事,還是要解決我?”
“當(dāng)然是事,所以你總得給我一個交代。”
“憑什么?”
“憑我也得給別人一個交代,我呢,是被派遣來的,如果我回去了,來的就是更難纏的人。所以聽我一句勸,既然你對這孩子沒有敵意,就告訴我真實的情況。你好,我好,大家都好?!?p> 很明顯,兩人都沒退讓的意思,女人道:“如果我不想告訴你呢?”
說完,身旁幾道幽藍(lán)的身影閃過,是三個以太人!
“小妹,別跟他廢話,帶著孩子走吧。邵老三死了,孩子是你的,憑什么留給邵家?”
陳梟活動著肩膀,站了起來。
女嬰留著,什么事都好商量,如果擄人,那可得來硬的了。
那以太女人回頭:“帶走?回去跟我們?nèi)ツ侨瞬蝗斯聿还淼牡胤胶任鞅憋L(fēng)嗎?”
三個以太人皺眉。
“那怎么辦?邵家老頭不待見你,還派人追殺我們,我們真的要放棄孩子,獨自回去???你甘心嗎?”
“我……”女人陷入極大的掙扎中。
幾人的對話里,陳梟已經(jīng)聽出其中有秘辛,但似乎被某個約定束縛,他們沒法談的太直接,隱去了關(guān)鍵的秘密。
見到他們爭執(zhí),陳梟開口道:“諸位,我是來解決這件事的,如果信我,可以說說你們的故事。我沒有任何惡意?!?p> “人類,滿嘴謊言,根本不可靠!”
“對,邵家老三死了,我們就沒相信的人了。小子,別想套出我們的秘密,既然是邵家老頭的人,那就死吧!”
三個以太人圍攻過來。
身法鬼魅,忽隱忽現(xiàn)。
他們的身體脆弱,但也柔軟,三人合擊時,身體彎曲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甚至還能拉長,陳梟眼前,三把晶瑩的匕首迅速刺了過來。
滕林抖動著藤蔓,迅速出手幫忙,那以太女人雙眸忽然一變,兩道射線擊中滕林。
滕林目光呆滯,猶自在掙扎:“幽靈瞳……”
以太女人發(fā)現(xiàn)這巨木人意志不錯,但意識明顯被她擾亂,于是冷笑:“跳下去?!?p> 屋頂,滕林二話不說跳了下去,莊園發(fā)生了巨大響動。
陳梟此刻,面對身前三個匕首,下腰強(qiáng)行躲開,一腿撐地,另一只腿踢中為首的一人。
幾乎沒有蓄力,陳梟只是借著下腰的慣性,便一腳踢碎了那以太人的身體。
似乎濺血一般,對方身體破裂,藍(lán)色光點迸射而出,陳梟借力挺直了身子。
“好快!”
快不是速度,是一套行云流水的身法。
陳梟下腰躲過他們的合擊,再借力一腳重新站直,這一套身法樸素?zé)o比,是基礎(chǔ)身法,他是軍中的人!
“《二十四時用力法》,上子時靈鼠力?”
被踢中的人身體迅速愈合,那些四散的光點也飛入他的身體,這是以太人獨有的恢復(fù)能力。
聽到對方報出自己的基礎(chǔ)功法,陳梟訝異:“挺識貨,你們當(dāng)過兵?”
“哼,這都是我們以太人的東西,被你們學(xué)去了而已?!?p> 那個以太人說著,吩咐道:“別留手了,開瞳術(shù)?!?p> 三人眼睛瞬間變化,好似旋渦一樣,六道射線徑直擊中陳梟面門。
陳梟一怔,一股強(qiáng)大的意識降臨腦海,黑壓壓的腦海中,出現(xiàn)了三對巨眼,三對眼睛如若深空旋渦,扯出了無數(shù)股意識流,讓陳梟思維混亂,注意力無法集中。
屋頂,陳梟眼睛變得茫然,為首那個以太人道:“跳下去!”
