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被區(qū)別對待了
“?。吭瓉砟銈兪歉咧猩。俊蹦侨恍〗憬愕钠渲兄惑@訝地打量著蘇耀,“看起來好早熟啊?!?p> 一旁的月可慧有點不好意思:“啊?是嗎?我還是第一次被人這么說......”
那女生笑呵呵的:“啊不是小妹妹,我說的是這個男生啦。我第一眼看上去還以為是哥哥帶著剛升上初中的妹妹出來踏青呢......”
月可慧笑容頓時凝固。
剛升上初中的妹妹......初中妹妹......
不知怎么的腦海里一遍遍不停地回放著這幾個字,好像揮之不去了......
在導(dǎo)游和司機的指揮下大家都陸續(xù)地上了車。蘇耀他們坐在了倒數(shù)第二和第三排,三個小姐姐正好坐在了他們后面的最后一排。
“不過還真是讓人意外,你們幾個居然是放假出來玩的高中生啊?”那個小姐姐一邊上車一邊捂著嘴偷笑,“我們剛才還以為遇到奇怪的人了呢。”
后面那剛剛慘敗的迫擊炮三人組聽到這話臉都黑了。
什么叫奇怪的人?。繒粫f話?
咱們這是叫為了青春勇于嘗試勇于拼搏的人!
趙超小聲嘀咕:“為啥?。繛槭裁刺K耀上去就能搭上話,我們幾個想聊天就被說成是奇怪的人?。俊?p> “難不成因為......他長得比咱好看?”吳逸崢大膽地提出了可能性。
張翔認真思忖片刻,很快搖搖頭否掉了這種可能性:“不,那不可能。如果是你們兩個那倒也罷了。可是憑我這張臉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的才對?!?p> 另外倆兄弟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半晌才突然回過神發(fā)覺不對。
“等下!你說我們兩個倒也罷了是什么意思啊?”
“就字面上的意思啊,我只是實話實說!”
“什么!想打架嗎?”
“......”
眼看著后面仨貨扭在一團貌似就要打起來,小姐姐不禁捂嘴偷笑:“你們這幾個同學(xué)還真有趣呢,看起來關(guān)系真好。”
蘇耀咳了咳,突然間覺得認識幾個二貨自己臉上也有點無光:“不用在意,他們幾個平常就這樣?!?p>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們叫什么名字呢?!毙〗憬阏f,“我叫孟萱?!?p> “蘇耀?!?p> “月可慧。”
蘇耀瞥了眼后面仍在內(nèi)訌的迫擊炮三人組,面無表情地回過頭,說:“他們?nèi)齻€可以無視?!?p> “你們是從哪里來的?”孟萱問。
“臨江城?!痹驴苫壅f,“你們呢?是哪所大學(xué)的?”
孟萱笑了笑:“也是臨江城,江城建設(shè)大學(xué),這么說我們還是同鄉(xiāng)呢。之后三天我們就是隊友了,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地方盡管跟姐姐們說哦,我們能互相照看一下?!?p> 簡單聊了幾句后,雙方便沒再說話了。
最后上車的是兩個男人,畫風(fēng)和團里其他人都稍微有些不一樣。分明已經(jīng)七月天氣相當(dāng)炎熱,兩人卻都還穿著長袖和長褲,面部表情刻板嚴肅,總覺得比起驢友反而更像是上頭派下來督查的專員。
兩人按照導(dǎo)游的指示在門口的簽到表上簽了字,隨后在最前排空出的兩個座位上坐下了。
眼見人都已經(jīng)到齊,導(dǎo)游低頭和司機說了句什么,隨后車門便關(guān)上了。載著一車乘客的大巴緩緩發(fā)動,駛離了停車場。
張翔湊到月可慧旁邊,小聲問:“誒班委,剛才那幾個姐姐都還沒有自我介紹,你怎么就知道她們是大學(xué)生?。俊?p> “這個啊,其實挺明顯的。因為她們化的妝啊,很容易就能看出是大學(xué)女生的風(fēng)格?!痹驴苫劢忉?,“其實一般多數(shù)化妝出門的都是大學(xué)生。像我平常出門的時候就比較懶,這次雖然稍微準(zhǔn)備了一下但也只化了點淡妝......”
前排三個男生齊齊回頭:“???你化妝了?”
月可慧:“......”
呵,男人。
少女沒說話,但露出的眼神傳達的分明就是這個意思。
蘇耀:“其實你不說,我也沒大看出來......”
月可慧換上了如沐春風(fēng)的和煦笑容轉(zhuǎn)過了頭:“男生嘛,不知道這些也是正常的!都是些小女孩家才知道的東西......”
張翔等三人默默地回過了頭沒吭聲。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自己好像被區(qū)別對待了......