沒有意識的軀體,就是行尸走肉。
稍微一個可以溝通身體的命令,就能將身體控制。
陳梟木然走到屋檐旁,望著十米高的樓下,忽然身體一晃。
微微搖晃,幾乎到了失去平衡的極限,陳梟的身體又晃了回來。
三人詫異。
命令失效了?
他們看見,陳梟在顫抖,幅度越來越大,接著他們聽到低笑的聲音。神經(jīng)質(zhì)一樣的笑聲,仿佛是嘲弄。
那個本應(yīng)該被催眠的小子,此刻垂著頭,神經(jīng)病一樣咧著嘴,他嘴角全是血,舌頭舔著嘴唇,如果有人能看到他正面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舌尖已經(jīng)被咬破,還在往外滲出血液。
“繼續(xù)上!幽靈瞳一定對他產(chǎn)生了影響,我們趁機(jī)宰了他!”
三人迅速上前,圍住屋檐上的陳梟,晶瑩的匕首刺來。
抬手,左邊的一人被擋下,陳梟借力一肘打碎了右邊人的臉頰,面前的匕首沒法再躲了,他身后就是10米高的樓下,也沒法后退。
此刻,陳梟身體非但沒有躲,反而迎了上去,幾乎是把身體送到對方的刀尖上!
噗——
那晶瑩的匕首似乎沒有實質(zhì),刺中了陳梟的左肩后,血液箭一樣激射出來。
“幽靈刀啊……以太文明的怪東西還真是多?!?p> 他們發(fā)現(xiàn),那個小子抬起了頭,滿臉戾氣。
然后,他一拳擊碎了為首之人的腦袋,光點四散,陳梟將手腕上的星際通放出了聲音。
“一首‘Raise Hell’,送給大家。”
聲音是剪輯的,音樂暴躁,狂野。
‘Young blood, stand and deliver!’
?。嵫嗄辏瑸槿藥煴恚?p> 左右二人恢復(fù)過來,陳梟面對夾擊,變戲法一樣摸出光束槍,麻痹模式兩槍打出,兩人渾身僵硬,難以動彈。
‘No need for a queen affair!’
?。ú恍枰敲锤哔F莊重)
他繞過二人,看到腦袋恢復(fù)如初的以太人,光束槍抵在對方下巴上,轟然開火。那個以太人仰頭倒下。
‘Young blood, gotta pull the trigger!’
?。嵫嗄?,去扣動扳機(jī)吧)
來到以太女人面前,陳梟做著鬼臉逗著女嬰,女嬰似乎要哭,以太女人雙瞳冰冷看向陳梟,陳梟露出抱歉的微笑,嘴角的血漬有些喜感,他把模式調(diào)成了‘擊穿’,瞄準(zhǔn)女嬰。
‘When the whole world running scared……’
?。ó?dāng)整個世界都陷入恐慌的時候)
以太女人渾身冰涼,似乎墮入冰窖,奇怪的音樂,奇怪的人,奇怪的舉動,對方瘋了!要殺自己女兒?。?!邵家怎么會請這種人過來!
莊園內(nèi),打斗早已驚動了護(hù)衛(wèi),有人已經(jīng)爬上了屋頂,他們看見陳梟臉上是血,嘴角是血,肩膀是血,光束槍指著女嬰,一只手伸出去,也對著女嬰。
‘Raise hell?。?!’
?。ù篝[一場)
護(hù)衛(wèi)紛紛掏出紅外冷鋼弩瞄了過來,鎖定在陳梟身上,而那個以太女人渾身打了個哆嗦,看見對方不可思議的舉動和那雙神經(jīng)質(zhì)的眼睛,掙扎良久,將女嬰遞了過去。
音樂循環(huán),直到結(jié)束,三個以太人倒在地上,以太女人被抽空了力氣坐在地上。
陳梟收槍,很紳士地鞠了一躬:“感謝各位欣賞我的表演,我叫陳千圣,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