按照慣例,導(dǎo)游走到過道中間揮著旗幟開始說起了開場白以及自我介紹。
月可慧大概聽了那么個一分鐘就走神了,開始興致勃勃地向蘇耀講述他們接下來要經(jīng)過的景點和網(wǎng)紅地點。
其實報旅游團的話也不需要自己做什么攻略,而且說起來月可慧是中途上車就算要做攻略也根本輪不到她才對,但她似乎還是興致很高地做足了功課。
車開之后起初的一小時里月可慧都在不停地講述他們此行要看的景點,特色和典故,還有就是各種好吃的和好玩的。
看起來她好像確實挺期待這次旅程的,于是蘇耀也就盡力做出很感興趣的樣子配合她,具體一點就是不停地在說“哦”、“嗯”以及“那真不錯”等等......
不過一小時后她就蔫吧了??赡苁且驗槠鸬锰邕€有點輕微的暈車,她眼皮子逐漸開始打架,暈暈乎乎地就靠在蘇耀的肩膀上睡著了。
蘇耀也沒打攪她,任她的腦袋枕在自己左肩膀上酣睡,右手則摸出了手機開始刷微博。
巴士還在行進,現(xiàn)在好像開到了一條郊區(qū)公路上。兩側(cè)路邊是鍍鋅的防撞欄桿,公路外側(cè)是望不到邊的油菜花地。一陣涼風(fēng)順著菜地吹過,宛如在湖面上掀起了陣陣漣漪。
天色不知何時稍微有些陰下去了,云層像鉛塊一樣聚集,車內(nèi)彌漫著的悶熱氣息堵得人胸口發(fā)慌。
蘇耀鎖上手機,塞回了口袋里。他側(cè)頭看了眼枕在肩膀上的月可慧,后者睡得正香。
說不上為什么,但他覺得好像......有種不大妙的預(yù)感。
在接下來的一瞬之間,蘇耀很確信自己的眼角瞥見了一束光。一束金色、非常耀眼的光,順著巴士座位席中間的過道飛射了過去。
但那束光轉(zhuǎn)瞬即逝,在他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那是什么之前就消失了。
緊接著是讓人難忘的天旋地轉(zhuǎn),感覺就像被扔進油被火燒得正旺的油鍋、被大廚的鐵鏟翻來覆去一樣。
巴士的車身傾斜了那么一下,哐啷一聲撞凹了欄桿,在反彈的力道下又擺正身體落回了公路上。長長的車身和欄桿約成三十度夾角,封住了大半條公路。
速度的慣性讓蘇耀感覺自己像是被大力扔到了前排的座位上,跟著被摔在了臟兮兮的地板上。一團柔軟的東西緊跟著壓到了他的胸膛上,他沒花多久就弄明白了那是剛剛還在他肩上睡覺的月可慧。
她似乎也撞到了,但摔下來時有蘇耀充當(dāng)肉墊緩沖,所以倒也不怎么嚴重。至于蘇耀自己......大概只能說是多虧了他最近變得皮厚了不少,也沒什么大礙。
月可慧以一個有些糟糕的姿勢從蘇耀身上爬了起來,睜開眼睛后一臉茫然:“發(fā)生了什么?”
“......不知道。但是如果你能先從我身上下來的話,我們說不定能弄清楚?!?p> 月可慧這才注意到了兩人這糟糕的位置,“呀”了一聲趕緊站了起來。
車內(nèi)鬧哄哄的一片,大家似乎狀態(tài)都不算太好。
很快有人意識到可能是出現(xiàn)了交通事故。有人提出趕緊報警叫救護車,前座上的人起身去查看司機的狀況。
接著就有人發(fā)出了尖叫。
蘇耀也注意到了——司機的駕駛座后面的靠椅被整個兒洞穿了,靠背上留下了個被燒成焦黑的圓形窟窿。
司機師傅在擋風(fēng)玻璃上被撞得頭破血流,無意識地趴伏在一邊——但事實上在那之前他就已經(jīng)死了。他的背后同樣有一個碗口大的窟窿,傷口處被高溫灼得焦糊。車前擋風(fēng)玻璃上同樣有個這樣的破口。
蘇耀知道,剛剛他那眨眼的瞬間看到的光束不是錯覺。
一束激光從正前方射穿擋風(fēng)玻璃、擊穿了司機的身體,這才導(dǎo)致了這次事故。
門口的方向傳來了金屬摩擦的聲響,門板向內(nèi)陷了進來、金屬發(fā)出悲鳴,聽起來就像有人在從外側(cè)用很強的力量捶擊這扇門。
兩秒后,車門開了——或者說被人用暴力踹了進來。
一名穿著藍色條紋襯衣、套著休閑牛仔褲的金發(fā)男人走了進來。他嘴里叼著支煙,右手不斷地玩弄著自己的五根手指,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只差沒把“我是壞人”幾個字寫臉上了。
他走到車前,用皮鞋踢開了司機的尸體為自己騰出空間,跟著走到眾人面前停下了。
“初次見面,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勒齊,來自某個國際組織,職業(yè)嘛......算是個恐怖分子吧?!?